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魔天

  知道張寧身份的景山劍宗高手們都是三緘其口,所以景山劍宗的弟子們,都不知道張寧是什麼人,包括李魚光也就知道一點點。

  但是有些劍宗弟子曾經路過來客峰,知道張寧與柳秀秀在來客峰居住。

  所以目前張寧的身份,便是神秘的客人。

  而現在張寧口中吐出佛元,便更證明了客人的身份。

  不少景山劍宗弟子對於張寧的身份有些好奇,又見李魚光與柳秀秀挺熟,便偷偷詢問。

  但是李魚光自己也想知道張寧的真正身份,自然是沒辦法回答師兄弟們的問題。

  卻說景山劍宗有五百餘弟子,這一次來參加名山之會的卻只有三十餘人。

  這也是修行界的風氣,許多人都不是喜歡湊熱鬧的。

  而景山劍宗的這柄劍走的飛快,不過是花了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到達了明山地界。

  虛天界大概分作北方,南方,西方,東方四個區域。而北方乃是被四大宗門,十二宗門占據的秩序之地,其餘地方都相當混亂。

  這座明山,便位於北方中心的位置。明山不僅有一座山,而是包括四周的諸多山峰。

  這明山是中立之地。

  四大宗,十二宗門都在明山有駐地,常年有人手駐紮。每十年舉辦一次明山之會,各個宗門弟子之間進行比試,交流,以增加見聞。

  但是這並不是明山特殊的原因,明山真正特殊的原因,乃是明山曾經是這個世界內血河神教的總壇。

  血河神教乃是一個極為龐大的諸天組織,勢力遍布諸天。而且血河神教極為難纏,生命力就像是蟑螂一樣,被滅之後,也極可能會死灰復燃。

  就像是大齊的血河神教一樣,張家上千年監視,血河神教卻仍然不時蹦躂。

  這座明山本是血河神教總壇,後來正道四大宗門,十二宗門一起聯合剿滅了血河神教,攻破了明山外的護教大陣,將血河神教的弟子斬盡殺絕。

  那一日,整個虛天界都沉浸在恐怖之中,劍光,佛光沖天,慘烈無比。

  那一戰,景山劍宗的劍修們乃是出了大力氣的。後來虛天界的血河神教覆滅了,但是死而不僵,許多血河神教的弟子殘存了下來,隱藏了下來。

  張寧在恆楚國內遇到的袁幽谷,便是餘孽之一。

  之所以舉行明山之會,各正道宗門也是警惕血河神教死灰復燃,讓弟子們多多了解血河神教,多警惕血河神教,知道血河神教的禍害。

  在前往明山的一個時辰中,李魚光便對柳秀秀喋喋不休的說著血河神教的事情。

  「所謂血河神教,乃是以血煉之法結合魔元的邪魔,他們修為進展極為神速,但壞處是根基不穩,而且手段極為殘忍,什麼紫河車,什麼血祭,什麼什麼什麼的,怎麼邪怎麼來。諸天都厭惡血河神教,但是卻又滅不掉血河神教。因為邪魔與真魔有一些聯繫。魔天大聖們,有些袒護血河神教,以及類似的邪魔。」

  李魚光喋喋不休的說道。

  柳秀秀撓了撓頭,看了看對著佛刀吐口水的張寧,在她看來就是在吐口水。她跟在張寧身邊這麼多年了,多少了解血河神教的。

  柳秀秀聽著李魚光喋喋不休的話語,本以為張寧會在意,但是她見張寧神色不動,便不再多想了。

  而張寧其實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不過來。血河神教這種組織,遍布諸天,除非攻破血河神教在主世界的總壇,才能從名義上毀滅血河神教。

  而且血煉之法之所以存在,便也有它存在的道理。滅血河神教容易,滅人們心中的邪魔難。

  只要血煉之法仍然進展神速,人們便會前仆後繼。

  便是佛陀,也難以滅亡邪魔的。張家祖傳下來的組訓,便是要滅亡血河神教的總壇。

  手持魔刀,殺將回去。

  至於血河神教在各個世界的觸手,真的沒辦法消滅。

  一個時辰後,劍也停下了。景山劍宗的眾人,終於到達了明山,來到了景山劍宗留在明山上的建築外。

  劍宗的當代高手,也是妙劍真人的師兄,純劍真人親自出來迎接。

  純劍真人掛滿笑容,與景山劍宗的風格十分迥異。如妙劍真人,冰雲真人,赤月劍主,還有恢復正常的李乾坤,都是極不愛笑的。

  「師妹。一路辛苦。」純劍真人笑著對妙劍真人打招呼道。

  「師兄。」妙劍真人的態度卻是平淡。

  純劍真人也知道師妹的脾氣,所以不以為意。而後,純劍真人便帶著景山劍宗的眾人,來到了建築中住下。

  這一處建築,名叫「景山別院」。別院外有一座陣法,緊急的時候,可以運行禦敵。

  進入別院後,進行了簡單的安置。弟子們便可以自己去玩了。這一次景山劍宗帶來了三十餘位弟子。

  其實互相都不太熟,畢竟劍宗弟子有五百多人,有的人修為已經很高了,有的人或許是前年剛入門的。

  互相之間都是以修煉為主,極少有交流。

  而這一次的三十多位弟子之中,妙劍真人的麾下來了三位弟子,一位是爽氣巨劍少女,李魚光。

  一位是兇器巨大,很正派的青春少女,王綿綿。

  一位是陽光少男,腰間插著一柄烏鞘寶劍的吳青山。

  不知道開朗是不是會傳染,這三個人都有些外向。

  三個人都是妙劍真人的弟子,入門年歲,修為都是相仿,自然一起活動,而李魚光與柳秀秀十分要好,所以也叫上了張寧,柳秀秀,一共五個人在明山上閒逛。

  李魚光很照顧自己的侄子李克己,便先帶人去青燕宗看看,結果沒見到人,青燕宗的人還沒來呢。

  李魚光有些鬱悶,便帶著眾人在明山上開始閒逛,觀看當年血河神教的遺蹟。

  「聽說那血河神教當真是強大無比。當年那教主展日月手持血魂帆,一人便與四大宗的十餘位高手交戰。血河神教的護教大陣,翻天覆地魔邪陣一經發動,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日月無光。」

  李魚光喋喋不休的說著,然後帶著眾人來到了一處亭子上。

  「我聽說這裡以前是展日月的教主居所,這處亭子是展日月經常坐的地方。而今時光冉冉,就剩下這座亭子了。」

  李魚光對著亭子說道。

  這處亭子叫做「青琴亭」。吳青山很活潑,便來到了亭內坐下,閉起雙眸,一副打坐的模樣。

  「你在幹什麼?」李魚光納悶道。

  「我感覺一下。傳聞不是說高手經常使用的東西,都會殘留高手們所留下的神韻。比如說一把神劍,神劍之中便會殘留其主人留下的神韻,若能悟之,必定收穫匪淺。這裡不是那展日月經常坐的地方嗎?我試試。若是能傳承到展日月的一二,便也能縱橫天下了。」

  吳青山興致勃勃道。

  『「啊喲。」吳青山捂著腦門,委屈巴巴的看著李魚光。李魚光收回了愛的拳頭,罵道:「傳承個屁,那展日月乃是血河神教在這方世界的教主,傳承下來的也是魔功。若是你真的傳承一二,別的不說,師傅就得先清理門戶,將你斬了。」

  「也是。」吳青山驚悚,連忙爬起來不想要什麼傳承了。

  「吳青山,你真是一個笨蛋。」兇器少女王綿綿掩嘴笑著,一陣波濤洶湧。

  「呵呵。」吳青山摸了摸後腦勺,傻笑了三聲。

  「阿彌陀佛,可是景山劍宗的師兄姐。」便在這時,一聲佛號響起,聲音十分溫和,帶著濃濃的慈悲。

  聽這聲音,便知是寒山寺的和尚。

  張寧等五人轉頭看去,便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帶著許多和尚,還有道士,宮裝少女。

  「正是。我們是景山劍宗的弟子,我師尊乃是妙劍真人。我是李魚光,這位是我師弟吳青山,我師姐王綿綿。這兩位是我們景山劍宗的客人,張寧,柳秀秀。不知道諸位是?」李魚光很爽氣,上前說道。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悟真。」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先介紹了自己,然後介紹了身邊眾人。

  和尚們都是悟真的師兄弟,全部都是悟字輩弟子。

  宮裝少女則是明秀宮的弟子,明秀宮只收女弟子。為首的乃是一位叫寒紅日的少女。

  那些道士,自然是真元們的弟子。真元門倒是有女弟子,男弟子。為首的乃是一位叫靈江子的男道士。

  大家的修為都不高,都在胎動境。

  當然胎動境是道家,魔門的叫法,佛家的叫法不一樣。

  景山劍宗的人性格都比較冷淡,劍修嘛,終日與劍為伴,雖然浩氣長存,但性格真的是一言難盡。

  如李魚光,王綿綿,吳青山這樣的開朗的人,極少見。而真元門,寒山們,明秀宮則比較正常。

  大家聚在一起,一時間非常熱鬧。

  「其實吳師兄剛才所說,倒也是有些歪打正著。」靈江子說道。這位真元門的弟子,神清俊朗,氣息縹緲似仙家。

  加上一襲道袍,當真仿佛是神仙中人。

  「這亭子內,真的能領悟當年展日月的傳承?」吳青山瞠目結舌,他只是一時興起,胡言亂語罷了。

  難道是真的?

  「倒也不是這裡。」靈江子說道,然後抬頭望向西方山峰,說道:「那裡有一座魔天崖,傳聞當年乃是血河神教傳承神功的地方。神教雖然毀滅,但魔天崖一直還有傳承在。當年有宗門師長想要毀掉魔天崖,但是被制止了。因為當年四大宗,十二宗將魔天崖上下,搜索了許多遍,沒有什麼異常。認為傳承是以訛傳訛,若是因為空穴來風,毀掉魔天崖,恐怕會顯得四大宗,十二宗膽小如鼠,讓天下人恥笑,所以便沒有毀掉。但是那個傳聞,卻是一直流傳下來。多年來,有許多弟子前往查探,卻一無所獲。」

  「此事我也聽說過,卻是我有許多師姐,都曾經探查過魔天崖。」明秀宮的寒紅日也笑著說道。

  這位宮裝少女十分雍容,儀態萬千。

  而明秀宮的弟子,必然是雍容的,這是明秀宮的傳統。入門的弟子,先不教授神功口訣法門,而是先教禮儀,練形體,儀態。

  所以虛天界的人才說,明秀宮就像是皇宮一樣,而宮中弟子,隨便出來一個,雍容氣度都可以母儀天下,做人間的皇后。

  有淫邪之輩甚至想著。

  「若能入主明秀宮,我豈不是有一群皇后?」

  「貧僧也聽說過,但是宗門師長多少代人搜索魔天崖都一無所獲,這顯然是個傳聞罷了。」

  悟真和尚笑著搖頭說道,他眉清目秀,眉目慈悲,很愛笑。

  「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了。既然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地方,我們來了明山若是去不看看,是不是有點遺憾?」李魚光這爽氣少女一拍腦門,興沖沖的說道:「走啊,大家去看看。」

  眾人面面相視,一想也是。

  這多少代人了,十年一次明山之會,多少宗門弟子來了明山都要去魔天崖去看看,找一找。

  這都成為傳統了。

  若是我們不去看一看,倒也是有些遺憾的。所以李魚光的提議,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贊同。

  而也沒有人問張寧,柳秀秀的意見,因為這二人是景山劍宗的客人嘛,又不是四大宗,十二宗門的弟子。

  於是,一行人便在李魚光的率領下,往魔天崖而去。張寧無所謂,柳秀秀卻也是興沖沖的要去湊熱鬧。

  她又不會用真元趕路,於是張寧便帶上了柳秀秀,用真元趕路,隨從而去魔天崖。

  而張寧剛來到魔天崖,便感覺到了一點異樣。

  張家出身於血河神教,後來叛教出門,誓要滅血河神教總壇。張寧對於血河神教的東西,都十分清楚,也十分了解。

  上一次呂布與袁幽谷,張寧便一眼認出了袁幽谷是血河神教的餘孽。按理說,這魔天崖如果有血河神教的傳承,瞞不過張寧的感知。

  事實上張寧也確實感覺到了一點異樣,但是這異樣很輕微很輕微,張寧仔細查看,卻蹙眉不已。

  竟然一無所獲。

  張寧於是躍上了一株松柏,然後在樹杈上坐下,閉目養神。柳秀秀則與李魚光一起嘰嘰喳喳的,很是興致盎然的探查魔天崖。

  一行的眾道士和尚宮女劍修,也全部都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