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錚自打聽到軍嫂們說許宛棠親自下廚的消息時,就開始不自覺地分泌口水了。
上次吃許宛棠做的菜還是在B市,吃了一回後,便想著吃第二回,可一直都沒有機會。
他倒是沒有強迫許宛棠做飯的想法,軍區有食堂,他們兩人吃食堂也蠻方便的。
可今天許宛棠下廚了,他心裡不免有些期待。
許宛棠乍一聽到陸昀錚的話,滿腦子的問號。
留飯?
誰留飯?
給誰留飯?
她給陸昀錚留飯?
這行為怎麼聽怎麼有點兒曖昧不清,陸昀錚他越界了吧……
且不說今天的飯菜一點兒沒剩,就算剩了,她也不會特意給陸昀錚留一份兒啊!
她親手做飯給陸昀錚和陸昀錚順手給她帶早飯是兩個概念。
做飯是費時費力、是飽含著心意的,要是她沒事兒求陸昀錚的話,是萬萬不會這樣做的。
當然,有事兒相求那就另當別論了,那走的是人情,無關感情。
「沒留。」許宛棠回答得十分乾脆。
她望著陸昀錚,只見男人的面龐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閃過一絲失望。
再看時,陸昀錚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撲克臉模樣,不禁讓許宛棠覺得剛才見到的是她的錯覺。
但她視力還不錯,應該沒看錯。
也就是說……陸昀錚還挺喜歡吃她做的飯的?
正好,她目前有求於陸昀錚,不如趁此機會提出來。
「那個……陸團長……」許宛棠畢竟有求於人,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
陸昀錚則有點兒不自在地皺了皺眉。
他聽得出來,許宛棠說話的時候並不像隔壁劉長江他小姨子那樣掐著嗓子,而是正常嗓音說出來的。
每天都有不少人叫他陸團長,可不知道為什麼,唯獨許宛棠這麼叫他,他怎麼聽怎麼覺得不舒服。
每個字兒的末尾像是長了小手在撓他似的。
「叫我名字就行,有事兒說事兒。」陸昀錚的語氣有些冰冷地道。
許宛棠趁陸昀錚低頭的瞬間,朝著他的方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倒沒被陸昀錚的態度嚇到,重來一世,她早就習慣了陸昀錚的間歇性抽瘋,就是單純地看不慣他那麼拽的樣子。
不過她現在有求於人,自然不會撕破臉,「那我就直說了,你幫我個小小的忙,我做頓大餐報答,怎麼樣?」
許宛棠的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正比劃著名「小」的程度。
許宛棠的杏眼輕輕眯起,上下眼皮的睫毛在眼尾處簇在一起,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
陸昀錚看著她生動的表情和動作,不知為何,心裡因許宛棠沒給他留飯而產生的鬱結消散了些許。
但表面上,陸昀錚依舊是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先說事兒。」
許宛棠也沒多糾結,便開誠布公地說了,「想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島上有沒有輕鬆不累人的工作,在家待著太無聊了,想找點兒事兒做。」
許宛棠像是生怕陸昀錚誤會似的,立馬擺手補充道,「不是讓你走後門,你門路廣,幫我留意一下就行,剩下的我自己去爭取。」
工作的事兒,她原本沒想找陸昀錚,本想問問軍嫂們,讓她們幫忙留意。
但在今天下午的閒聊中,許宛棠得知不少沒孩子的軍嫂都有找工作的打算。
島上的情況和現如今社會上的大環境基本保持一致——崗位少,就業人數多。
照這樣的情況,工作肯定難找,軍嫂們自己都還自顧不暇,許宛棠自然也沒辦法張嘴求助她們。
陸昀錚是團長,門路更廣,所以這事兒跟陸昀錚說顯然是個更好的選擇。
除了感情,在真正離婚之前,許宛棠並沒有和陸昀錚完全地劃清界限的打算。
畢竟他們還在婚姻關係內,便宜不占白不占。
重活一世,許宛棠自是以自己的利益為重,在感情界限劃分得清晰的前提下,在陸昀錚那兒合理地撈些好處沒什麼不好。
而正被許宛棠「薅著羊毛」的陸昀錚似是被許宛棠的那句「你門路廣」所取悅到了,奇怪的是,恭維他的人不少,他無一不覺得聒噪。
但話從許宛棠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順耳,陸昀錚想:可能是因為許宛棠的語氣太過自然的原因?
「行,那成交。」男人沉聲道。
聽到陸昀錚肯定的答覆,許宛棠便將心放到了肚子裡。
陸昀錚這人雖然為人冷漠,但很信守承諾,答應了的事兒便會做到,許宛棠對他的辦事能力很放心。
「那我先回屋了,你想啥時候吃跟我說!」
許宛棠的目的達到,高興得很,她的嘴角翹起,露出一對甜甜的小梨渦來,和她那雙彎起來的笑眼輝映著,讓人看了便移不開視線。
陸昀錚瞥了許宛棠一眼,喉嚨下壓一下,視線又轉向別處,「現在。」
許宛棠剛走出兩步遠,就聽到了陸昀錚的話。
「可……今天買回來的菜和肉都用完了。」許宛棠有些意外地道。
她沒想到陸昀錚這麼急,竟然現在就要她做。
「那就去買。」陸昀錚言簡意賅地道。
許宛棠撇撇嘴,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書。
沒辦法,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許宛棠低頭穿個鞋的功夫,就見陸昀錚手裡拿著鑰匙,筆挺地站在門口。
許宛棠有些狐疑地開口,「你……站那兒幹嘛?」
「買菜,不然呢?」
陸昀錚的丹鳳眼輕眯了一下,那眼神像是在說:這有什麼好問的?
許宛棠對他的眼神感到十分不爽,不過,想到即將有個免費的拎包小弟,許宛棠心中的那點兒不爽便消散了。
許宛棠戴好遮陽帽,便跟著陸昀錚出發了。
陸昀錚走在前面,許宛棠慢悠悠地走在後面。
「誒?陸昀錚!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上午錢嫂子他們帶我去的時候走的是另一個方向啊!」許宛棠停在原地,狐疑地道。
陸昀錚回頭看她,見她在原地沒動,便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就是了,我還能把你賣了?」
男人冷淡但又含著笑意的調笑聲從耳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