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在一旁看得都腳趾抓地了。
陸昀錚不喜歡她跟她好不好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許宛棠上一世的時候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了陸昀錚不高興。
可如今她對於這個問題,已經不再糾結了。
喜歡這種事情是不講道理的,同樣,討厭也是。
雖然最近的陸昀錚開始變得越來越讓她琢磨不明白,但因為上一世的經歷,許宛棠知道,陸昀錚是討厭她的。
上一世他們處在婚姻關係里的那三年,陸昀錚從沒有一句話、一個動作讓許宛棠感覺到過愛,不是討厭是什麼呢?
還不等許宛棠上前阻止小娟姐,就聽到陸昀錚的聲音有些低啞地道,「對不起。」
許宛棠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直。
那一瞬間,縱使許宛棠已經放下了對陸昀錚的感情,但她的心臟還是不由得猛跳了一下。
這聲「對不起」,她等了許久。
比如,陸昀錚不允許她隨軍,自顧自地決定他們的新婚從分居開始的那一次;
比如,她想和陸昀錚訴說最近的苦楚、分享近期的喜悅,卻被陸昀錚無情地掛斷了電話的那幾次;
比如,在趙悠悠一次又一次的誣陷,她一次又一次地解釋卻換來陸昀錚冷漠又指責的眼神的那幾次;
……
……
……
太多次了,上一世她沒等到的道歉,在這一世得到了答案。
許宛棠深吸了兩口氣,儘量強迫自己從難過的情緒中跳出來。
冷靜了片刻,許宛棠才走上前,坐到了剛才的位置。
誰料她剛坐下,那位剛說完對不起的人轉過來看她。
倒不是許宛棠太過敏感,而是陸昀錚真的很不對勁。
他不是臉轉過來,而是一整個身子完全轉了過來,這也就算了,還以蝸牛般的速度逐漸往許宛棠那邊靠,目光灼灼地盯著許宛棠的臉。
這下是真喝大了。
就在陸昀錚的臉離許宛棠還有一個巴掌的距離時,許宛棠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抵住了陸昀錚的腦門兒。
「別往前湊了。」許宛棠冷言冷語地道。
陸昀錚像是被施了法術一樣,真的停在原地不動了,整個人的身形顯得十分詭異。
「僵在這兒幹嘛?往那邊兒點兒。」許宛棠皺著眉道。
「好的。」
陸昀錚像是得到了命令,一定要執行一般,不僅恢復到了原來的位置,而且還拎著凳子往許宛棠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許宛棠奇怪地打量著他。
想不到陸昀錚喝醉了之後這麼聽話,跟個執行命令的機器人似的。
「靠!你……壓著我了……」
經陸昀錚這麼一挪凳子,陸昀錚屁股下面的凳子腿兒壓到了楊志強的腳上,楊志強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往那邊兒挪挪,疼死我了,嗝~」楊志強邊打了個酒嗝,邊道。
可陸昀錚就跟沒聽到一般,眼睛只盯著許宛棠。
見他這樣,許宛棠隨口道,「往我這邊兒挪一點兒,你壓到楊志強的腳了。」
陸昀錚這才跟收到了指令一般,聽話地拎起凳子,往許宛棠的方向挪了挪。
許宛棠:「……」
這一系列的動作不禁讓許宛棠想起了武俠小說里認了主的靈獸或是寶劍。
另一邊的楊志強腳上的痛感消失,繼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陳月的臉頰也染上了酡紅,不過她的酒量看上去比楊志強好不少,除了臉有些紅,和平時沒什麼差別。
她嫌棄地打了楊志強一巴掌,「起來!回家睡去!」
楊志強聽到媳婦兒的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把身上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了媳婦兒身上。
「姐夫,宛棠妹子,我就先帶著楊志強回去了。」隨即陳月看向錢保國,「姐夫,今天果果就在你家住一宿吧,明早我來接她。」
說完,陳月便架起自家男人,往門口走去,看起來並不費力。
錢保國胡亂地點點頭,慌忙地去拽出於癲狂狀態中的羅小娟。
羅小娟明顯醉了,而且她的醉和陸昀錚、楊志強還都不一樣,她是撒酒瘋那掛的。
剛才她質問完陸昀錚,就被錢保國一下子拽進了懷裡將她控制住了,現在正在錢保國懷裡不停地掙扎著,邊掙扎還邊質問,
「臭男人!長得俊就了不起?俺們完棠妹子比你俊多了!你看……你看等你們離婚了,我天天給完棠妹子介紹對象,悔不死你!媽的狗男人!」
羅小娟惡狠狠地道,錢保國連忙去捂自駕媳婦兒的嘴。
雖說他和陸團長關係很好,但這麼說總歸是不太好的,錢保國尷尬不已。
許宛棠聽得哭笑不得,她實在沒辦法將此刻癲狂的小娟姐和平時沉穩又靠譜的女人聯繫在一起。
「弟妹,陸團,實在不好意思,我家這口子喝多了……」錢保國原本黝黑的臉變得黑紅黑紅的。
「沒事兒的,那我們也回去了。」許宛棠起身告辭。
陸昀錚見許宛棠站起來,他像生怕許宛棠跑了似的,一秒都不耽擱,也跟著站了起來,和許宛棠中間只隔了半步遠。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幸好許宛棠有先見之明,帶了手電。
許宛棠往前走,陸昀錚就跟著往前走。
許宛棠往右拐,陸昀錚就跟著往右拐,跟個小狗似的。
不僅如此,男人醉酒後,有些灼熱的氣息直往她頭頂噴。
許宛棠對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的陸昀錚忍無可忍,
「你幹嘛?屬狗的?」
誰料,男人的眼睛盯了她一瞬,隨即,「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