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雖醒悟,但前言既出。燕紫雲又是機靈的人兒,便知張寧這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是吃驚不已。
不過燕紫雲沒有先細說,而是拉著張寧的手,來到了三才四極陣內。對好奇的王師姐等人,得意洋洋道:「這是我家獨苗,趙寧。」
「張寧。」張寧不得不開口糾正。
「我趙氏便剩下你一個男丁了。你得考慮一下趙氏。不然姓張,也姓趙如何?生了兒子,一個姓趙,一個姓張。」燕紫雲殷勤道。
張寧只是蹙眉不語。
燕紫雲胡說八道一通之後,便正式介紹張寧,開口這是我家表弟,英俊非凡,才力絕人。
又介紹四位師姐給張寧認識。
那王師姐名叫王元光,主持陣法的師姐叫李牡丹,剩下兩位師姐一個叫陳紅玉,一個叫錢素素。
「我天定宗,乃是諸天大宗,在許多地方都有傳承。」介紹完師姐們,燕紫雲又有些自得,隨即好奇道:「表弟,你在什麼地方落腳,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便稀里糊塗來了?」
天定宗四個師姐至此便放鬆了不少警惕,但仍然或多或少關注張寧,卻都並非是嬌花,出門在外,基本警惕心還是有的。
張寧也不在意,只是作答道:「卻是去了風月世界,投奔李元霸。落腳在一座村莊內。」
燕紫雲卻是挺過李元霸的大名的,事實上只要關注過張寧,便知道張寧有一個失蹤多年的好朋友,叫做李元霸。
至於風月世界,卻是沒聽說過,畢竟諸天太大,諸天名目多如牛毛,沒聽說過很正常。
但燕紫雲聽張寧在一座村莊內落腳,卻是頗為關心,說道:「那李元霸混的也不怎樣嘛。竟然帶你在一處村莊內落腳?難道是在村莊內耕田不成?雖說你我都剛出大齊,修為低微。但我天資不錯,你天資更應該在我之上。何苦在村莊內廝混?這般吧。你就隨我往天定宗,雖然天定宗極少男子,但換句話來說,每一個男師兄弟都是寶貝。表弟你如此英俊,必受師姐妹們的喜愛。到時候選個三五個,好為我們趙家傳承血脈。」
這前半句還算正經,說到後來卻是頗顯女流氓習性。那王師姐王元光實在聽不下去,拍了一下燕紫雲的頭,燕紫雲回過頭燦燦一笑。
張寧則是很無奈,說道:「不勞表姐惦記,我有嬌妻一雙。目前秀秀正在村莊附近的庵堂內修行佛法,我卻是離不開。」
燕紫雲聞言吃驚不小,隨即喜悅道:「好啊,有嬌妻就好啊。我記得那個秀秀是你青梅竹馬吧。真好。你們可要抓緊,早生貴子。生下兒子,記得要姓趙。」
燕紫雲的四個師姐卻有兩個露出古怪之色,修行界有雙妻的人,還真是少見。
代表著水性楊花,大豬蹄子。
張寧再次無奈,不得不叉開話題,問道:「表姐,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只是吃了一頓宴席,便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李元霸本坐在我身側,卻是不見了蹤影。」
卻說張寧算得上稍冷,但是在這個瘋婆娘表姐面前,卻是冷不起來了,真的是不斷被帶偏。
燕紫雲也想起此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說道:「這裡叫做真魔界。傳聞世界始開,萬物滋生。那時候人與妖乃是同源,修的是妖元。後來閻君先得道,立下神教陰司。後來道祖得道,傳下真元,便是仙修。佛陀與魔天大聖們也相繼得道,便有了佛修與魔修。其中有一位真魔,稱作魔聖。本也有機會成就魔天大聖,但卻與一位大妖在虛空之中激戰,終於雙雙隕落,最終形成了這真魔界。魔界內有魔聖與那大妖的屍體,於魔與妖來說,頗有益處。後來這個世界為一魔宗所得,制定了七十二道竹簡,每過百年,那竹簡便會帶入門弟子入內。後來那魔宗滅亡,七十二道竹簡散落諸天。我想你參加的地方,便有人持有那竹簡,卻又不知道用處,隨身攜帶,便將你們納入了這世界之中。」
「這真魔界之中,倒也沒有別的好處。只有魔聖屍體的頭顱內誕生的一朵純陽之花,名叫春陽,於仙修與佛修來說大有好處。那大妖的頭顱之中誕生有一朵妖花,於妖族大有好處。所以每十年,便有一次激戰。我天定宗雖然算是強宗,但也有許久沒有奪得那純陽之花了。」
張寧聽明白了。
原來這是一具屍體,他在屍體上行走,難怪會生出那許多魔氣,還有魔氣中的怪物,或許是那真魔死去之前的意念,所滋生出來的這些怪物。
至於魔的頭顱中,誕生了一朵純陽之花。
張寧稍顯驚訝,卻也並不震驚。
卻是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魔出自陰,卻非陰。
佛出自陽,卻非陽。
道則和合陰陽。
魔元之中,生出一點純陽,或許便是問鼎魔界大聖的關鍵所在。
但聽明白了之後,張寧卻還是犯愁,卻是到哪裡去尋李元霸。
而且天定宗的燕紫雲等人是一起進來的,而他們卻分開了。不過也好解釋,天定宗畢竟得到竹簡多年,可能有辦法一起進來。
而他們是倉促來到的。
正如燕紫雲所說,天定宗乃是強宗,但是已經多年沒有獲得純陽之花了。再說,就算獲得純陽之花,卻也是輪不到她這個小師妹。
她就是進來湊熱鬧的,並不在意什麼純陽之花。
所以燕紫雲便又關心起了表弟。
一來昔日在大齊,張寧對燕紫雲頗有關照,燕紫雲心中記得。
二來卻也是被張寧頗為關照,讓燕紫雲耿耿於懷。
明明我是表姐,卻厚顏無恥的叫過他表哥。實在是往事不可回首。
於是燕紫雲眼珠子一轉,伸出秀氣修長的手臂,仿佛是女流氓一般勾住了張寧的脖子,大氣道:「表弟你放心,雖然這真魔界中有頗多的風險。但是有表姐罩你,你儘管放心。那李元霸也別在意,只要還活著,我也一樣罩住。若死了就沒辦法了,死了得靠閻君罩著。」
張寧實在無可奈何,抬眼看向燕紫雲,撥開了燕紫雲的手,說道:「表姐,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不能。這才是我。」燕紫雲搖搖頭,很是爽快的拒絕了。
昔日的天下第一美人,自從放飛自我之後,便在瘋婆娘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別說張寧受不了,便是她的師姐們也受不了的。
天定宗的一行師姐妹五人在此布陣,乃是因為之前消耗不少,需得在此服用丹藥,補充一番真元。
此刻師姐們補充真元完畢了,又不想聽燕紫雲胡說八道。那主持陣法的李牡丹,收起了陣法,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好。」王元光,陳紅玉,錢素素便也說道。隨即,天定宗的四位師姐便開始布陣,卻是那位王元光王師姐持劍走在最前方,陳紅玉,錢素素分在兩側,而李牡丹與燕紫雲,還有張寧被保護在了中間。
李牡丹乃是主持陣法之人,自然受到保護,燕紫雲乃是小師妹,修為最低。至於張寧,則被燕紫雲拉著,便也被保護了。
「放心,有表姐罩你。」燕紫雲一臉的自信。
而她本人明明也是被師姐們罩著的。
張寧也不好解釋,便也隨意了。
不過燕紫雲這四個師姐,修為確實比張寧強上許多。對付這魔氣滋生出來的怪物,都是十分輕鬆,遊刃有餘。
張寧畢竟來到風月世界沒幾年,就算在虛天界也沒待多久,修為只是入門中的入門。
張寧唯一比她們強的是,便是可以轉化魔氣為己用,可以不怕消耗。這些天定宗的師姐們不行,卻是每過一段時間,便要坐下來吞服丹藥,補充一下真元。
每當這時,那位李牡丹師姐便要祭出三才四極陣,進行防禦。
張寧也真是被燕紫雲一路罩著,向著那頭顱而去。而按照燕紫雲的說法,她們現在是在那尊真魔的背脊上,距離頭顱還有一段距離。
每當祭出三才四極陣的時候,燕紫雲便要勾搭張寧一番,很有欲望的談天說地。
真的,若是讓當初在大齊世界仰慕她的人再見她,必然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人還是那人,但是脾氣語氣改變太多了。
而正如燕紫雲所說,這才是她,往常只是偽裝罷了。
「表弟。真的呀。趁著這個機會,跟我一起返回天定宗,你加入天定宗吧。只要加入天定宗,那就吃香的喝辣的。至於兩位弟妹,之後也接來天定宗便是了。雖然我不知道風月在什麼地方,但天定宗內肯定有記載,往來並不會很困難。」燕紫雲緊挨著張寧坐著,勾搭著張寧的肩膀,蠱惑道。
張寧屢次拍開這作怪的鹹豬手,燕紫雲卻屢次勾搭上來,張寧也是皮糙肉厚,也無所謂了。
他將刀插回刀鞘之中,說道:「表姐,我對加入天定宗真的沒興趣。對我來說,法門不需要太高深,入門便成了。在什麼地方修行無所謂,只要有秀秀,驃騎在我身邊便可以了。」
燕紫雲卻是不會理解張寧的,畢竟她所知的表弟,實在是太片面了。
法門不是越高深越好嗎?
師門不是越強橫越好嗎?
「真是奇怪的表弟。」燕紫雲悻悻道。
然後燕紫雲便又熱情的與張寧一起閒聊,主要是她說,張寧聽著。而四位天定宗的師姐,則各自調息。
這種情況很正常,張寧自從加入了隊伍之後,便經歷了三次,這是第四次。
但是這一次卻出現了一定的異常。
「吱吱吱吱!!!」便在這時,無盡的魔氣一陣翻騰。緊接著,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
仿佛是老鼠發出的聲音,但更加尖銳,更加的刺耳。
而且蘊含著一股凶氣。
「遭了。這是飛鼠。真魔界,真魔的屍體上誕生的最凶最強的怪物。」四位師姐體內真元一陣不穩,紛紛睜開了眼睛。
王元光師姐臉色難看道。
天定宗這一行五人,除了燕紫雲是個垃圾之外,其餘四位師姐都是極強,遇事不慌,不亂。
而此刻紛紛變色,可見這怪物極為強大。
燕紫雲也是一陣嘀咕,拉了拉張寧的手,說道:「表弟,你躲我身後。這所謂的飛鼠,真的很厲害。真是難得一遇,竟然被我們遇上了。」
張寧拍開了她的手,從腰間抽出了神刀。燕紫雲趕緊把張寧的手強行按了回去,將即將出鞘的神刀給拍回去了。
「別逞能。現在不是好勇鬥狠的時候。你別以為你在大齊世界縱橫天下,天下無敵。我們這樣的嬌花,一口冷氣吹來就要凋謝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吧,有師姐們罩著,沒事的。」燕紫雲拍拍自己的偉大胸懷,露出自信之色。
燕紫雲雖然胡說八道了許多,但是她交代出來的信息,卻是一點也沒錯。天定宗乃是強宗,而這四位師姐則是同輩之中的強者。
雖說遇到了飛鼠,感懷運氣不好,也知道會有一場苦戰,但也不至於崩潰。那四位師姐,便有了舉動。
「先以三才四極陣消耗飛鼠,然後我們再上。」那王師姐王光元鎮定了下來,指揮道。
「是,師姐。」三位師姐齊齊說道。
雖各個人比嬌花,一位比一位漂亮,卻也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
張寧便也是放開了握刀的刀柄,靜觀其變。
便在這時,那飛鼠出現了。正是怪人其名,那是一頭插著翅膀的老鼠,看起來像是老鼠。
蝙蝠一般的翅膀,一個大一個小,十分噁心。老鼠一般的身形,渾身毛髮如針刺一般豎起。
眼睛猩紅,十分詭異。
尾巴短而小,後足健壯,前足細小。人立而起,翅膀在空中煽動,飛撲而來。
這也是魔氣之中孕育的怪物,強大的肉體,加上四周的魔氣讓它如魚得水,吱吱叫著,很兇。
張寧覺得憑這些師姐的修為,也只能勉強對付一頭。
而張寧已經注意到,四周有人。
真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