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只是一個缺口，但卻令人觸目驚心，內中堆積了密密麻麻的嬰兒屍體。
週遊眉頭緊皺，他確信這不是其他的相似之物，而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卻令那密密麻麻的嬰兒屍體並沒有早點腐化，反倒是依舊處於剛死亡不久的狀態。
畢竟，他們在這裡胡亂判斷的時間，真的就只是胡亂判斷的。
並沒有任何證據支撐。
葉清幽、景小喻都有些反胃的乾嘔起來。
也就姬豪眉頭緊鎖，神色還算正常。
姚駟雖嚇了一跳，但很快也就反應過來。「這是萬嬰聚靈布局。」
隨後他快速為眾人解釋，「這種事情偶爾是會出現在墓室中的，在一部分人看來，嬰兒誕生之時，有一縷先天靈氣護住心脈，衍生蓬勃的生命之力，從而才可以健康成長。因此，這股先天靈氣便被視為這天地間最純粹的力量。」
「他們布下這種萬嬰聚靈局，目的其實就是利用這先天靈氣。」
姬豪眉頭一挑，「那你開始張嘴萬年，閉嘴幾萬年的，這些嬰兒沒死多久吧？」
姚駟搖頭，「肯定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否則哪能保存到現在。再說了，我說萬年什麼的，不也就是個瞎估量嗎？」
姬豪呸了一聲，「真他娘的噁心，比老子都壞。」
週遊搖搖頭，所謂『先天』，最簡單的理解就是『後天』無法擁有的。
因為『先天』代表著一切的開始，源頭。
生命孕育之時，蘊養出的一縷先天靈氣，是最為純粹的，且會隨著生靈的成長而逐漸轉化為生命力。
在這整個過程中，嬰兒反而是偏向於靈動，長大之後卻未必繼續靈動。
若借鑑道家言論，那這個先天靈氣就是『道生一』的『一』，視為天生。
之後才是化陰陽，成完整的生命。
「太狠了。」
景小喻俏臉略微發白。
對於很多修士來說，可能施展某種絕技，波及範圍比較大，從而害死了一些嬰兒、小孩。
但這並非是主觀性的。
真要說單獨去殺一個嬰孩，很多人其實都無法下手。
可如今他們所見，卻有人布下了這種邪祟之局，端的是惡毒無比。
週遊長舒一口氣，他神色還算正常。
如果說之前的談論只是懷疑是十二至聖的話，那麼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就是他們中的一員做的。
對於情緒豐富的人來說，這種做法是歹毒。
但對於有些人來說，殺嬰孩和殺成年人，本質並沒有任何區別。
皆是螻蟻。
葉清幽低語，「這就是所謂的視生命如草芥吧？」
草芥之流，路邊乾枯的小草，毫無價值可言，微不足道的存在。
但在絕大部分人心中，生命又是至高無上的。
這很明顯形成了兩個極端。
故此，便是他們這些看慣了生死的人，看到了這種情況，依舊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真狠，真壞。」
姚駟嘀咕著，也自感嘆著這種可怕的行為。
但事已發生，徒留一聲嘆息之外，對這件事情並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回。
姬豪滿臉厭惡，「搞這麼複雜，真噁心。」
姚駟理所當然的道：「以妖異之法培養妖，這從某種角度來說，很合理。」
姬豪咬牙切齒，「那就更加不能夠給他留下了，必須得弄了。」
景小喻和葉清幽的神色很是古怪。
只覺得，這種東西便是得到手了，卻也是不願意觸碰的。
「不過。」
姚駟話鋒一轉，「之前我們在想對方為什麼沒有留下特殊的手段在這裡，但如此看來，只要我們破壞了花妖，對方就肯定會知道。」
「那麼問題就來了，我們現在要是動手，那可就和對方徹底結仇了。」
週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夠明白。
即便對方不在乎那麼漫長的歲月，但卻也不代表對方的耐心真的就很足。
培養這等花妖的用途一定和對方的圖謀有關，不管是殺人越貨，還是突破自己的修為。
故此，一旦他們這邊動了，那自然的雙方就是結死仇了。
那可不是互相罵幾句就可以的那種，而是不死不休，斷子絕孫的。
「我已做好了準備。」
週遊輕語，「對方若是直接前來，我自然會直接和對方動手。」
他需要做好這個準備，因為至聖前來，必是不同尋常。
哪怕是週遊，在要保護其他人的前提下，也是要做足準備的。
誅邪劍中的天劫之力再度宣洩而出，加強攻勢。
花妖發出低沉的慘叫聲，慘叫聲在這個不大的地方迴蕩著。
姚駟再度動手，掘其根部。
陰陽雙龍纏繞其雙臂，也是為了避免有意外的事情發生。
隨著姚駟不斷將上方的土壤除掉，內中露出的屍體也迎來越多。
花妖上部分只有磨盤大小，但其根系發達，縱橫交錯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陣法紋路。
姚駟做事謹慎，特別是對方這種布置，已經牽扯到了墓葬之法。
如今他動起手來，行雲流水一般順暢。
隨著中心大部分區域被挖開，大家也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這下方之前應該是開闢出了一個很深的洞，那些嬰孩的屍體重重疊疊，成為寶塔狀。
並且擺放也都很有講究。
姬豪持刀上前詢問，「那現在呢？直接把根砍了？」
姚駟聳肩，「差不多這般做法。」
姬豪舉刀的一瞬間，其根系帶起一串嬰孩屍體掃向姬豪。
隨著兩者交手的那一刻，上邊的嬰孩屍體竟似是活過來了一般，發出嬰兒悽厲的哭喊聲。
其聲神魂奪魄，哪怕是週遊都面色一緊，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不愧是神州大地。」
姚駟驚呼，「竟連這萬嬰聚靈局都和我們那邊不一樣。」
姬豪唾罵，「你這雜魚淨說一些廢話，你以前見得還沒妖呢！」
風起仙刀斬斷花根，一串嬰兒屍體落地的那一刻，猛然彈起，張牙舞爪的將姬豪籠罩。
門板一樣的大刀橫掃開來，衝過來的嬰兒屍體全部被掃碎，灑落一地污血。
週遊輕語，「應該是靈魂不曾散，形成了怨靈一類的東西。」
那邊再度有根系揚起，卷向姬豪。
「簡單。」
姚駟一揉鼻子，右手一抓，一個破破爛爛的招魂幡出現在他的手中。「沒法，就是對付死人的辦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