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青雲庵

  雖說杭城乃是魚米之鄉,膏腴富貴,多的是讀書才子,紅河河畔多的是能吟詩作對的青倌人。

  文風鼎盛。

  雅致的人們來到杭城,必須去參加文會,領略其中風騷。但是張寧一介武夫,對於那種事情並不感興趣。

  又對逛花船沒有興趣,便只有帶著秀秀去城外看看古剎寶塔,道宮了。

  張寧向別院內的下人詢問了一下,便牽來白馬載著秀秀去城東青雲庵看看。不過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張哥哥,我也去啊。」李家小妹換了一身幹練的衣服,英姿颯爽的跨坐著一匹駿馬跟了上來。

  張寧很是遲鈍,便說道:「好。」

  柳秀秀卻是察覺到了異樣,歪著頭看著李家小妹,眼眸中閃過少許的警惕,但卻沒有顯露出來。

  雖然她很很乖,很單純。

  但是情愛是女人的天性,很是敏感。一路上,柳秀秀對於李家小妹的意圖,有所猜測了。

  不過柳秀秀沒有說出來,而是與李家小妹笑語。

  杭城城外有許多千年古剎,佛寺庵堂其中十分有名的便是青雲庵。這座青雲庵十分靈驗,引得善男信女趨之若鶩。

  最近一段時間,青雲庵的名氣更大。因為杭城前花魁,安妙雲在青雲庵落髮出家,成了佛門比丘尼。

  引得許多文人雅士痛心不已,感嘆紅顏易散。

  張寧在前牽著白馬,柳秀秀坐在馬上,李家小妹乘馬平排,三人一路出了杭城,來到了青雲庵外。

  青雲庵規模宏大,占地百餘畝。有大雄寶殿,菩薩堂,羅漢堂,金剛堂,分別供奉著佛陀與諸天菩薩,羅漢,金剛。

  庵堂後方則是僧舍,居住著五十餘位佛門比丘尼。青雲俺前十分熱鬧,多有販賣香燭的攤位,張寧還看到了一個算命測字的。

  來庵堂前算命測字,絕對需要膽量的。

  庵堂大門敞開,人來人往。多有富家小姐,富貴奶奶,文人雅士。張寧與柳秀秀,李家小妹一起來到青雲俺後,張寧抱著柳秀秀下馬,然後將馬系在了庵堂外的樹上。

  然後三人一起買了香,進入庵堂。

  張寧不信佛。

  張寧出入陰司,知道許多隱秘,實力堪比陰司四大將,牛頭馬面黑白無常,自然不信佛。

  李家小妹與柳秀秀不一樣,她們雖然出身不一樣,但相對於張寧來說都是普通人,她們什麼都信。

  入佛寺,庵堂,道宮,道觀,只要心有所求,那就燒香拜拜。

  別管靈不靈,真不真,先拜了再說。拜的神多了,自然會得到神的庇佑。

  入了大雄寶殿,李家小妹與柳秀秀按照規矩,燒香敬拜佛陀,然後依次前往菩薩堂,羅漢堂,金剛堂參拜。

  完事後,柳秀秀為張寧以及遠在齊都的家人們求了平安符,而李家小妹則求了姻緣簽。

  不知道李家小妹求了什麼好簽,讓她嫩臉粉紅,又喜悅非常。

  如此差不多中午了,又之前張寧捐了不少香油錢,有比丘尼來請張寧留下用齋飯,吃了齋飯後,張寧一行人便打算離開了。

  轉道別的地方玩耍一下。

  不過在離開前發生了一點事情。

  只見大批大批的豪奴沖入了庵堂,引得場面一陣不穩,許多百姓落荒而逃。眨眼間,就只剩下了張寧等或藝高人膽大,或是尊貴之輩了。

  「阿彌陀佛,佛門清淨之地,竟如此喧譁,真是罪過罪過。」有位官家老太太在婢女的攙扶下,連聲說了罪過。

  剩下的貴人們也都是露出了憤怒之色,但不久後,便沒有人說了。因為一位青年跨馬走來。

  這青年胭脂敷面,皮光肉嫩,模樣還十分英俊,十足的美男子,光這一副面容,便能迷倒無數無知少女。

  關鍵是他坐下駿馬神俊異常,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頭戴紫金冠,外罩錦泡,看刺繡就知道不是凡流。

  這是一位貴人。

  這杭城內富貴人家不少,但是真正尊貴的卻少。從四周的富貴人家的反應看來,此人當真是貴不可言。

  「這是廬陵侯?」李家小妹不愧是一個圈子的,皺了皺眉眉頭,有些不確定道。

  因為她也只見過廬陵侯一次,而且還是在四五年前。

  「廬陵侯?」張寧不感興趣,柳秀秀卻是好奇問道。

  「廬陵侯楊光,乃是錢塘王楊義的異母弟,上一代錢塘王薨後,便與其兄楊義分家,授封廬陵侯,一位紈絝子弟。」

  李家小妹說道。

  「紈絝子弟?」柳秀秀稍稍呆了一下,然後問道:「紈絝子弟來庵堂做什麼?」

  紈絝子弟當然是走馬鬥犬,胭脂陣中常勝將軍,卻絕不會來拜佛的。

  「妙雲,妙雲,你給孤出來。你如果不出來,孤就燒了這青雲庵,讓庵堂化作土灰。」

  楊光策馬而入,凶神惡煞的大吼道。不愧是小白臉,聲音也是細嫩,就算是大吼大叫也沒什麼威懾力。

  青雲庵內的香客們沒有啃聲,那些比丘尼也不知所蹤,沒有一人出來說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後,楊光很是不耐煩。

  「張北,張北,你這狗腿子死哪裡去了,沒聽到孤的話嗎,取了柴火將這庵堂給燒了。」

  楊光氣急敗壞道。

  「君侯,這可是青雲庵,燒掉的話會很有麻煩的。」一位家奴走了出來,愁眉苦臉的說道。

  「會有什麼麻煩?孤乃是楊家王侯,宗室貴胄,孤兄乃是錢塘王楊義,誰敢找孤麻煩?少囉嗦,燒掉,燒掉。」楊光扶著腰帶,驕橫無比。

  張北一介家奴自然不敢反抗,只能愁眉苦臉的組織人手下去了。過了一會兒後,大批大批的家奴扛著乾柴,舉著火把走了進來。

  剩下的香客們都是臉色煞白,可真是要燒啊?

  雖說都是信眾,但對方實在是身份太高,敢怒不敢言。香客們清一色的都匆匆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就算是有少數人打算出聲,也被家人給拽走了。

  這可是廬陵侯。

  若是在齊都,當然有人能制他,但是在這杭城內卻是真的無法無天一樣的存在。

  所以眨眼間,這大雄寶殿外,便只剩下了張寧,柳秀秀,李家小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