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豪很煩。
他低空飛行,身後靈力化為光束卷了一堆人。
小景,景小喻,老狗,週遊,董九飄……
他就納悶了,自從遇到週遊之後,自己好像就成為了免費的代步工具了?
他可是姬豪!
邪尊的弟子!
三師兄是血手人屠!
鬧呢?
跺一跺腳,都能夠讓整個天下抖一抖。
雖是誇張了些,但也側面證明地位不凡啊。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萬毒谷。
無他,距離近。
青衣小廝走了出來,拿出了『黑名單』,指了指週遊的名字。
連話都懶得說了。
週遊讓小景帶董九飄進去。
青衣小廝瞪眼。
姬豪反瞪回去,「咋地?我們兩個簽字了,他們又沒簽。再說了,他還給你們洗過褲衩子呢。你再齜牙,信不信我砍了你啊?」
隨後,他握起了拳頭,指著自己的肱二頭肌,「見過這麼大的肌肉嗎?一拳一個小朋友。」
青衣小廝怒氣沖沖,「跟我進來!」
小景應聲,忙背著董九飄跟了進去。
隨著一聲悶哼,老狗甦醒,意識恍惚了一會之後,忙坐起,又覺得脖子很痛。
「躺著吧。」
週遊漫不經心。
老狗慌忙匍匐在地,「公子,我……」
「道歉就不用了。」
週遊摳了一下耳朵,「該打的,姬豪也打過了。」
姬豪下手是沒分寸的,就算沒有脖子的傷勢,都被踹得內臟裂開。
老狗跪在地上,看著週遊嘆了口氣,忽地抬手就給了自己幾十個耳光,打的噼噼啪啪,口鼻滴血。
姬豪冷語,「到底是什麼原因?」
他也很好奇。
老狗卻是閉嘴,一言不發。
「耍橫是吧?」
姬豪眉頭一揚,殺意沸騰。
他非常討厭這種行為,我都不殺你了,還不願意講出實情?
「家醜而已。」
臉色蒼白的景小喻撐地坐起,隨後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
當時她真的是被開膛破肚,恐怖的劍氣進入了她的體內,她自己都覺得活不成了。
週遊提醒,「活閻王的醫術很高,不會留疤的。」
他覺得吧,女孩肯定非常在乎這些,即便景小喻看不見。
「家醜?」
姬豪來了興趣,「說說,有多醜。」
景小喻抿嘴。
姬豪興奮道:「該不會老狗和你們景家的人發生了關係,然後……嘿嘿嘿,離家出走?私奔?還是說,老狗是你們景家的人?」
景小喻的脾氣絕對是很好的,對於姬豪這种放浪形骸的話語,她只是很平靜的回應,「都不是,他只是去我們景家偷了個人。」
姬豪大笑,「那還不是發生了關係?」
老狗低頭跪在地上,神色緊張。
景小喻淡然道:「他偷走了我的妹妹,我娘因此被我父親打成了廢人,就算是現在,也只是躺在床上等死。」
姬豪愣了一下,不由看向週遊。
週遊則問,「用守秘密嗎?如果用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們都不喜歡替人守秘密。」
姬豪卻莫名的興奮起來,「別啊,我要聽。」
景小喻輕語,「發生過的事情,再怎麼掩蓋也改變不了事實。一味的掩蓋,也不過就是讓事情變得更醜陋罷了。」
景小喻停頓了一下,「前輩,我娘在把自己舌頭割掉之前,和你說了什麼?」
老狗身軀一顫,「她……舌頭……」
景小喻頷首,「是的,有些時候不能說的話,死也是不想說的。」
老狗抿嘴,落下淚來,「她是個好人,我那時年輕氣盛,發現了景家的地方,就想弄點東西。然後……我就遇到了你娘,她識破了我的身份,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景家的人。她後來跪下求我,讓我把一個孩子帶出去,永遠不要告訴別人,她還給了我一大筆錢。」
景小喻輕語,「前輩,真的還需要隱瞞嗎?」
老狗雙手抓進土壤里,「邪……邪……邪醫!」
須臾間,就算是姬豪都變了臉色,「你胡說八道什麼!」
老狗牙齒打顫,「我……我在景家看到了……看到了邪醫,他們用人做試驗,好多人,好多孩子……很慘,真的很可怕。後來,我聽到了關於血脈的事情,然後景家的人要把一個孩子給挖眼……我害怕極了,但我沒忍住,我就趁他們不注意,抱起孩子就跑。」
「可沒跑出多遠,我就後悔了,我……我那會就是個脫胎境,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個女人沖了出來,拼命在後邊阻攔。我就一直抱著孩子跑,我跑了一個月,有人的地方我都不敢去,鞋子跑爛了,腳跟都磨出骨頭我才在一個村子裡停了下來。」
「那件事情成了我的噩夢,我又害怕自己把孩子的來歷給忘記了,我就……我就給她起名叫小景。」
他將腦袋抵在草地上,苦苦哀求,「景小姐,求你放過她吧,你們要是非要找到元兇,就把我的腦袋帶回去好不好?」
景小喻語氣冰冷,「你個陌生人,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老狗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隨著我一直養她,那種感情就慢慢的出現了。逐漸的,我就明白了,在我的心中,她就是我的女兒,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沒人要她,那就讓我這個當爹的來培養她,來保護她,哪怕是死!」
景小喻冷笑,「你算什麼狗東西?也敢自稱她爹?」
老狗抬頭,眼神倔強,「和你爹相比,我才是她最好的爹!最起碼,我沒有讓她餓著,最起碼我沒有讓她受欺負,我是沒本事把她送進大宗門,但我最起碼陪著她!」
景小喻又笑了起來,「是啊,和他比起來,你才最有資格當爹。」
老狗腦袋一縮,「對……對不起,我失言了。」
景小喻輕語,「那我娘,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老狗張了張嘴,「我當時急著逃命,隱隱約約聽到她說,求求您將她撫養成人,如果可以的話,告訴她,我愛她。」
「但我也是人啊,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要是說了,我的女兒就沒了,所以我就一直沒告訴她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