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ൠ 😝🌷
賀聞璟去了父母當年出事的公路和海邊。
那條路還在，出事的地方是一個彎道。
當年是沒有路燈的，現在那附近有片海灘開發成休閒娛樂的地方，不僅有路燈，還有不少商鋪。
他去了當地警局，花了不少的力氣找到了當年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
警察的話證實了岑湘說的都是事實。
回到公寓，賀聞璟在書房看著已經翻爛的案件資料，眉頭深皺。
如他所料，兩年前真有人去警局問過父母當年的事，不過警局的監控畫面早就被覆蓋，想要查出那個人是誰，很難。
白人對亞洲人的樣貌特徵並不敏感，因此賀聞璟問了半天，對方始終對那人一點別的印象都沒有。
唯一能確定的是：一個年輕的亞洲男人，二十歲出頭。
父母的車禍已經是一個死案，當年是誰去撤走了道路故障的警示牌，已經無從查起，但是賀青雲既然敢偽造事實，顯然和他脫不了干係。
賀聞璟準備回國和賀青雲對質，把當年的事問清楚，偏巧賀正雄也來了M國，說是休養。
賀白珠顧著國內的公司，便把賀正雄交給了賀聞璟。
「家裡一切安好，你照顧好爺爺就行。」
她從虞紹卿那裡知道了賀聞璟在國內並不安全，那不如就先留在國外。
賀聞璟正好有事要問賀正雄，便又留下來。
接到賀正雄，把他安頓到療養院。
賀正雄這一年的精神越來越差了，仿佛從賀聞璟落水失蹤後，他在加速的衰老。
賀聞璟推著他在療養院的花園曬著太陽。
「爺爺，我想問問關於我爸媽當年的事。」
這是賀家的禁忌話題，從賀聞璟懂事起，他就沒有提起過關於父母的任何事。
賀正雄明顯愣了一下，聲音蒼老：「你想知道什麼？」
賀聞璟看著爺爺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他們不是死於意外……」
「你胡說！！」賀正雄拍了一掌輪椅扶手。
賀聞璟沒有拐彎抹角，他知道，賀正雄能在潼市的財富圈打下這片天下，心理承受能力就是要比一般的老頭強。
賀聞璟：「我去警局查過了，他們是被人蓄意謀害的。爺爺，你知道什麼嗎？」
渾濁的目光有了些躲閃。
賀聞璟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現在，心仿佛墜入冰窖。
小姑之前也暗示過他，他父母的死估計另有隱情。
所以這麼多年，只有他蒙在鼓裡，被大家當個傻子。
他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是二叔嗎？」
「不是！」賀正雄的老樹皮一般的手有些發抖，但聲音卻是斬釘截鐵的。
賀聞璟卻道：「就是他，他說我爸媽是意外死的，其實是他派人害死的。他就是想要我爸媽的股份和財產。」
賀正雄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不是的……不是你二叔……他不可能……」
他的反應讓賀聞璟猜不透事實。
賀聞璟：「爺爺，這件事已經過了追訴期，法律不會把二叔怎麼樣的，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您可以告訴我嗎？」
賀正雄沉默了很久。
然後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當年你父母走了，我太過傷心，信任你二叔，所以沒有想過他帶回來的是假消息。後來我來過這邊，去海邊給你爸媽燒紙，也是偶然，和旁人聊起這件事，才知道你二叔騙了我們。
你二叔和你爸兄弟感情一直很好，知道真相後我也質問過他，為什麼要騙我，他說他只是怕我們擔心，而且他已經在查真相了，只是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結果而已。」
他抬頭看著賀聞璟：「他從未開口要過你父母的股份和遺產，你去他們家生活，也是我的主意。我提過把你父母的遺產重新分配，他卻說，會撫養你到十八歲，讓你自己分配。小璟，你二叔是有很多不好的習慣，但是遠不至於對親兄弟做這樣的事，你不應該懷疑他。」
賀聞璟垂頭苦笑：「爺爺，我只能說，二叔演技不錯。」
賀正雄的臉色並不好看。
賀聞璟：「以前我告訴你，那次在遊輪上，我是醉酒意外落水的，其實不是，是二叔逼我和岑湘訂婚，讓我入贅岑家，獨占賀家。他逼我不成，朝我下手，所以我大半年沒有回家，不是因為失憶記不起自己的身份，而是我壓根不敢回來。」
賀正雄的眼底都是淒涼：「不會的……你二叔不是那樣的人……」
他不相信，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他的長孫從來不說假話。
賀聞璟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我答應您，在您有生之年，不會動他，但是您走以後，我不敢保證。」
賀正雄鬍子直抖：「小璟，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賀聞璟：「我希望您長命百歲，但是我爸媽，不能白死。」
賀正雄一閉眼：「我要休息了，推我回去。」
賀聞璟卻沒動：「我還要問您另外一件事。十多年前莊家，莊總自殺，你後來暗地裡資助他的妻兒，後來，他們去哪裡了？」
虞紹卿排查了他提供的那些和賀家有過節的人，一個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但是莊家的人，身份信息查不到下落，仿佛人間蒸發。
賀正雄睜開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賀聞璟沒有隱瞞的必要：「我懷疑我爸媽車禍的事，是他透露給我的。」
賀正雄蒼白的眉毛皺起：「當年我是匿名資助他們母子，兩年後聽我的人說，他們突然搬家了，那孩子連學都沒退，直接不見了。我也找過，沒找到。想著可能是他們還有些私債，隱姓埋名躲債主，我往莊太太卡上打了一筆錢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賀聞璟：「我需要他們的信息。」
賀正雄顯然累極了，也知道長孫現在要做什麼決定，他已經干涉不了了。
「我讓人給你。」
他微微吐出一口氣：「小璟，咱們這個家從來就沒完整過，先是你奶奶不在，後來是你爸媽，然後又是你出事。現在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我也沒幾年好活的，你就當盡一片孝心給我，不要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的，行不行。」
賀聞璟的笑意沒什麼溫度：「岑湘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你……」賀正雄眼底的驚訝還未褪去，賀聞璟接著道：「爺爺，我知道您想抱重孫，您不用急著傷心，我早年在外面生了一個，四歲多了，是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