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英正在沈榮光家門口糾結著自己要不要進去找一下沈榮光。
剛才沈榮光狀態低迷地和她說他們的計劃取消,他要放棄許宛棠了。
說完還不等她反應,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王蘭英在心裡暗罵沈榮光不爭氣,連這點兒事兒都辦不好,不僅如此,受了點兒打擊就退縮,沒有半點兒她心中嚮往的男子漢的模樣。
王蘭英當然不想沈榮光輕易放棄,多一個盟友就代表她的計劃多一分成功的可能。
想到這兒,王蘭英連忙追了過去,想和沈榮光談談。
剛到門口,正做著上去敲門的心裡建設,便看到了一個衣著不凡、氣質優雅的中年女人正從屋子裡走出來,對方打量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許久都沒有移開。
王蘭英面對不認識的人時多多少少會有些緊張,尤其現在面前的人還是位看上去比較尊貴的長輩,她頓時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她尷尬地抓起裙擺,僵硬地對對方笑笑,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找榮光?」
沈夫人一遍一遍地打量著眼前有些小家子氣的姑娘,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的神色。
這姑娘長得還算過得去,但穿那氣質和她的穿著一點也不相符。
分明對方穿著一條明艷的正紅色裙子,可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是瑟縮的,怎麼看怎麼彆扭。
若兒子的心上人是眼前的姑娘,她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阿……阿姨好,我是……我叫王蘭英,是沈榮光的朋友。」
王蘭英磕磕絆絆地說道。
「你和我家榮光到底是什麼關係?」沈夫人直截了當地問。
雖然沈夫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但卻莫名地透著幾分冷意,未免讓王蘭英有些招架不住。
還不等王蘭英說話,就聽沈夫人繼續道,「你是誰家的姑娘?」
王蘭英被沈夫人的氣場嚇到了,一板一眼地答,「我,我姐叫王蘭香,我姐夫是劉長江……」
沈夫人沒說話,眉頭越皺越深,劉長江這名字她好像聽過,但沒那麼耳熟,軍銜肯定不高,想到這兒,眼前的人在她心中又減了些分。
「我家榮光還在上大學,目前專注於學業,沒有處對象的打算,你是個小姑娘,最好還是和未婚男性保持些距離,你說我說得對嗎?」
沈夫人笑著,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王蘭英這才發覺對面的人誤會了,也聽出了對方對她頗有微詞,連忙解釋道,「我和沈榮光真的只是朋友!他有喜歡的……」
王蘭英有些害怕對方,解釋得急,竟不小心把沈榮光的老底抖了出來。
她連忙閉上了嘴,祈禱對方沒聽到她剛才的話。
「他有喜歡的人?」沈夫人立馬變了個臉色,看向王蘭英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你叫……蘭英,是吧?蘭英,榮光看上的是哪家姑娘,能不能告訴阿姨?」
王蘭英眼神躲閃,不知道該不該說。
身為政委的媳婦,多年來,沈夫人見過形形色色不少人,想從王蘭英這樣的小姑娘嘴裡撬出話來簡直輕而易舉。
她笑了笑,看似隨和地道,「不想說也沒關係的,這家屬院又這麼大,我家那位又是軍區政委,想打聽點兒什麼還是很容易的,那就不勞你了。」
沈夫人的神情驟然變得冰冷,看向王蘭英的眼神仿佛在施壓一般,她衝著王蘭英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王蘭英瞪大了雙眼,沈榮光的爸爸……是軍區的政委?
她原本對這些不太了解,還是她來這兒之後她姐姐告訴她的。
軍區的團長和政委雖是平級,但軍歷有個「尊老愛幼」的傳統——
政委若是資歷老,並且一手將團長提拔起來的,那和同級的團長相比,便有更大的威望。
她聽說連島軍區的政委和陸團長就是如此。
王蘭英是斷不敢得罪這樣的人的,甚至她還心存著討好對方的心思。
她咬咬牙,想著反正沈榮光也要放棄許宛棠了,面前的政委夫人她也不好得罪……
「是許宛棠,陸團長的媳婦兒。」
王蘭英下定決心般地說出口。
看到對方詫異的眼神,她感到十分地暢快,更加覺得將這事兒告訴政委夫人是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阿姨,其實……這事兒根本不怪榮光的,都是許宛棠,許宛棠她……」
王蘭英欲言又止,就是不往下說,隨即跺跺腳,「她不太檢點……」
沈夫人面上不顯,心裡已經將陸團長的媳婦兒罵了千百遍。
她當然知道不怪她兒子了!
她兒子在大城市讀大學,什麼好姑娘沒見過,又怎麼會看上一個已婚的女人?
她冷笑一聲,怪不得,怪不得聽丈夫說昀錚天天打離婚報告,看來就是女方不檢點的原因!
哼,這樣的女人,還想把他兒子勾走?沒門!
沈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謝,轉身回了屋。
既然問題出在那個不檢點的女人身上,那她便去會會。
*
許宛棠這一覺睡得極好。
迷迷糊糊間,她被窩裡鑽進了個小小的人兒。
果果費勁地爬上許宛棠的床,雪白的被子瞬間鼓起了一小塊兒。
果果像個毛毛蟲似的,小小的身子蛄蛹了幾下,小腦袋從被子裡鑽出,和許宛棠的頭並排躺在枕頭上,兩邊的嘴角翹得高高的,像個小傻丫頭。
「噓,我小聲說話,輕輕噠,不吵到棠姐。」
陳月對自家孩子簡直沒招沒招的。
看來她們母女的喜好都差不多,她喜歡和宛棠妹子接觸,她姑娘也喜歡。
這不,她昨晚回家得晚,她不在,果果睡不著,便也睡得晚。
這一清早,小丫頭玩了一會兒便來了困勁兒。
病房有兩張床,陳月本打算把自家女兒放到空床上睡一覺,可沒想到在她回頭整理床鋪的時候,那小丫頭噔噔噔地跑到宛棠妹子的床前,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等到陳月和羅小娟看到的時候,那孩子早就鑽進宛棠妹子的被窩了!
陳月皺著眉,瞪著眼,用氣音威脅道,「你給我下來!你棠姐生著病呢!把人吵醒咋辦?」
下一秒,果果「唰」地一下鑽進許宛棠的懷裡,還舒服地蹭了蹭。
她棠姐最舒服啦!軟乎乎發!她才不要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