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血魂帆

  明山之上,山峰與草木依舊,各種建築或恢弘,或雅致。但天空卻為血色所取代。

  溫度適中,但是卻沒有了風。

  沒有風,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以及血色的天空,所帶來的感覺十分壓抑。

  四大宗,十二宗門各自都約束弟子,不要隨意走動。

  青燕宗別院內。

  青燕宗女弟子很多,所以建築風格也是充滿了女子氣。鮮花遍野,香氣沖天。

  瓊樓玉閣,精緻雅趣。

  青燕宗這一次帶來的弟子也不多,只有四五十人。此刻師長們下令弟子們不得出門走動。

  但在如此情況下,青燕宗的女弟子們便呆不住。聚在一起說話。

  而呂布,李克己則是這一次青燕宗帶來的兩個唯一的男弟子。果然如李魚光說的一樣,李克己與女孩子們相處的極好,一口一個師姐,師妹,很是遊刃有餘。

  呂布則是差遠了,全程都是抱著自己的鐵片劍,坐在角落中仿佛是一尊雕塑。

  他的鐵片劍其實已經變了。

  青燕宗也有劍修之路,只是法門不同。但是大體也是一樣的,溫養劍,性命雙修。

  呂布這把鐵片劍,被他師傅給改造過了,成了一把還過得去的劍。

  呂布很煩師姐,師妹們碎語,所以才顯得如此高冷。但是師姐師妹們,卻也不怕他。

  而且火燒著,便燒向了呂布了。

  卻說幻術這一遭,青燕宗也這折了幾個弟子。女弟子們的情緒都比較低落,而在如此情況下,談論的事情,當然是翻天覆地邪魔陣,以及張寧了。

  「這位前輩到底是什麼人?李克己,你不是與前輩是朋友嗎?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吧?」

  一位師姐抬頭問李克己道。

  李克己很無辜,心想,我也就知道他叫張寧,他的妹妹叫柳秀秀,其餘一概不知啊。

  「這位前輩一直都十分神秘,我不知道他出身來歷。」李克己果斷搖搖頭,說道。

  「你還真是個笨蛋,與這位前輩相處了好長一段時間,竟然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察覺到。」

  剛才說話的師姐薄鄙道。

  「哈哈,師姐說的是,我就是個笨蛋。」李克己乾笑一聲,果斷承認了。

  「不過我雖然不知道,但是呂布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因為在我遇到這位前輩之前,呂布就已經與之同行了。」李克己轉頭看了一眼呂布,說道。

  火就這麼燒到呂布身上的。

  「呂布,你知道什麼嗎?」師姐們們呼啦一下子就將呂布圍成了起來,剛開開口說話的師姐問道。

  呂布無奈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李克己,李克己一臉無辜。

  「我也所知不多。」呂布無奈將自己與張寧認識的經過,告訴了師姐妹們。

  但是顯然這些信息,沒有任何鳥用。

  神仙山上,張寧滅了血色男子的,乃是柳秀秀體內的佛光。就像是今天在明山上,張寧用佛光破除了對方的幻術。

  大家都知道了。

  這位前輩身邊的這位看似普通人的妹妹體內,隱藏著一顆等級非常高的舍利子。

  不過呂布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

  「聽呂布所說,這位前輩極不願意多管閒事。但剛剛與呂布見面的時候,就將袁幽谷這個血河神教餘孽給殺了,這證明這位前輩與血河神教之間,必然是有些因果的。就像是這一次,血河神教的上界高手來到下界,用翻天覆地邪魔陣,意圖恢復血河神教在虛天界的總壇。前輩一口答應下此事。」

  有師姐分析道。

  而問題也來了。

  這位前輩到底會用什麼手段,破除翻天覆地邪魔陣呢?

  要知道那可是翻天覆地邪魔陣,乃是昔日虛天界血河神教的護教大陣,威力無與倫比,在虛天界之中,乃是最頂級的大陣了。

  而就算張寧有更強大的力量,受到世界的制約,排斥也極難破陣而出吧。

  想一想,實在是憂心啊。

  「陳師妹就這麼死了,死的無聲無息。難道我們也會死在這裡嗎?」有位女弟子心理承受能力較弱,便嚶嚶哭泣起來。

  「放心啦。既然這位前輩一口答應下來,必然是有手段的。」一位師姐連忙安慰道。

  ................

  如今情況險惡,若為對方攻破明山,然後血祭千萬生靈,繼而攻破四大宗,十二宗門,席捲整個虛天界。

  則虛天界化作魔界也。

  生靈塗炭,鬼魅橫行。

  而在場四大宗,十二宗門雖然高手眾多,但卻不足以攻打翻天覆地邪魔大陣,只能依靠玄武陣,進行短暫抵抗罷了。

  大事臨頭,心中難以寧靜的何止是青燕宗的這些女弟子。

  寒山寺別院內。

  一個宗門,一個風格。寒山寺乃是佛門寺廟,其別院,也是金光耀眼,寶光沖天。

  乃是佛門別院也。

  僧舍內,極為簡約,一張坐床而已。此刻法名大師坐在坐床上,慈眉善目,其弟子悟真和尚坐在床下,眉清目秀。

  法名大師乃是寒山寺當代高僧,在整個虛天界都非常有名望,但其佛法能力,也不足以抗衡翻天覆地邪魔大陣。

  這一對師徒,卻也是在議論此間之事。但是與青燕宗女弟子稍顯不同。

  悟真和尚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師傅。那位柳姑娘體內的舍利子絕非尋常,不知道是哪位佛門高僧所留。」

  「為師也難以窺得其來歷。」法名大師搖頭說道。卻是佛門也有諸多派系,互相之間會有一些差異。

  但佛門何其廣大,法名大師也不能窺得柳秀秀體內的舍利子的來歷。

  「若明山被攻破,虛天界將生靈塗炭。不知道這位前輩,有何妙法,可以破翻天覆地邪魔大陣。」

  悟真和尚聞得師傅也是不知,便也放下此事。轉而問道。

  「恐怕與那位姑娘的舍利子有關吧。我聽說這位前輩極為特殊,不僅手持神道金冊,而且能使用佛元,真元。那位姑娘不能活用舍利子,但是這位前輩應該能行。若以佛法,必能攻破翻天覆地邪魔大陣。」

  法名大師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除魔衛道,降妖伏魔。若能渡過此劫,弟子願入萬佛院閉關,不得舍利子,不出寺廟。」悟真和尚說道。

  「你有此志,為師甚為欣慰。」法名大師喜道。

  劍俠與佛家關係一般都會很好,正是志趣相投也。佛曰衛道,劍俠曰除魔。

  那萬佛院乃是寒山寺內的建築,為群僧閉關之處,悟得舍利子方能出關,而悟真和尚才剛剛入門,便有如此大志向,法名大師自然欣慰。

  也知道,這弟子乃是被今天之事所激。

  無能為力,是沉重的。

  那翻天覆地邪魔大陣如此厲害,當真是無能為力啊。

  無能為力。

  這是在明山山上的四大宗,十二宗門的師長們的嘆息。

  虛天界大部分的地方都還在動盪之中,有些地方是窮山惡水,妖孽強者盤踞,有的地方乾脆是詭異莫測。

  北方則被四大宗,十二宗門所占據,乃是秩序之地。多少年來,四大宗,十二宗的門人弟子,意圖蕩平天下,卻不得。

  當代高手也闖下赫赫威名。在明山之上的妙劍真人,純劍真人,法名大師,以及明秀宮的景清晨,真元門的明師子,乃至於青燕宗的王青衣,都有一番威名,可以說是威震此界。

  但是這些人加起來,卻也不足以攻破翻天覆地邪魔大陣,哪怕是一點勝算也是沒有。

  若非張寧在,不過是坐困明山,閉目待死而已。

  這些宗門師長,如何不為自己的無能而嘆息呢?

  卻說明山上的四大宗,十二宗門的諸師長,上千弟子的希望,張寧又在幹什麼呢?

  張寧帶著柳秀秀一起出了景山劍宗的別院,住在了魔天崖上。張寧做了木工,砍下一顆顆大樹,立下廊柱,搭建起了一座雙層樓房的支架,然後將分金斷玉的佛刀當做是木工刀使用,劈出一張張木板,搭建好房舍的外牆,樓梯。

  張寧做事十分利索,前後花了也就一刻鐘的時間罷了。一棟雙層小木屋便完成了。

  張寧滿意一笑,躍上屋頂,然後拿出佛刀,又繼續對佛刀吐出佛元,練刀。

  便是連柳秀秀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極為不妙。雖然柳秀秀知道自家張哥哥,那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幾乎是什麼事情都能辦成。

  而其實柳秀秀對張寧的能力,乃是半知不解的。她的信心,來自於盲目崇拜張寧。

  總而言之,張哥哥所向無敵,那是完全可以信賴的。

  但是如今事情大條,張哥哥卻不想辦法,卻在這裡修建木屋,成天對刀吐口水。

  柳秀秀一直認為張寧在對刀吐口水。

  這般作態,柳秀秀也有點看不下去。柳秀秀便來到了屋舍前,抬頭看著張寧說道:「張哥哥。外邊的妖人如此厲害,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哪裡不認真了?」張寧低下頭看向柳秀秀,奇怪道。

  「張哥哥你修建房子又沒有用,對刀吐口水,更沒什麼用。怎麼能說認真呢?」柳秀秀鬱悶道。

  「我吐出的是佛元,不是口水。煉刀也是極為正經的事情。等未來秀秀你修煉了佛家法門,便知道了。」張寧笑著說道,而後又認真解釋道:「至於那翻天覆地邪魔大陣,以我的本事破去不難。但若用力過度,怕是連天都要捅破了。反而這魔天崖上有一物,可以幫我破陣,輕而易舉。」

  柳秀秀先是一臉懵懂,隨即便明白了。說道:「是魚光他們說的血河神教的寶貝嗎?張哥哥你找到啦?」

  「卻是有這個東西,但是藏的很深。需得十二天才能找到,我已經找了十天了,還差兩天。」張寧笑著說道。

  卻是張寧每一天都殺了一支山雀,而且是每天不同的時辰,便是為了找出那物。

  那物十分特別,若能到手,便可以攻破翻天覆地邪魔大陣。但那物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張寧若得之,便也要毀掉。

  血河神教的東西,張寧都不喜歡。

  柳秀秀本只為張寧如此態度而憂心,但見張寧早已經有對策,便放下心來,喜笑顏開。

  這活潑的小姑娘沒有事情做,便漫山遍野的搜尋鮮花,然後編制出了兩個漂亮又很香的花環,自己戴了一個,也給張寧戴了一個。

  然後柳秀秀也坐在了屋頂上,挽著張寧的手臂,將頭搭在張寧的肩膀上,二人頭上的花環,十分漂亮美麗。

  如此又過了兩天。終於到達了第十二天。這天午時,張寧在魔天崖上,找到了一隻山雀。

  這隻山雀平平無奇,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而這其實也是一隻普通的山雀,只是它的血脈內,隱藏著一種東西,也可以說一個契子,一道鎖。

  為什麼四大宗門,十二宗門的前輩高手們,無數代的人搜尋魔天崖,卻一無所獲?

  乃是因為這個秘密,隱藏在普通的山雀之中。十二隻山雀,隱藏著十二道鎖。普通的山雀,不會滅絕。

  帶著鎖的山雀死了,便會轉移到別的山雀身上,如此生生不息。

  這也是血河神教的手段,血河神教對血脈的研究,極為深入。

  但是如果在特定的時間內找到特定的山雀,將之殺死,鎖便不會再轉生。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十二為一個輪迴。逐一殺死山雀,便可以得到那樣東西。

  也可以說是血河神教留在此界的傳承。

  而不知道的人,就算是毀滅魔天崖,也不能毀滅這傳承。

  張寧找到了這最後一隻山雀,然後從指間發出了一道刀氣,將這隻山雀斬殺。山雀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下一刻,變故便生了。

  地上忽然浮現出了十二滴血珠子,血珠子所在的方位,正是張寧這十二天內,所殺的山雀落在地上的方位。

  便也是鎖。

  當十二滴血珠子浮現,然後射向空中,繼而血珠子變大了,變成了一團翻滾的血液。

  血液翻滾了片刻之後,便出現了一張血色的帆。

  血魂帆。

  李魚光曾經說過,當年血河神教在此界的教主展日月手持血魂帆,與四大宗,十二宗門的無數高手大戰,所向披靡。

  或許就是這帆。

  或許當年也曾經因為大戰而殘破,但經過多年的溫養,血魂帆恢復了昔日的威能。

  張寧伸手一招,血魂帆便落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