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純有些看愣了。
不知道是驚訝楚杭外形的改變，還是因為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霏霏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過去。
然後轉頭過來：「挺帥的，你看傻眼了？」
柳純回過神：「不是，菜來了。」
兩人開始吃飯，柳純只要微微抬頭，就能看到楚杭。
楚杭和女人聊得很投入，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柳純開始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最近她忙著沒注意，現在想起，楚杭上次給她發消息，還是一周以前。
一句朋友性質的關係，然後問她，周末的安排。
她回了，說周末在上培訓班，比較忙。
堵死了楚杭想要約她的路。
楚杭最後回覆：真棒，一起加油！
她在很久之前就聽姜晚說過，楚杭父母在逼他相親結婚，說先成家再立業。
所以楚杭，現在是有了新的目標了？
而且改頭換面，認真開始？
說失落，柳純不是，她這些年不是沒有過追求者。
就是覺得驚訝罷了，她還以為楚杭會一直是之前的樣子。
想著想著，唇角又彎起笑意，果然，楚杭和她想像的一樣，很快會對別的女人起興趣。
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回過心神繼續吃飯聊天，正在和霏霏說到今天下午的課程時，楚杭的聲音傳過來。
帶著她熟悉的活力，還夾著一點顯而易見的驚喜。
「柳純！你也在這裡吃飯？」楚杭已經到了跟前。
他先和霏霏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目光又落在柳純身上。
柳純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非但不像移情別戀，反而更多了一絲眷戀……
收回思緒大方的打招呼：「這麼巧。」
楚杭：「對呀，我在附近公司談工作，和客戶出來吃飯。」
客戶？
柳純又把視線放到楚杭之前的餐桌。
四人座的餐桌上，現在多了一個男人。
男人和那個女人一樣，都是西裝打扮。
柳純又看看楚杭，這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楚杭真的在談工作。
楚杭這個老油條，一眼就看出柳純的小心思，礙於霏霏在場，沒敢放肆，但是還是朝柳純偷偷眨了下眼睛：「以為是我朋友？」
柳純笑而不語。
楚杭：「最近忙得很，連『交朋友』都沒時間了。」
「交朋友」三個字被他咬得很重，現下指的是誰，顯而易見。
柳純：「你快去忙吧，別讓人家久等。」
楚杭：「你幾點放學？」
柳純戒備的看著他：「你幹嘛？」
楚杭：「今天我有空，下午請你吃飯。」
柳純：「我現在正吃著。」
楚杭：「晚餐，當你答應了，等下把下課時間發給我，我去接你。我真的要去忙了，讓別人久等不好。」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柳純還覺得欣慰又驚訝，催促：「快去。」
楚杭離開後，霏霏看著柳純：「追求者？」
柳純：「一個朋友。」
霏霏：「看起來不錯哦。」
柳純：「快吃吧你。」
她沒把自己的下課時間發給楚杭，但是下午下課出來，他看到楚杭等在外面。
沒有玩手機，沒有無聊的踱來踱去，在專注的看著教室門口，等著她。
霏霏認出柳純，朝她擠了下眼睛：「你朋友來啦，那我先走了，拜。」
陸續出來的同學都在打量亮眼的楚杭，柳純只能對楚杭道：「走吧。」
楚杭：「你們班帥哥挺多的。」
柳純：「昂，我不餓。」
楚杭：「現在才四點鐘，吃飯是早了一些，我們先逛逛？」
柳純：「我回家還有事，今天的課還要複習。」
楚杭：「知道你忙，但是再忙也是要休息的，陪我去巡店？就在附近。」
柳純：「巡店？」
楚杭：「別忘了，我們是同行，去看看我家的設計怎麼樣？」
柳純最近的確也忙得精疲力盡，想給自己放半天假。
音茉算是行業內排前面的品牌，去看看倒是可以的。
柳純：「那好。」
楚杭倒有些驚訝了，興奮得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真的答應了！」
柳純蹙眉，看著他的反應，強調道：「只是答應和你去巡店學習，沒有別的啊，你別多想！」
楚杭：「我當然知道只是巡店！」
柳純：「那你高興什麼？」
兩人慢慢的往前走，楚杭：「因為你總是在拒絕我，我總是碰壁，剛才也已經做好了被你拒絕的準備了。」
柳純：「那……咱們不去了？」
楚杭：「當然要去，你不是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楚杭問了一些柳純上課的事，這樣的課程，楚杭是有專門的人早就教過的，算是共同話題，兩人聊得還挺投機。
楚杭這些年就算沒怎麼認真工作過，但是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基本都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在這方面比柳純懂的多的不是一星半點。
聊到服裝行業，他從去年米蘭秀的風格說到現在國人審美的變化，見解獨特，可謂是侃侃而談，柳純聽得津津有味。
她第一次對和楚杭聊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知道楚杭這樣的人，泡妞的手段非常多，投其所好算一樣。
但是她能分辨出，楚杭今天說的這些，絕對不是臨時抱佛腳能達到的效果，這是他原有的知識儲備。
楚杭：「現在的年輕小資女性越來越追求極簡風，從大方向來說，我們兩家公司的消費群體是同一批人。」
柳純：「當然也有區別，你們的定位要高端很多，針對的多數是管理層的女性，我們的就比較平民化。」
楚杭：「其實從原材料上來說，我們的成本並沒有比你們高多少，我們貴在設計。音茉的設計師，很多都舉辦過自己的show，品牌受追捧，和設計師本身的追隨者也是分不開的。」
柳純非常贊同：「我這樣的去音茉，只能做實習生吧？」
楚杭：「不會。」
柳純：「嗯？我可看過你們的招聘信息，設計師的門檻很高的，碩士生很多。」
按照以前楚杭的性子，估計會不過腦子就會說：你來音茉，不做實習生，做老闆娘。
但是現在他為了做一個沉穩的人，學會了「三思而後言」。
楚杭：「本科生也有，我們主要是看作品，當然，從群像來說，他們的學歷的確比較優質，學歷和能力，相互成就，天才設計師也有，但那是少數。」
一路聊到門店門口，柳純有些意猶未盡。
楚杭也想繼續，但是店長看到他，已經迎了過來：「楚總。」
店長一拍手，店內的所有員工立馬放下手裡的事，對著楚杭鞠躬問好。
聲音相當的嘹亮。
「老——板——好！」
這是楚杭以前的規定，講求的就是一個浮誇排場，現在當著柳純的面，他尷尬的想鑽到地下車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