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可叫不出口，瞪了賀聞璟一眼！
賀正雄也有些不自在。
還好服務生開始上菜，緩解了尷尬。
姜晚習慣性的一隻手抱雲喜，一隻手吃飯，賀聞璟幫他夾菜。
賀正雄擰眉，教育孫子：「孩子你抱啊！」
賀聞璟：「喜兒喜歡晚晚抱，我抱得鬧。」
只要有姜晚在場，雲喜更喜歡黏著她一些。
賀正雄放下筷子：「這抱著孩子怎麼吃飯嘛，我不餓，給我抱吧。」
姜晚抬頭看了他一眼，把嘴裡的飯咽下去，托著喜兒遞給他。
雲喜這幾天喜歡上了新來的賀正雄，在他身上倒也不哭鬧。
賀聞璟的手肘碰了碰姜晚，低聲道：「要不把小直的事，告訴他得了。」
姜晚沒說話。
賀聞璟：「他會保密的。」
姜晚看著一臉慈愛的給雲喜擦著口水的賀正雄，道：「隨你。」
賀聞璟開心得差點失態：「爺爺！」
聲音太大，惹得賀正雄責備：「你小點聲，嚇到她了！」
賀聞璟：「之前那個秘密，現在免費送給您。」
賀正雄：「你小子真是一天三變。」
賀聞璟：「咱們提前說好啊，這件事告訴您，但是您要隱藏好，不要讓當事人知道！」
賀正雄的目光在賀聞璟和姜晚臉上來回看著：「什麼神神秘秘的。」
賀聞璟：「您把喜兒給我抱好了，等下別給我摔著！」
賀正雄：「愛說不說。」
賀聞璟正要開口，突然又道：「叫上小姑，也看看虞紹卿有沒有時間。」
說著就開始打電話。
賀白珠來的時候，看到相安無事的賀正雄和姜晚還挺詫異的。
「喲，小璟，你這是叫我來見證什麼？」
賀聞璟：「見證你的，快坐下。」
賀正雄目光更加的疑惑：「你們到底搞什麼呢？」
人到齊了，賀聞璟和姜晚坐一邊，賀白珠和虞紹卿坐一邊，賀正雄抱著喜兒坐一邊。
賀聞璟鄭重道：「爺爺，關於小直的身份……」
賀白珠才知道，今天來是要說這個事。
賀正雄看了看懷裡的雲喜，道：「算了，那個孩子我也不計較了，你就當自己的養著，喜兒有的，他也有。」
姜晚鼻子一酸。
這老頭不是會說場面話的人，這句話雖然看著有些不情不願，但她知道，他是誠心的。
她張口道：「謝謝。」
賀正雄「嗯」了一聲：「搬回家裡住，一家人四分五散的，像什麼樣子嘛。」
賀聞璟在桌下抓著姜晚的手：「其實爺爺，我要說的是，其實小直雖然是晚晚領養的，但是，他和咱們賀家也是有關係的。」
賀正雄：「什麼關係？」
賀白珠見不得他們拖拖拉拉的，爽口道：「我生的。」
「什麼？什麼你生的？！」賀正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你一個大姑娘，什麼你生的？！」
賀白珠：「小直啊，我親生的！」
賀正雄下巴有些發抖：「你你你……你……」
震驚得完全說不出來話！
賀白珠：「那時候不是懷了嗎，沒捨得打，偷偷生下來了，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我以為那孩子死了，哪知道被人偷走給扔掉了，還好姜晚撿著了，養得白白胖胖的。」
賀正雄吐字艱難：「你們的意思，是……那孩子……」
賀聞璟：「爺爺，做過DNA了，和小姑和虞總都是匹配的，而且你們自己也說的，小直那樣貌，一看就是咱們家的人不是嗎？」
賀正雄顫著手從兜里掏出一個藥瓶：「給我來兩粒！」
心臟有點受不了！
賀白珠把藥抖到他的掌心，遞上水：「我先說好啊，你要罵我，那我就帶著他在外面住，不到你面前髒你的眼睛。」
當年要不是賀正雄和虞紹卿的母親阻止二人在一起，也不會鬧到後面的局面。
也就是前段時間賀白珠受傷，虞紹卿幾乎是日夜守在她身邊，賀正雄才說了不再管他們的事。
賀正雄吞下藥：「那是我外孫，你要給我帶到哪裡去？」
賀白珠微詫：「不罵我丟你人了？」
賀正雄滿臉的無奈：「你們一個兩個都是來治我的，我哪裡敢罵你們！你們不騎到我頭上我就阿彌陀佛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賀聞璟：「所以爺爺，晚晚是咱們家大恩人，緣分這輩子都剪不斷的。」
賀正雄有些不自在：「知道了知道了，你們真是，這麼大的事還瞞著我！趕緊把人接回來，還有你們，也趕緊搬回來住，一個個的淨讓人操心！」
賀聞璟嬉皮笑臉的：「那你要記得，小直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您和爸媽千萬要保守秘密，主要是怕小直接受不了自己不是晚晚親生的，等以後他完全融入我們大家庭了，我們再告訴他。」
賀正雄：「知道了，放學接家裡去，我好好看看……」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吃完飯，姜晚要回公司，賀正雄和賀聞璟原路送她回去。
姜晚推開車門要下車的時候，賀正雄叫住她：「姜晚。」
姜晚又轉頭過來看著他。
賀正雄：「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包含的情感卻是異常複雜的。
一個曾經他看不上的女人，救了他的兩個孫子，幫賀家生了一個可愛的寶寶，卻從未提過任何回報。
可觀來看，這個女人自立自強，真的比一般人強太多。
她的那些他曾鄙夷的污點，都是她的原生家庭帶給她的，她也是被逼無奈。
他現在對她，感激，接納。
姜晚沒說什麼，點了下頭。
賀聞璟：「那下午我們來接你，一起回家吃個飯。」
姜晚：「好。」
關上車門走了。
進電梯以後，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她之前覺得自己不在乎別人的認可，但是今天賀正雄給她道歉，給她感謝，她覺得，心裡是高興的。
好像鬆了一口氣。
至於姜直，以後大家都在賀家，就不存在養在誰的名下了，他是大家的，他得到了更多的愛。
賀正雄的心情也非常好，下午和賀白珠一起去接姜直。
第一次認真看這個孩子，越看越憐愛。
賀白珠道：「兒子，叫外公啊。」
姜直愣愣的說：「不是該叫曾爺爺嗎，爸爸和我說過的。」
賀白珠：「你跟著我的輩分叫，叫外公就行了。」
姜直：「那妹妹是怎麼叫的？」
賀白珠：「妹妹不是我干閨女，你可是我兒子，所以你和妹妹的叫法不一樣。」
姜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抬頭看著賀正雄：「外公好。」
賀正雄眼淚差點流出來：「好好好，乖孫子真好，咱們回家！」
一路上賀正雄問了不少姜直以前的事，姜直把記得的都說了一遍。
說得最多的是媽媽。
說媽媽多麼不容易，對他多好，說媽媽懷孕還在做事，好偉大。
提到姜晚，他眉飛色舞：「我媽是超人，我超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