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沈筱默下樓跑步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不遠處阮白戴著帽子,她下意識地想要跟她打個招呼,卻看到那個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盡頭。
「認識?」
一旁的謝純瑛見她看著樓梯口不說話,就順口問了一句。誰知沈筱默輕輕地收回了目光像是不甚在意道:
「有點像隊友,戴著帽子看不太清楚。」
於是謝純瑛想了想說道:
「可能是看錯了吧。」
早晨的事情似乎只是一個小插曲,沈筱默跑完步後跟謝純瑛一起去吃了點早飯後就回到了自己隊的練習室,全身心地投入到練習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隊友也陸續走進教室,只是快到上課的時間了卻還不見阮白的身影。沈筱默一邊跟著音樂跳舞,一邊若有若無的看著鏡子裡鐘錶上的時間。
終於快到八點半了,寧洛有些忍不住了,看著時時刻刻拍攝著練習室的攝像頭,她悄悄挪到沈筱默旁邊,用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快上課了,阮白怎麼還沒來啊,不會是生病了吧?」
沈筱默其實也沒想到馬上舞蹈老師就要上課了卻還不見阮白的蹤影,一時間想起自己早上下樓時看到的那個身影。
難道她早上真的看錯了?
擔心阮白可能真的有什麼突發狀況,沈筱默想了想對寧洛說道:
「我去找找,一會老師來了你幫我說一聲。」
寧洛連忙比ok,看著那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沈筱默回到寢室後問了選管姐姐阮白的宿舍,只是敲了敲門並沒有人開門,她等了一會感覺裡面似乎並沒有人。見狀她又去餐廳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阮白的身影,倒是看見了阮白初舞台的隊友,於是沈筱默順口問道;
「你見到阮白了嗎?」
那個女孩叫趙佳月,初舞台表現並不好,只獲得了F等級,主題曲考核的時候也不上心,天天就是遲到早退混鏡頭。她的隊友其實私下早就對她很不滿了,只是礙於她跟金元熙關係好才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金元熙的背景對她們這些小練習生來說確實惹不起。
對此,趙佳月倒是頗為滿意,畢竟對她來說,和這群小練習生搞好關係還不如多在金元熙面前刷刷臉跟她處好關係。
說不定哪天金元熙就給她資源了呢。
她也知道最近金元熙記恨上了這個很是出風頭的沈筱默,私下裡在金元熙面前沒少說她壞話。如今突然聽到她跟自己說話,一時間也有些心虛和底氣不足。
只是在聽到她在問阮白時,趙佳月的神色里瞬間就多了幾分輕蔑和厭惡
「一個話都不會說的蠢貨,誰清楚她整天都在哪。」
沈筱默看著眼前因為刻薄而扭曲原本清秀面龐的女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居然能在攝像頭無處不在的節目裡說出這樣的話。
沈筱默收回目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金元熙就是性格再討厭,也知道在鏡頭面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這樣的蠢笨,難怪被人當槍使。
這個選秀就這麼多人,隔牆有耳聽者有心,很多話說出來就要做好被人知道的準備。金元熙私下行事跋扈是因為她知道她有資本可以壓下來這些事,至於趙佳月,還真以為金元熙看中她,其實在金元熙眼裡不過是一個虛榮愚蠢的替死鬼罷了。
沈筱默找了一圈無果後只好先回到練習室,跟老師再次說了聲抱歉後很快回到了練習狀態。在她剛剛學完一節動作後,突然間練習室的門被推開,阮白戴著早上沈筱默看到的帽子低頭走進教室。
舞蹈老師問道:
「你為什麼遲到了?」
沈筱默看見阮白本就蒼白得沒有幾分血色的嘴唇小幅度地張合,最後也只是化為了一句單薄的道歉。
只是老師看成了她遲到還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道歉就想就此揭過,頓時來了火氣,絲毫不留情面地沖她說道:
「不要以為你們上了這個節目就可以甩大牌遲到!」
「這個圈子裡從來不缺喜歡耍大牌的人,但是從來沒有火得長久的。」
「你現在只是一個練習生,如果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和守時自律那你以後就不要來上我的舞蹈課。」
見老師突然發火,就連平日裡最大膽的寧洛都不敢說話了,更別說一旁那兩個早已瑟瑟發抖的C班學員了。
沈筱默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緩和一下氣氛,突然看到阮白彎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再一次道歉道:
「對不起老師。」
見她這樣,舞蹈老師倒也沒再多說,只是沒有理她繼續回到了教學中。沈筱默一邊學著動作,一邊悄悄的從鏡子裡看著一言不發走到隊尾跟上的阮白。
她總覺得阮白周身充斥著一種奇怪的矛盾感。雖然可能涉及人家的隱私主動打聽不太禮貌,只是作為隊長,為了她們五個人的舞台,她還是準備找個時間跟她聊聊。
打定主意後沈筱默就再次投入到舞蹈的快速學習中。到了午飯時間,她擺了擺手讓寧洛先去吃不用等她了。不知不覺又一個人練了好久,突然間聽到練習室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先吃點東西吧。」
她一扭頭就看到柏深穿著淺灰色的襯衣站在門口,手裡還提了兩個飯盒。
見她有些遲疑地站在原地沒有動,柏深心裡暗笑小丫頭還挺謹慎,於是他再次說道:
「放心,攝像頭關了,這會兒已經一點了餐廳早就沒飯了。」
聽他這樣說,沈筱默也就不再扭捏,走到他身邊接過飯盒靠牆緩緩坐了下來。見狀,柏深也跟著她坐了下來。
沈筱默打開飯盒發現是她喜歡吃的八寶飯,嘴角微微揚起,拿起勺子開始小口吃飯。突然間就聽到柏深說道:
「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沈筱默拿勺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輕輕的說道;
「食不言。」
「行,」柏深笑了一下道:
「你們家的規矩就是多啊。」
沈筱默心想你們柏家規矩也不少,但是她沒說出來,依舊是安靜地吃著東西。等到她吃完飯把飯盒收拾好後抬頭看向柏深那雙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睛,有些無奈道:
「我不偷偷跑出來,我家裡怎麼可能同意我來這裡。」
柏深看著小姑娘越發出落得驚艷的眉眼,一時間有些不贊成道:
「你來這裡這麼久了也沒發生什麼,不是就說明了他們的默許嗎。你既然想走娛樂圈那為什麼不直接讓……」
「不,」沈筱默突然打斷他,看著柏深那雙顏色發淺的眼睛認真道:
「我已經成人了,我不能什麼事情都靠著家裡,這是我自己的人生道路,該由我自己去走。」
誰知柏深突然溫潤一笑道:
「這就是你哪天並不想多說和我的關係的原因吧。」
「不過,」柏深話鋒一轉用溫和卻現實的口吻對她說道:
「這裡是娛樂圈,不是一個只靠你努力就能有成果的地方。有時候你不去動別人蛋糕,不代表別人不會來動你的蛋糕。」
「我剛出道那會也總是心高氣傲覺得自己靠才華就可以有一席之地,可是事實是什麼呢,沒有背景,你辛辛苦苦熬了很久寫出來的作品變成別人的歌,只是資本一句話的事。」
「筱默,」柏深依舊是公子如玉般的站在那裡,看向她的眼睛裡卻帶著一絲深深的無奈:
「我們都是在資本里長大的人,」
「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