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見這張臉

  陽光嬌媚,萬里晴空。

  春日裡的天氣,乍暖還寒。

  有經驗的人都會為自己多添件衣裳,免得著涼。

  寧國公別院,後宅內有一株百年大樹,樹如華蓋,遮天蔽日。在陽光的哺育下,長出了鮮嫩的枝葉。

  一株大樹杈上,張寧翹著二郎腿,雙手枕頭悠閒的度日。

  實在是太吃醋了,李家小妹實在是不滿張寧整天與柳秀秀膩在一起。就帶著柳秀秀去書院內玩了,張寧又與府中下人混不到一塊兒去,便在樹下乘涼。

  無所事事的日子,就是這般清閒。

  忽然張寧睜開了眼睛,不久後,一位白衣公子立在了後宅的圍牆瓦片上,白靴子與黑色的瓦片,極為醒目。

  這青年公子模樣英俊,舉止卻是輕佻,展開白紙扇不時在胸前搖著,清風帶著鬢髮輕輕飛起。

  「雲間兄過的可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天涯浪子輕笑一聲道。

  張寧看了一眼天涯浪子,對於這個複雜的人,張寧並不太喜歡,當然也不太討厭,也絕不是朋友。

  所以張寧淡淡道:「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就不能看看你嗎?雲間兄可真是見外。」天涯浪子露出了傷心之色。

  張寧看了一眼這貨,沒有接話。

  「其實我奉逍遙侯之命在吳州辦了一件事情,聽聞雲間兄在杭城,便來看看你。」天涯浪子卻是個話癆,還是解釋了一下。

  「嘿。」嘿然一笑,天涯浪子足下一點,飄然坐在了另一根樹杈上,還騷包的晃晃腿,唰一聲白紙扇合上又展開。

  「記得剛認識的時候,雲間兄可是極力低調。明明神通廣大,卻讓我們封口不談你。似雲間兄這樣的人,那江湖人朝廷人極力需要的名望,財帛,地位,乃至於皇帝老兒的位置都唾手可得,卻甘願隱居齊都。只是事與願違啊,淺水難養蛟龍,雲間兄你還是不得不浮出水面了。」

  一套廢話之後,天涯浪子才說道:「那神丐高松陽為人正派,隱居江湖五十年,怎麼就惹上兄台你,被你給一刀殺了?」

  「他想殺我,自然就死了。」張寧淡淡說道。

  「好端端的,他為什麼想殺你?不對。」天涯浪子啪一聲合上了摺扇,臉上露出了吃驚之色,「是有人想殺你?」

  「你倒是機靈。」張寧看了天涯浪子一眼。

  「神丐為人正派,又隱居江湖多年,很多人都認為他死了。雖然他沒死,但也差不多了。這樣老掉牙的人,居然重出江湖殺你,當然是有人請他出來的。」天涯浪子撇撇嘴,一臉我又不笨的樣子。

  「在這方世界中,居然有人吃了豹子膽想要殺雲間兄,那可真是自投陰司,尋死。」天涯浪子的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之色,之後又問道:「有線索嗎?」

  「我倒是想問你。」張寧轉了個身,換成側躺,將屁股對準了天涯浪子。

  天涯浪子眉頭挑了挑,也換了一個姿勢背靠著大樹坐著。

  「我又不是天機門人,哪裡有這麼多消息,卻是不知道誰要殺你。」天涯浪子聳了聳肩道。

  「天機門的人也未必知道誰要殺我,但你或許清楚。」張寧說道。

  「你是說絕巔城要殺你?」天涯浪子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有可能。」張寧說道,然後又問道:「你有沒有告訴逍遙侯,臨江州發生的事情?」

  張寧的問題看似牛馬不相及,但是事關重要。因為逍遙侯如果知道他的秘密,逍遙侯就不會要想殺他。

  因為一介陽間人,哪怕是這方世界第一人,也不會想要殺一位陰司大將一般的存在。

  反之,逍遙侯有可能要殺他。

  「沒說過,我天涯浪子可是誠信的人。」天涯浪子搖搖頭,一臉我一諾千金。

  張寧轉過身子看了一眼天涯浪子,信了他的話。然後繼續躺著道:「那看來他有可能要殺我。」

  「如果真是逍遙侯派人來殺你,那我可就為難了,好不容易尋的避難窩啊。」天涯浪子很無奈道。

  他設計殺了武雄烈,霸占了李悠然,可是將白衣教得罪狠了。如果失去了靠山,恐怕就要如喪家之犬一般了。

  「聽起來你對絕巔城似乎並不忠心。」張寧說道。

  「我雖然一諾千金,將身許給了絕巔城。但又不是認死理的人,幫絕巔城辦事我會盡心盡力,但如果大廈將傾,我也不會與絕巔城一起毀滅。」

  天涯浪子理所當然道。

  對於這個浪子的生存方式,張寧沒有任何興趣,所以話題又到此中斷了。

  張寧實在是冷淡,天涯浪子雖然是個話癆,但也招架不住。想了想,天涯浪子便直言來意道。

  「其實這一次我除了來看雲間兄之外,還想向雲間兄借用一下天壽石,為期一年。」天涯浪子搓了搓手,厚著臉皮道。

  「沒有了。」張寧說道。

  「雲間兄別開玩笑了,怎麼會沒有了?」天涯浪子楞了一下,只當張寧是敷衍,便說道:「內子有了身孕,我聽說天壽石對胎兒也好,若是佩戴天壽石,出生的孩子必定天賦異稟。等內子將孩子生下來,必定還給雲間兄。」

  「李悠然成了你內子?」張寧露出了嘲諷之色。

  「哈哈哈,雖然人家未必同意,但在我看來確實是內子。」天涯浪子臉皮奇厚。

  「儘管你的理由很好,但是天壽石真的沒了。」張寧說道。

  「怎麼沒的?」天涯浪子見張寧兩次這麼說有些信了,便皺眉問道。

  「換了酒錢。」張寧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什麼樣的酒要用天壽石來換?莫非是仙酒?」這理由太爛了,天涯浪子又不信了,嚷嚷道。

  「燕紫雲的花船,我飲了一壇好酒,聽了一夜寒江冷。」張寧說道。

  「你又去那種地方聽寒江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應該聽鳳求凰,借著酒性與燕紫雲條情啊。」

  天涯浪子氣急敗壞。隨即又心痛無比道:「你這個笨蛋,燕紫雲的花船確實不是那麼好上的,但是一壇酒,一曲寒江冷,卻是要不了那天壽石換啊。」

  「對於你來說天壽石是寶貝,對我來說就是路邊的好石頭而已,多看一眼可以,彎下腰撿起來玩玩也可以,但絕對不是寶貝,拿去換酒又有什麼不可以?」張寧笑道。

  天涯浪子啞口無言,然後誇張的吸溜了一口氣。

  「你幹什麼?」張寧奇怪問道。

  「我聞到了濃濃的臭屁氣息,但又不得不臣服在臭屁之下。他媽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天涯浪子罵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