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雨

  許宛棠在G市待得還蠻舒服的,就是依舊不太適應這裡的潮和熱。

  許宛棠剛結束一段感情,不太想開始新的戀情,好在王桐很理解她現在的心情,沒有像在B市時那般催她儘快談對象。

  經過和外國友人珍妮的相處,許宛棠對攝影有了濃厚的興趣,用自己的相機記錄下眼下的風景和許多人文故事,並能傳遞這些,是讓人很享受、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許宛棠經過珍妮的指導,剛剛入門,還沒達到太好的水平,因此,她生出了再結交幾個同行朋友的想法。

  這時候的攝影愛好者很少,許宛棠只是稍微打聽了些,就進了打的的攝影協會。

  說是協會,但協會的成員不過五個人,有男有女,多是走南闖北過、閱歷豐富的人,許宛棠和他們學到了不少,平時除了和王桐到處走,到處吃,就和幾個大哥大姐出去採風,將周圍走了個遍。

  通過實踐、內行人的指導和許宛棠自己從雜誌上的學習,她也漸漸地摸出了門路來,開始自己採風。

  沒想到,在協會大姐的建議下,她報名了一個港城的攝影比賽,竟還拿了名次。

  這下許宛棠更有成就感了,上一世活了一輩子,許宛棠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做自己熱愛的事,好像怎麼都不會累。

  自從得了獎後,許宛棠對攝影也更加熱衷,甚至有時沒有協會的大哥大姐跟著,她一個人也會出去採風。

  期間許宛棠不是沒認識到對她有興趣的異性,但那些人的目的明晃晃地寫在臉上,顯得油膩又討厭,許宛棠對此很排斥。

  感情方面有新的進展是在一個雷雨天。

  許宛棠出去採風,分明提前看了天氣預報第二天是個晴天,但天氣無常,許宛棠剛拍完了照,大雨傾盆而至。

  許宛棠被淋了個透,好不容易找了個躲雨的地方,等著有車經過。

  天氣晴朗的時候,這裡時不時地有三輪車或是馬車經過,可現在,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一直到天色擦黑,雨沒見停,更沒見到人。

  身上愈發地冷,天色也越來越黑,黑夜總給人帶來似有若無的恐懼。

  王桐和黃瑞成去G市下面的鄉鎮考察了,要明天下午才回來。

  許宛棠仰頭看著從天而落的傾盆大雨,將相機放在隔水的袋子裡護在胸前,打算衝進雨幕里,往前走一段路,打算看看有沒有車輛經過。

  就在這時,從遠方逐漸駛進一輛汽車,許宛棠在雨幕中看不真切,只知道車燈愈發地亮。

  她擺著手,想要尋求對方的幫助。

  不一會兒,熟悉的車輛在她面前穩穩停下。

  許宛棠的提起來的心落下不少。

  「你是路過還是……?」許宛棠問眼前的李進華。

  「嫂子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在這附近採風,她聯繫不上你,讓我進來悄悄。」李進華一板一眼地道。

  許宛棠現在恨不得跑到王桐面前狠狠抱她兩下,在外地出差也不忘想著她。

  「謝謝啊,多虧你來了,不然我說不定就要在這兒過夜了。」許宛棠打了個哆嗦。

  「快上車吧。」李進華在車上招呼道。

  「好。」

  等許宛棠上了車,一條毛巾被遞到她面前。

  「擦擦吧。」李進華將毛巾攥得緊緊的,有些面熱道。

  「行,謝謝。」許宛棠笑著道謝。

  「我……那個……我還給你帶了一件我的襯衣,你可以披著,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李進華有些緊張地道。

  「當然不嫌棄,感激還來不及。」許宛棠是真的很感激,她已經凍得打哆嗦了。

  許宛棠披上衣服,靠在車座上靜靜地看窗外。

  不知為何,她的心變得熨帖又溫暖。

  可能是突然得救的原因吧,許宛棠想。

  李進華的車子開得很慢,但很穩,一如他這個人。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駛到許宛棠住處,雨已經停了。

  「今天太謝謝你了,油錢我明天給你送過去,改天請你吃飯。」許宛棠道。

  李進華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車是黃總的,油錢都是黃總報銷,你感謝黃總和嫂子就好了。」

  許宛棠看著他有些呆愣愣的樣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見許宛棠笑,李進華雖然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但也跟著她一起笑。

  「你哪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許宛棠笑著問。

  李進華顯得有些無措,有些焦躁地舔了舔嘴唇。

  他對許宛棠是有好感的,因為沒有人會對許宛棠沒好感,長得漂亮,人又大方得體。

  平心而論,李進華一開始聽說王桐要給她「妹妹」介紹對象,找到他頭上時,他沒想到許宛棠會這麼漂亮,以至於他見到人時呆愣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他當時還緊張了好幾天,每天都準備著和她見面。

  但遺憾的是,嫂子後來和他說,許同志現在不想談戀愛。

  李進華是個知趣的人,便歇了心思,直到今天,嫂子讓他來接許同志,也許是剛才在車上太近的緣故,也許是許同志笑得太漂亮,晃了他心神的緣故,他下意識地開口,「你,你現在還想處對象嗎?」

  話一出口,李進華恨不得就咬斷自己的舌頭,臉紅得像是個大火球,他不停地擺著手,「不是不是,我那個……」

  他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破罐子破摔,紅著臉不說話了。

  許宛棠原本打算短時間內不會再接觸新人的,可能是剛才的情況太過無助,也可能是她身上的襯衣驅散了她的寒冷,也可能是這小孩兒的神情太有趣,許宛棠轉念一想,幹嘛要給自己設那麼多限制?

  遵從自己的內心就好。

  「提前說好,我離過婚,家人和我關係不好,除了每個月給他們固定的養老金,沒有其他聯繫,對了,我現在沒有工作。」許宛棠笑著晃了晃她手裡的相機,「最近喜歡攝影,你要是能接受的話,我們就試試。」

  少年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臉比剛才更紅了,「我,我沒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