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紅興對鄭嬌的心思眾人都看在眼裡,再加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大家都覺得吳紅興的為人不錯,鄭嬌和他保持距離,他也不逼鄭嬌,只是有需要的時候來幫幫忙,對鄭嬌很尊重。
鄭嬌倒沒在第一時間去看吳紅興,反而對女兒紅了眼眶。
雖然嘴上不說,但鄭嬌對孩子一直是心懷愧疚的。
她也是第一次做媽媽,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確的決定,離婚給孩子帶來的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為此她沒少在半夜的時候失眠,對於孩子剛才說的,會被其他孩子問為什麼沒有爸爸,她也一直很擔心。
如今經孩子這麼一說,鄭嬌的第一反應是為孩子委屈,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有媽媽,生活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而她的孩子卻要受這樣的委屈……
鄭嬌將樂然抱在懷裡,聲音發著顫,「是爸爸媽媽沒做好,讓你受委屈了。」
樂然則窩在媽媽懷裡,半點兒沒猶豫地搖了搖頭,「才不是!是之前的爸爸對媽媽太壞了,是之前的爸爸先不要婷婷的!和媽媽沒有關係,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毫不意外地,鄭嬌抹了兩下眼淚。
「海鮮都熟了!大家可以吃飯了!」羅小娟見氣氛太過低迷,便轉移話題道,「大家都落座吧,我們吃飯,嘗嘗宛棠妹子和韓同志從海上捕的海鮮怎麼樣!」
「那肯定好吃啊!」許宛棠笑眯眯地接話,引得韓文斌害羞地注視著許宛棠,眼睛一眨不眨的。
「行了,韓同志別看了,你那眼珠子都要沾在我妹子的臉上了!」陳月毫不客氣地指出。
周圍一陣鬨笑,許宛棠也在眾人的調侃聲中紅了臉,韓文斌紅得更加徹底,一張臉比鍋里剛出鍋的大螃蟹還要紅。
吳紅興看著熱熱鬧鬧的眾人,又深深地看了眼抹著眼淚的鄭嬌和樂然,他微微欠下身子,憨笑著對眾人道,「那菜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先吃著……」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這就走了?」許宛棠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樂然,客氣地對吳紅興道,「不留下吃一頓嗎?」
這話在不少人家裡,都是作為主人對客人客氣的謙讓,吳紅興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沒有猶豫,擺了擺黝黑又粗壯的手,「不了,不了,你們吃,我家裡熱飯了。」
說著,吳紅興便往門口走去,他的步子很大,沒幾步就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吱呀~」
「要不留下吃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讓吳紅興的動作一頓,他驚喜地回過頭,「真,真的?」
鄭嬌低下頭看著水泥地,「忙活半天了,吃口飯再走吧。」
「欸!」吳紅興關上門,帶著滿臉的笑意走了進來。
飯館兒的好幾個方桌拼在一起,上面擺著不少海鮮,桌子周圍圍著不少人,熱鬧極了。
眾人忙活上菜的時候,錢保國和楊志強也結束了訓練,走了進來,看著一桌子的菜,兩人的眼睛直放光。
錢保國剛要落座,視線一掃,皺了皺眉,「我咋總覺得少了點兒啥?」
周圍的人們都動作一頓,明白了錢保國的意思,但沒人搭腔。
往常聚會時,肯定少不了陸團長的身影,而今天,沒有人叫陸團長。
宛棠妹子有了新的約會人選,雖然成不成另說,但陸團長作為宛棠妹子的前夫,再來聚會未免有些太不合適。
一桌子中,只有錢保國和楊志強還顧念著兄弟情,想著反正許同志和這位姓韓的同志還沒正式確定關係,那就說明陸昀錚還有機會。
陸昀錚前段時間的低迷、頹廢和許同志回來之後他飽滿又積極的態度他們都看在眼裡,出於私心,他們實在不想讓陸昀錚像這大半年那樣生活下去。
再說,在他們看來,和眼前的這位韓同志相比,陸昀錚也絕對不輸什麼,沒到最後一刻,結果還沒揭曉,誰知道許同志會選誰?
「少了陸昀錚吧?他不在我還有點兒不習慣。」楊志強端起手邊的酒杯,和隔著幾人的韓文斌碰了下杯子,「兄弟,我沒別的意思,有得罪的地方我先陪個罪。」
說完,楊志強一口將手裡的白酒幹了。
韓文斌不是初入社會的無知少年,錢保國和楊志強話里話外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他笑笑,和楊志強一樣,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您這話說的,怪罪談不上。」韓文斌將話挑明,「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位兄弟不就是想把陸團長叫過來吃頓飯嗎?我當然不介意,但我只是個客人,這話……您怕是問錯人了吧?」
韓文斌也是個老狐狸,只是許宛棠對他的吸引太大,他下意識地表現得有些憨,但一個廠子的廠長,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輕輕鬆鬆就將楊志強拋過來的問題決定權又拋了回去。
楊志強打量了韓文斌一番,頓時覺得自己輕敵了。
錢保國不像他們一樣繞彎子,向來有話直說,他看向許宛棠,「許同志,能不能讓陸團長來吃頓飯?」
韓文斌被錢保國這計直球擊得有些不知所措。
還能這麼直接嗎?
錢保國倒是沒想那麼多,他深知陸昀錚的機會越來越少,沒多久許同志就會回B市了,到時和陸昀錚又分隔兩地,連個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再加上,他也是真心想叫陸昀錚過來吃飯。
自從許同志離開連島以後,陸昀錚肉眼可見地瘦了不少,出任務的時候還胃疼過一次,等回連島把人送去軍區醫院後,陸昀錚已經疼出一身冷汗了,才知道陸昀錚的胃落下了病根兒,不能根治,只能注意飲食慢慢養。
從那以後,錢保國和楊志強便有機會就和陸昀錚一起吃飯,也算是側面地監督陸昀錚養身體。
「他……他胃出了毛病,自己又想不起來吃飯。」錢保國看上去有些緊張,「當然,許同志你要是不願意,就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