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幫許宛棠說話。

  那位軍嫂說的話可以說是十分失禮了。

  在場的人也都寒蟬若噤地瞄陸昀錚。

  大院裡誰都知道陸昀錚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未來必定是個人物,很多人巴結都找不到門路呢,可孫金鳳可倒好,上趕著得罪人。

  那位軍嫂自己說出口之後,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不合適,那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她對著陸昀錚僵硬地笑了一下,找補道,「陸團長,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就是想說你別再把人寵壞了……」

  對於這位軍嫂說的這些,許宛棠上輩子沒少聽。

  她親媽就是如此,打心眼裡覺得許宛棠是個女孩子,價值要比男孩子低得多。

  封建社會在二十世紀初的時候就結束了,可封建殘餘依舊留在某些人的腦子裡。

  許宛棠不覺得生氣,只覺得悲哀。

  跟這樣的人沒有爭執下去的必要,許宛棠剛要站起身離開去別的地方等羅小娟和陳月,離這裡遠點兒,不然以那位軍嫂的架勢,她要是再開口反駁,恐怕會爆發新一輪的無異議的爭執。

  許宛棠的屁股剛離開石墩,就聽一直沒說話的陸昀錚開口了。

  「我和許宛棠的觀點一致。」

  許宛棠眼底閃過一瞬間的詫異,抬頭去看路昀錚。

  只見陸昀錚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身姿筆挺,臉上沒什麼表情,說出的話卻句句都是對許宛棠的維護。

  他那雙清冷的眸子悠悠地定在那位軍嫂身上,眉頭輕輕地皺了下,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樣,那表情似是在疑惑:你的腦迴路為什麼是這樣的?

  「你顯然曲解了許宛棠的話,沒用是你想當然的總結的,並不是許宛棠說的。」

  陸昀錚頓了下,接著道,「許宛棠有能力不代表我沒能力,兩者並不衝突。毛主席說過這樣一句話,『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女同志對如今的社會貢獻同樣也非常大,所以我不認為許宛棠說的有什麼問題。」

  陸昀錚的話音落下,全場寂靜無聲,包括剛才那位出言不遜的軍嫂。

  「陸團長和許同志說得對,現在的百貨和供銷社裡的售貨員、國營飯店裡的服務員不都是女人嘛?」

  「我奶奶前幾年還是我們村的村支書呢!還入黨嘞!」說話的軍嫂瞥了一眼剛才的那位軍嫂,「都是女人,為啥這麼看不起女人啊?這是偏見!」

  「對!這是偏見!」

  那位軍嫂的臉臊得通紅,一溜煙地跑回家了。

  許宛棠目光含笑地看著那位軍嫂倉皇而逃的背影,心想著:還是清醒的人多一些,總歸是一件好事。

  許宛棠收回目光時,視線與陸昀錚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許宛棠眼中的笑意還沒消散,衝著陸昀錚的方向微微地點了下頭。

  對面的男人一愣,隨即也點了下頭,不太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在如今這個年代,能這樣想的人本就是少數,更何況還是身處高位的男人。

  她本以為陸昀錚那樣冷淡的一個人說不定會冷淡到底,乾脆不理那位軍嫂,沒想到陸昀錚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還蠻讓她意外的。

  在軍嫂們的討論聲中,羅小娟和陳月帶著虎子和果果姍姍來遲,許宛棠也站起身,帶著孩子們往海邊走去。

  三個大人和一群孩子嘰嘰喳喳地走在前面說個不停,陸昀錚自己走在後面,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往許宛棠身上落。

  陸昀錚雖然走在最後,但他的存在感卻極強,一路上,不僅羅小娟和陳月不太自在地往身後瞥了幾眼,其他的孩子們也總回頭看他。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兒,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海邊。

  蔚藍的海水和天藍色的天空相接,讓人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

  孩子們一到海邊,紛紛四散開來,跟尋寶似的蹲著找起了漂亮的貝殼,小孩子們對漂亮的事物更感興趣。

  而羅小娟和陳月則向許宛棠和小老師虎子打聽起了哪裡能弄到海參。

  於是,虎子再一次開始了他的小課堂。

  羅小娟和陳月仔細地聽著。

  對於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果果沒什麼興趣,蹲下小小的身子撿貝殼、撿海螺。

  果果撿貝殼的時候不起身,蹲著身子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面移。

  看到一塊兒好看的石頭,好!放在兜兜里!

  又看到一個漂亮的貝殼,好!放在兜兜里!

  不一會兒,果果的兜子就鼓起了一塊兒,果果低頭用小手拍了拍兜兜,露出一排小牙,滿足地笑了。

  可她雖然撿得多,但總覺得沒有遇到那種讓她「哇」一下子叫出聲的漂亮寶貝。

  果果蹲著小小的身子往前蹭,突然,她眼前一亮。

  只見幾步之遙的海灘上,有一個白色的貝殼,在陽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讓她移不開眼。

  「哇!好漂亮~」

  果果沒有起身,蹲著跨了好幾步,眼看著就要到那個漂亮貝殼跟前了,她剛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夠——

  可下一秒,一隻大手驀地拿起了貝殼。

  再往上果果就看不到了,因為她被遮陽帽遮住了視線。

  她急忙把帽子拿下來,撅著小嘴兒想要看看是誰跟她搶!

  在看清那人後,果果的囂張氣焰一下子滅了個乾淨……

  只見有一點點可怕的陸團長手裡捏著那個貝殼,不停地打量著……

  果果從生下來就天天看爸爸媽媽談戀愛,狗糧吃了一籮筐。

  別看她年紀小,對於一些事情她還是很懂的。

  果果像想起什麼似的,露出一個有點兒賊兮兮的笑,不過她長得白白嫩嫩的,跟塊兒小麵團似的,這樣的表情不顯猥瑣,倒多了幾分可愛。

  「陸叔!你撿貝殼要給誰啊?是不是要給棠姐呀?我媽教我了,這叫羅曼蒂克,你是不是要跟棠姐玩羅曼蒂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