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念念擠出一個儘量自然的笑意:「對不起啊。」
說著搖搖晃晃的走了。
賀白珠雙手抱肩,悠然自得的過來,手肘碰了有些發呆的連錚一下,一副看戲的表情:「你倆……怎麼回事?」
連錚看到賀白珠,一如既往的恭敬:「三小姐。」
賀白珠:「喜歡她?」
連錚:「沒有,三小姐不要開這種玩笑。」
賀白珠:「你呀就是嘴硬,還騙我,之前你看我就是這種眼神,還不承認!」
連錚:「……」
賀白珠:「所以,是不是?」
連錚垂下眼眸:「我和她不可能的。」
賀白珠笑起來:「那丫頭嘰嘰喳喳的,挺可愛的,我倒是非常想看一看,她這麼聒噪的人和你這麼個悶葫蘆在一起會是什麼畫面哈哈哈。」
連錚之前和關念念好的時間非常的短暫,大概只有柳純和謝文漾知道,現在別人看了兩人,都不會想到他們已經好過了。
連錚:「你現在有了身孕,別穿這種鞋了,不安全。」
今天賀白珠為了出席這隆重的場合,穿了禮裙,特意配了一雙低跟鞋。
她低頭看了一眼三厘米的小皮鞋:「你真是的,跟虞紹卿一樣什麼都管,真煩。」
連錚:「安全第一。」
賀白珠:「知道了知道了,虞紹卿在我面前念叨我已經很煩了,你還來!別說我,說你,我知道你嘴笨,我好歹算你的娘家人,要不要我幫你做個媒人,也算是感謝你多年的保護。」
連錚眉頭緊皺:「三小姐,千萬不要,我和她,不可能的,我不喜歡她!」
賀白珠掃了一眼他背後:「真不喜歡?」
連錚搖頭:「不喜歡。」
賀白珠:「一點兒都沒有?」
連錚語氣堅定了些:「真的沒有。」
賀白珠:「為什麼呀?念念那麼可愛。」
連錚只能隨便扯了個藉口:「我不喜歡吵鬧的人,嘰嘰喳喳的很煩。」
賀白珠:「那如果人家追你呢,你也不要?」
連錚不想聊這個話題:「不要。三小姐,你別八卦了。」
賀白珠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雖然但是,這話聽著還是挺傷人心的。」
說著又瞟了他背後一眼:「走啦,懶得管你!」
連錚這才疑惑的回頭,看到關念念站在背後。
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沒來由的有些慌張,拼命的在想她聽到了些什麼。
關念念卻什麼都沒問,從他身邊飄過去了。
連錚像個犯了錯的學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關念念又回到人堆,和大家聊得開心笑得開懷。
她的聲音很有穿透力,連錚想忽略,卻做不到。
晚上九點多,宴席散場,大家陸續離開。
關念念知道自己要喝酒,沒開車,她出了酒店,慢慢的往回溜達,準備醒醒酒再打車回家。
連錚從車庫開車出來,沒走多久就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鬼使神差的,放慢了車速。
關念念走的很慢,包在手裡甩來甩去的,跟個小孩子放學似的。
連錚索性把車停了,下車跟著。
他這一個多月想了很多。
想關念念撒的謊,想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開始兩個人的旅途,想他以為她葬身火海時的慌張害怕,想他對她的那些誤解,想謝文漾說的,她從他家出去,在電梯裡哭得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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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念念沒他以為的那麼容易忘記。
她現在活蹦亂跳的,比她編造的謊言死去好了一萬倍。
他又想他們在那個房子裡發生的那些事。
她喜歡坐在他懷裡,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要他親親,有時候她在書房做事,她也找著藉口進去,說是送水送茶,送了也不走,說著說著就黏在他身上去了,鬧得他沒辦法工作。
有時間親吻得太過火熱,大家都意亂情迷,他能感受到她的期待和害怕。
那段日子雖然不長,但好像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被她環繞。
連錚走在街上,看著前面小小的身影,腦子很亂。
關念念接了電話,然後靠在路邊,幾分鐘後,索性坐了下來。
她不懼路人詫異的目光,盤腿坐在路沿,就像坐在自己家沙發一樣自在。
十多分鐘後,一輛小黃車停在她面前,車上的一個男人朝她伸手。
連錚眼睛都看直了!
他認得那個男人,就是之前酒吧傍富婆那個!
他腦子裡的那些旖旎畫面全都不見,暗罵關念念蠢,著了別人的道!
關念念最近和關爾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前提是關爾說自己在認真工作,結工資的時候還送了她一個小發卡,說是好幾十塊,挺貴的。
關念念第一次收到弟弟的禮物,看到他的改變,自然是感動的,兩人的聯繫慢慢就多起來,但她還是沒說出自己現在的真實身份。
關念念坐在小黃車後面,伸手抱住關爾的腰,自行車慢慢往前走了。
關念念:「你還沒告訴我,你做什麼工作的。」
關爾:「一個酒吧。」
關念念:「酒吧?做什麼?你別說你真的去傍富婆?」
關爾:「傍富婆哪有你以為的那麼容易,那些狗女人,酒也喝了,手也摸了,拿小費的時候摳摳搜搜的,真不是人!」
關念念側頭去看他:「我去,你還真做這個?爸知道了你不得被打死!」
關爾:「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個賣酒的,想傍也傍不上,有心無力!」
不管怎麼樣,關念念不想弟弟走上那條路:「賣酒無可厚非,收入也不少了,要知足,別想著撈偏門。」
關爾:「又來,念來念去你不煩啊?」
關念念:「不過說真的,你省著點花,儘快找個外面的正式的工作,賣酒不是長久之計。」
關爾:「我覺得挺好的,輕鬆,錢多,無非就是被那些女的摸一摸罷了。外面上班多累啊,一個月兩三千,租房子都不夠。」
關念念:「凡事不得慢慢來啊,我高中畢業出來的時候,一個月一千五,我說什麼呢?」
關爾不屑道:「所以你現在還只是個服務員呢,還好意思說。」
關念念:「我懶得說你,反正你要真敢去做那些丟人的事,別怪我對你動手。」
關爾:「就你這小身板!說我,我還沒說你呢,一個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喝這麼多,遇到個膽子大的男人,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關念念笑著:「領導的酒,不喝怎麼行,你別看我笑,我學過拳擊的,很能打的。」
她是跟著連錚學過一些,不過頂多算是花拳繡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