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闊!!!」聲音已然帶著薄怒。
「虞總,對不起,好像撞到人了!」周闊連聲道歉。
虞紹卿坐穩,這才看向外面回頭看了他這邊幾眼後,踉蹌著往前繼續跑的女人。
車燈光線打在她倉皇的臉上,讓他微微皺眉。
以前賀聞璟向他顯擺過這個女人。
周闊:「虞總,我下去看看。」
虞紹卿蹙眉看著姜晚有些熟悉的側臉,先他一步推開了車門!
姜晚還沒跑到路邊,手被人大力的抓住。
她驚恐的回頭,看著這個神色冷峻,打量著她的男人。
「你是……賀聞璟的女朋友?」虞紹卿確認著她的身份。
姜晚愣了一下,否認著從他手裡掙脫:「我不是……」
說著繼續往前走。
虞紹卿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衣著凌亂的樣子,跟了上去:「去哪兒,送你。」
這句話讓姜晚停下腳步:「去哪兒……」
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現在機場沒有飛機,她不敢去機場等。
高鐵也沒有。
不敢住酒店,陳東來有的是手段在潼市找到她的落腳處。
該去哪裡呢?
虞紹卿只知道賀聞璟突然和如膠似漆的姜晚分開,娶了他嗤之以鼻的岑湘,但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是聽以前賀聞璟的炫耀,他知道,相對岑湘來說,姜晚是個不錯的女人。
難道是姜晚知道賀聞璟訂婚,特意來找他?兩人沒談攏鬧掰了,所以姜晚才有這副倉皇無措的樣子?
想通這一點,這個閒事他就不是很想管了。
他剛想走,姜晚卻問他:「你是……虞紹卿?」
虞紹卿擰眉:「你知道我?」
姜晚:「楚杭,章行,虞紹卿,是他最信任的三個人。其他兩個我見過。」
她知道後來賀聞璟一直在跟著虞紹卿做事,還聽他說了虞紹卿是他小姑父的事。
虞紹卿倒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賀聞璟最信任的人之一。
那這個閒事,還是管一管吧:「你是出了什麼事?你腿上有血,我先送你去醫院?」
姜晚一低頭,這才看到自己的襪子都被血浸濕了一片!
一定是剛才取刀的時候被劃傷了,這一路太害怕太緊張,竟然沒有留意到痛。
看不到就算了,一看到傷處,她「嘶」了一聲,突然就覺得好痛。
「我不去醫院,你能不能幫我找個落腳的地方,我住一晚,明天就走!」
虞紹卿:「上車。」
周闊過來,扶著姜晚上了車。
姜晚一路上都緊繃著身體,虞紹卿看到她的指尖一直在微微顫抖,試探問道:「賀聞璟弄的?」
姜晚搖頭:「不是,遇到個流氓。」
虞紹卿:「需要我通知他嗎?」
「不要!」姜晚拒絕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沒忘記賀聞璟對她的羞辱。
虞紹卿沒有強求:「你說明天就走,回林城?」
姜晚點頭。
虞紹卿:「我也要去,搭我的飛機走,送你一程。」
姜晚本能的想要拒絕陌生人的好意,但是回頭就怕遇到陳東來。
誠摯的感謝:「謝謝你。」
虞紹卿絕不可能把陌生女人帶到自己的住所,姜晚又不去酒店,他便把她帶到了以前賀聞璟住過的那套別墅。
「這屋子裡什麼都有,周闊今晚會守在這裡,你安心睡一覺,明早送你回去。」虞紹卿囑咐兩句,自己開車走了,留下周闊守護姜晚。
這個房子姜晚是第一次來,但是並不陌生。
以前賀聞璟住這裡,經常和她開視頻。
大廳左邊是廚房,他以前做飯的時候,會把手機立在一旁,一邊做一邊和她視頻聊天。
再往裡面走,經過走廊,有泳池,他偶爾會游上兩圈。
二樓有健身房,他喜歡通過運動來放鬆。
外面的花園,走過一段石子路,有個小涼亭。
這些她都知道。
她沒興趣感慨,和周闊道了謝,推開另一間臥室關上了門。
姜晚看著自己染了血的襪子,小心翼翼的脫下來,在溫水下面沖洗乾淨,看著這十來厘米長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來來潼市找賀聞璟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孩子的事沒解決不說,還得了他親賜的羞辱,現在還弄得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要不是虞紹卿搭救,這一夜,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姜晚鎖著眉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這個房子應該沒有女人住過,裡面都是男性用品,姜晚洗了澡,那股恐懼總算褪去了很多,套上一件男士浴袍出來。
周闊在外面敲了敲門:「姜小姐,衣服給您放門口了。」
姜晚開門,看著門口地上的幾個女裝袋子,感激湧上心頭:「謝謝你。」
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周闊立馬站了起來:「有需要儘管吩咐。」
姜晚:「沒事了,你休息吧,不用守著。」
她回了房間,找到醫藥箱自己處理了傷口,然後躺在了陌生的床上,撫摸著自己的腹部。
還好,之前在酒店摔了一跤,又奔跑這麼久,身體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
虞紹卿獨自開車從別墅出去,路上給賀聞璟發了信息:出來喝一杯。
賀聞璟:不和菜鳥拼酒。
虞紹卿:南夜,聊聊項目的事。
賀聞璟沒回,但是虞紹卿剛到南夜會所的包廂不久,賀聞璟就推門進來了。
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冷著臉在虞紹卿側面的沙發上坐下,自己倒了半杯酒喝了:「說吧,什麼事?」
虞紹卿蹙眉:「你知道不是項目的事?」
賀聞璟:「你從來不會在這種地方談工作,是不是要問我小姑的事?她現在很安分,沒交男朋友也沒去相親,這會所也很少來……」
他是不想赴這個約的,但是在家待的實在壓抑煩悶,還不如出來。
虞紹卿揚起唇角:「談你的事。」
賀聞璟愣了一下,隨即道:「我的事沒什麼好談的,你沒進賀家的門,也輪不到你來管。」
虞紹卿原本是要把姜晚的事告訴賀聞璟的,他現在嫌他說話難聽,不想說了。
他噙著笑:「你最好別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