「要是有情況你及時叫我。」
蕭雅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心裡卻莫名的沉重。
簡雲廷團里的士兵守著簡雲廷,他們是輪換著值班的,每個人都願意來照顧簡雲廷,因為他在軍隊裡是很多人崇拜的對象,可是現在人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看過的人心裡都沒有不難受的。
他待了一會兒之後就出去打飯了。
卻並不知道,簡雲廷在他走之後,清醒了過來!
簡雲廷從病床上坐起來,一瞬間頭疼的厲害。
他看著身邊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眉眼間的戾氣重的厲害,仿佛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
他的腦袋很痛,一時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團長,您終於醒了!」
打完飯的年輕軍人走進病房裡看見坐在病床上身體挺的筆直的簡雲廷,驚訝的喊了出來,隨手將手裡剛打的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快步走到了簡雲廷的面前,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看錯。
簡雲廷不認識眼前的年輕軍人,但他能分辨出眼前的人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他在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自己身邊是安全的。
「我現在就去幫您叫蕭醫生過來!」
年輕軍人說著就朝外走去。
「等一下。」
簡雲廷忽然開口叫住他,聲音沙啞的厲害。
「您有什麼事嗎?」
年輕軍人對簡雲廷還是非常尊敬的,一聽見簡雲廷說話就停住的腳步轉了回來。
簡雲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犀利和審視,目光好像要穿透眼前的這個人。
年輕軍人忽然有一種自己面對非常尊敬的大人物的感覺,被忍不住悄悄挺直了幾分。
「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是十二月二十七號,您已經昏迷了一星期了。」
簡雲廷皺了皺眉,他醒來之後就感覺哪裡都不對勁。
他的身體不像是自己的,感覺年輕了幾十歲,身上的沉疴,舊疾竟然莫名消失了不少。
「說具體一點,年份。」
簡雲廷面無表情的時候還是有點嚇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多年處於上位者的氣勢,年輕軍人也沒有覺得奇怪,一五一十的說了,「報告團長,現在是一九八五年!」
一九八五年!
簡雲廷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他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因為震驚!
他向來不信怪力亂神的說法,可是現在卻由不得他不信!
簡雲廷清楚的記得自己出車禍時候的痛苦,渾身的骨骼被碾碎,意識漸漸消散。
剛醒來的時候,他還在震驚,到底是怎樣的醫術才能將他救活!
原來,原來竟然是他重新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儘管自己的身上發生了這樣聳人聽聞的事情,簡雲廷的臉上依舊沒有流露出分毫。
見簡雲廷一直板著一張臉,年輕軍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敢再說話。
「你去幫我把醫生叫過來吧。」
簡雲廷自己出事的時候早就不在團長這個地位了,通過眼前的人的稱呼,他也確定了一個範圍,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好好回想一下。
不過他現在應該不用著急。
那個女人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又怎麼會關心他什麼時候回家。
年輕軍人離開去叫醫生。
簡雲廷一個人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沉思,默默流著自己的思緒。
他不知道自己重新回來的契機是什麼?
難不成是死亡?
可要是永遠都能通過死亡獲得重新回去的方式話,世界豈不是亂套?
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好像缺失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只要一深想腦袋就痛的厲害。
難道是受傷的後遺症?
簡雲廷也不清楚,只能等醫生來檢查一下了。
簡雲廷醒了的這個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軍區醫院。
有不少他的手下想要來探望他,但是都被蕭雅給擋了回去。
「簡團長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養,你們這一段先不要來打擾他。」
蕭雅站在門口,清冷的臉上帶著嚴肅。
醫生都這樣說了,也沒人敢拿簡雲廷的身體開玩笑,都是把東西放到門口就離開了。
蕭雅把他們送的果籃拿進了病房,就看見簡雲廷深思的側顏。
她的心猛地一抽。
簡雲廷的模樣完全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她來當簡雲廷的治療醫生不僅僅是因為她需要救死扶傷,更是因為她想要和這個優秀的男人接觸。
可是現在,她總有一種看不清楚這個男人的感覺。
他太有故事感了,好像經歷了許多。
「簡團長,你醒來之後有哪裡不舒服嗎?」
蕭雅語氣溫柔走到他身邊,幫他的胳膊換藥。
簡雲廷垂眸看向蕭雅,前世的時候,他也是中彈受傷了,但是和這一次不一樣。
他傷的挺嚴重的,胳膊差點廢掉。
這一次竟然只是普通的中彈,只不過腦袋受傷了。
「腦袋裡有些東西好像忘記了。」
他陳述著,語氣平靜。
蕭雅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臉悄悄的紅了一點,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
「因為你的腦袋受傷,裡面可能淤積了一些血塊,導致你有部分的事情記不清楚,不過應該不影響,到時候會慢慢恢復的。」
簡雲廷也已經配合著做了各項的檢查,知道自己的身體什麼樣子,聽見蕭雅這樣說,反應也是淡淡的。
有沒有先前的記憶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缺了什麼。
蕭雅幫簡雲廷換完藥,見他什麼都沒有對自己說,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但也不好在這裡久留,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
房間裡又留下簡雲廷一個人,他的目光從自己綁著繃帶的胳膊上離開,落在了某一處,虛無的沒有定點。
現在這個時間點,他早就和李文姝結婚了。
簡雲廷想到李文姝,心口一陣疼痛,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很複雜。
應該是恨吧。
簡雲廷想,自己總不可能愛她,應該是恨吧。
若是有人在他的身邊,便會發現他的眼神灰暗的嚇人。
她一直都想離開自己,去奔赴她的愛情。
這一次,他就成全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