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就知道趙悠悠不會這麼輕易地道歉。
上一世許宛棠為了糾正趙悠悠的這個壞習慣，可花費了不少心思、用了不少時間才讓趙悠悠變成一個相對講理一些的孩子。
而此時的趙悠悠可還是「原裝」的，正是性子倔的時候。
許宛棠半點兒不急，笑眯眯地對宋芊雪說，「沒關係，不道歉也行的。」
宋芊雪一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正哭著的趙悠悠也悄悄地去打量許宛棠，心想著：壞女人在關鍵時刻對她還挺好的。
其實她這幾天一直有些想壞女人，雖然壞女人有時會很煩人地跟她講道理，後來的那幾天對她不太好，儘管如此，那也比親媽媽和新爸爸好很多。
而且她想要漂亮又溫柔的媽媽。
不想要又丑又窮又會打她的媽媽。
壞女人會給她做她喜歡吃的東西、買好看的娃娃、晚上睡覺之前會給她講故事……
自從回了親媽媽家以後，這些都沒有了。
「媽……媽……」趙悠悠抽噎著，小臉兒微紅，一臉期盼地看著許宛棠。
她很少叫壞女人媽媽，她這次叫了壞女人媽媽，壞女人一定會感動吧……
會不會像以前一樣，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裡呢？
如果壞女人趁機要她回到她身邊，她肯定會答應的。
許宛棠驚訝地挑了挑眉，指著自己，「叫我？」
她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宋芊雪強忍著怒意的表情，陰陽怪氣地對趙悠悠接著道，「媽可不能亂認哦，你親媽聽了不知道得多傷心呢~」
許宛棠又瞟了眼宋芊雪，對方正咬著嘴唇，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
「對了，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不道歉也行，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宋芊雪雖然打心眼裡不想向許宛棠低頭，但現在的情況卻由不得她。
家裡現在別說打官司的錢，就連每頓飯的飯錢都發愁。
「道歉！」宋芊雪厲聲呵斥了趙悠悠一聲。
這聲音把趙悠悠嚇了一跳，她抖了抖，不甘心地盯著許宛棠看，希望許宛棠能解救她。
突然，「啪」地一聲，趙悠悠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趙悠悠一抬頭，就對上了宋芊雪冷漠又氣憤的雙眼。
「我讓你道歉！快點兒！你惹出來的事兒你還不道歉，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討人厭？！」
宋芊雪的新仇加上剛才趙悠悠叫許宛棠媽媽的舊恨，這一巴掌打得非常重，說出的話也絲毫不留情面。
「誒喲，家長，別動手，有話好好說。」老師勸道。
許多家長見這樣的架勢，紛紛開始勸了起來。
「可不能這麼打孩子，打壞了咋整啊？冷靜冷靜！」
「是啊，你好好跟她說她說不定就答應了，這麼打肯定是不行的。」
「快別打了，孩子這么小，可經不住這麼打。」
宋芊雪不為所動，和之前溫柔的媽媽判若兩人，她瞪著眼睛，狠狠地往前拽了下趙悠悠。
「你要是再不道歉，我還打你！」她惡狠狠地威脅著。
趙悠悠驚訝至極，眼淚「唰」一下地就流下來了。
只不過這次是真哭，疼哭的。
見趙悠悠只顧著哭，還不道歉，宋芊雪咬了咬牙，又打了趙悠悠一巴掌，比上一個巴掌還要狠。
「道不道歉？！」宋芊雪像個瘋子一樣怒吼著。
許宛棠詫異至極。
這還是之前溫溫柔柔的小白蓮宋芊雪嗎？
看來逼瘋一個人只需要一個熊孩子。
「嗚嗚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趙悠悠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宋芊雪不放，就像盯著敵人那樣，嘴裡嘟嘟囔囔地道著歉。
「這下行了吧？」宋芊雪問。
「不行，還有醫藥費。」許宛棠道。
宋芊雪快速地掏著兜，里里外外掏了個遍，也湊不齊一塊錢，她的臉有些紅，冷著臉把錢遞了過去，「我只有這些，都給你，總可以了吧？」
說完，也不等許宛棠和羅小娟回答，也不管報到的事兒了，扯著趙悠悠逃也似的走了。
一路上，趙悠悠兜惡狠狠地盯著宋芊雪，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壞心思。
*
宋芊雪趙悠悠這對兒母女一走，學校又恢復了秩序。
許宛棠把宋芊雪賠的幾毛錢遞到羅小娟手上，「蚊子再小也是肉，虎子的傷口得塗點兒藥，不然容易留疤。」
「謝謝棠姐！」虎子的冤屈被完全洗刷掉，心情好了不少，笑著感謝許宛棠。
「謝啥？」許宛棠看了眼時間，「我去供銷社買點兒奶糖，答應了孩子們的事兒得做到。」
許宛棠剛要走，就被羅小娟攔住了，「妹子，哪還能讓你買？我去買！感謝的話太外道，我就不說了……」
羅小娟的眼睛有些紅紅的，對許宛棠道，「反正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子。」
看著她眼眶紅紅的模樣，許宛棠打趣道，「行，親姐，你快去吧，我還有十幾分鐘上班，這段時間我幫你看著虎子。」
羅小娟連連點頭，這才出了校門。
家長們都很熱心，知道虎子臉被撓壞了，自發地讓虎子排到前頭去了。
很快就到了虎子的順序，老師先是拿出了一個算盤，讓虎子數數，數到了二十就停了。
又讓虎子分辨了左右，虎子做得都很好，入學考試也就圓滿結束了。
「棠姐！我是100分是不是？」虎子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許宛棠，問道。
「對！虎子得了100分，很了不起的！」許宛棠笑著誇獎。
沒一會兒，羅小娟就回來了，買了不少奶糖，甚至還買了一包餅乾。
羅小娟把奶糖和餅乾給孩子們發下去的時候，孩子們的反應非常熱烈。
「謝謝！」
「謝謝！」
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地「謝謝」個不停。
奶糖和餅乾羅小娟不忘留了一份兒給虎子。
虎子一邊吃了甜絲絲的奶糖，一邊任由媽媽給自己塗藥。
「疼不疼？」羅小娟看著兒子的傷口，心疼地問。
虎子只覺得嘴裡甜甜的，「不疼，媽，奶糖真好吃，我還想吃。」
「那不還有一個呢嗎？你就吃唄，我也沒攔著你。」羅小娟道。
虎子盯著自己手裡的一顆奶糖看了半晌，最後把奶糖放在了自己的褲兜里。
果果妹妹沒來上學，這麼好吃的奶糖她沒吃到，得分給果果妹妹一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