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打工人的自我修養
言微微微一笑,終於將主語和賓語放在了正確的位置:
「自然是尊上心悅的女子。」
言微短短兩句話,一眾長老大腦都要燒起來了。
什麼?
姑娘?
江姑娘??
尊上心悅的女子???
其中一位長老下意識開口:「尊上竟然會心悅女子?!」
在他們心中,祈樾自傲到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你們這群螻蟻豈能配得上本尊」的獨特氣質。
也就對整日陪在他身旁的言微另眼相待。
是以這麼些年來,他們壓根就不敢往魔宮進獻美人亦或者是美男,生怕辱了祈樾的眼睛,惹他生氣,自己也被捏成血霧。
而今言微卻告訴他們,祈樾竟然有了心悅的女子!
這消息比他們死去多年的爹從棺材板里爬出來說自己復活了都還要震驚離譜!
「此事當真?」
言微看著他們的神情,不由記起自己第一次知曉此事時的同樣震驚的心情,點點頭:「自然為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
若是他們知道尊上的主動程度,恐怕會驚掉下巴。
一眾長老的八卦之魂冉冉升起,拽著言微不讓他走。
「言微,你偷偷告訴我們,這位江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入得了尊上的眼。」
不僅入了他的眼,還左右了他的情緒。
此女子必定不是簡單之輩!
「我們先前可曾見過那位姑娘?」
「江……魔域頗負盛名的那些女子中,似乎沒有江姓之女吧?」
言微搖搖頭:「你們當然不曾見過,江姑娘並不是魔域之人,她乃修真界之人。」
一眾長老瞬間瞪大眼睛,震驚出聲:
「修真界之人?!」
祈樾對修真界的嫌棄程度,他們都看在眼裡,誰能料到,他單身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老樹生春,喜歡的竟然是修真界的女子!
一時間,幾位長老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來了。
「她相貌如何?品性如何?家世如何?修為如何?」
言微神秘一笑:「伱們見到自然就知曉了。」
長老驚呼:「江姑娘現下就在魔宮?!」
言微點頭,給出忠告:「正是,若是諸位同其遇上了,切莫衝撞了她,一定要記住,見她如見尊上。」
他今日同他們說了這般多,就是為了說這最後一句話。
江言鹿在祈樾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他都看在眼裡。
若是他們幾人衝撞了祈樾,或許只會缺胳膊少腿。
但倘若對江言鹿不敬,對其出手,那就不知道是怎麼個死法了。
幾位長老聽出言微的言外之意,連忙拱手道謝,心中升起一抹感動。
真沒想到,他們平日裡同言微接觸不多,他卻這樣替他們著想。
言微擺擺手:「你們若是不在了,魔域的事豈不是全都落在我一人身上了,那這世上將會多出一個累死的傷心人。」
他想到那個忙成陀螺的畫面,就覺得驚恐。
幾位長老:「……」
心中難得升起的為數不多的感動瞬間蕩然無存。
幾人不願再同言微說話,朝他拱拱手:
「老夫忽然記起家中還有要事未處理,先行一步。」
「老夫也要回家中看一眼。」
幾位長老紛紛藉口離開。
然而他們還沒完全離開魔宮宮門,就被言微再度叫了回去:「幾位恐怕暫時不能回去了。」
長老疑惑:「還有何事?」
言微道:「尊上方才傳音過來,要我們隨他一併前往夢山。」
*
幾位長老想過日後會見到江言鹿,但沒想過這一刻會到的如此之快。
是以在猝不及防見到江言鹿的那一瞬間,幾人看呆在原地。
他們突然就明白為何祈樾會一改對修真界的態度,放著整個魔域的女子不理會,去心悅江姑娘了。
且不說她容貌出眾昳麗,單就這一身清冷出塵的氣度和完全不輸於祈樾的氣場,就足夠讓人移不開眼了。
他們最初還以為江言鹿是嬌滴滴的柔弱類型,慣會同祈樾撒嬌,走起路來姿態搖曳,步步生蓮,極易能夠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當真見了才知道,她竟是颯爽利落這一掛的。
祈樾見面前幾張老臉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江言鹿看,臉色一沉,冷眸帶著危險的意味,輕掃過去。
幾位長老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冰冷目光,瞬間回過神來,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們想也沒想,大腦條件反射開始吹起彩虹屁。
「原來這位就是江姑娘,百聞不如一見,江姑娘瓊花玉貌,神清骨秀,同我們尊上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落在身上的冷意瞬間撤回。
危機解除,幾個長老暗自鬆了口氣,悄咪咪抬起眼皮看向祈樾。
向來目中無人唯我獨尊脾氣陰晴不定的魔尊此刻唇角上揚,笑意根本壓制不下去,滿臉寫著「愛聽,多說」這四個大字。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此刻心情極好。
而這一切的源頭,只因他們誇了江言鹿,誇了他和江言鹿般配。
幾個長老都是人精,頃刻間抓住重點,將畢生文采盡數抖摟了出來,誇得祈樾恨不得當場同江言鹿舉辦合籍大典。
江言鹿站在一旁,唇角微抽。
這大概就是的打工人的自我修養吧。
即便不滿空降的領導,但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表面功夫永遠要做到位,該吹的馬屁,一樣也不能少。
祈·魔域百年前空降領導·樾心情極好,聽得差不多了,他才抬了抬指尖示意他們可以停了。
平日裡見到這幾張老臉就煩,今日倒是覺得他們幾人還看過去,留著也是有點好處的。
一行人即刻出發。
夢山在魔域極東之地,同魔宮相距甚遠。
祈樾存了要帶江言鹿欣賞魔域景色的心思,讓言微從後山挑了頭七階金翎雪羽鯤鵬出來當坐騎。
金翎雪羽鯤鵬原本百般不情願,迫於祈樾的威壓,才不得不出來。
但見到江言鹿的那一剎那,它便立刻感應到了少女身上的鳳凰血脈,不自覺臣服在她的身前,任由她坐在自己背上。
鯤鵬魚身鳥翅,展翼一飛數萬里。
但為了讓江言鹿更好地看到沿途的景色,它特地放緩了飛行的速度。
饒是如此,它一翅膀扇下來,帶起的巨風也足夠把一個化神境強者掀飛出去。
跟在一旁的幾個長老因此倒霉了。
雖說幾位長老的實力皆為合體境,不會被七階金翎雪羽鯤帶起的風力掀飛出去。
但這一翅膀接一翅膀的風力迎面落下來,也足以讓他們吃上一壺了。
落地夢山的時候,幾人髮型凌亂,滿臉滄桑,宛若剛從某個靈礦山中逃出來,讓本就不值一提的容貌丑得更加直白。
果不其然,他們又獲得了祈樾嫌棄的眼神。
幾位長老立刻掐訣整理儀容,就聽祈樾冷聲道:「帶路。」
其中一位長老當即帶著祈樾和江言鹿幾人往夢山的北方而行。
他們這一趟專程為了那個已經毀掉的傳送陣而來。
而意外發現這一傳送陣的,便是這位長老手下一位化神境魔修。
傳送陣的位置極其隱蔽。
若不是那魔修在這附近追殺妖獸誤闖其族群,遭到一整個族群的反追殺,情急之下躲到了這裡,誤打誤撞發現了它。
否則還真難發現。
江言鹿正觀察著毀壞的陣法,聽那長老說到這裡,眉毛微挑。
難得有人跟她一樣,追殺妖獸直接殺到它們大本營里。
但她一般都是那個追著整個族群跑的人。
就算被反追殺,那也是一時的。
江言鹿繼續一邊聽長老往下說著,一邊觀察著毀壞的傳送陣。
陣法毀得並不徹底,依稀能夠看出這並不是一個大型傳送陣。
而是一次大約只能傳送四至五人的小型傳送陣。
想來對方應是極為自信,認為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的傳送陣,便沒有將其徹底摧毀。
既然沒有被徹底摧毀,那就有修復的可能。
祈樾察覺到江言鹿的意圖,問道:「你想修復傳送陣?」
江言鹿點頭。
她在這傳送陣上感受到了邪魔殘留下的一點點還未消散的氣息。
既然是邪魔所毀,那這陣法八成同暨朝有關。
這麼重要的線索,她必定不能放過。
魔域長老垂頭看了看江言鹿手中的佩劍,詫異開口:
「江姑娘不是劍修嗎,竟還懂陣法?」
江言鹿道:「不算太懂,尚在學習中,只略知一二。」
魔域長老以為她是謙虛,滿眼欽佩,後退幾步,讓出空間來:
「那您開始修復吧,不打攪您了。」
江言鹿盤腿坐下,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從玉鐲中翻出一本典籍,淡然開口:
「不著急,我先學習一番。」
幾個長老當場傻眼。
還能這樣?!
他們以為江言鹿的「尚在學習中,略知一二」是謙虛,不成想竟是寫實!
她真誠的讓他們想哭。
陣法極難,這麼短的時間內,她能學會嗎?
不然還是請外援吧。
他們魔域有一兩個比較厲害的陣法師。
幾人你推我搡,都想讓對方開口。
但這話誰都不敢說。
畢竟江姑娘是祈樾心悅的女子。
質疑江姑娘就是質疑尊上。
他們可沒那個膽子。
祈樾看著在他面前礙眼的幾張老臉,眉頭不由微皺,冷聲道:「滾遠點。」
正在推搡的長老瞬間收手,麻溜往後挪,安靜如雞。
祈樾抬手在四周布下結界,在江言鹿身旁坐下。
江言鹿手中雖拿著典籍,神識早就進入到了識海當中,參透著閃爍在識海中的金色繁瑣符文。
她識海的陣法傳承里,有修復陣法的古法。
雖說古法里的符文晦澀難懂。
但她先前一直在臨摹四象生殺符陣的殺陣符籙,對這種古老符文有一定的了解,理解起來並沒有那般吃力。
天色早已昏暗。
江言鹿依舊處於入定的狀態。
祈樾也一直陪在一旁。
他不走,那群長老便不敢走。
幾人悄咪咪抬眼看向祈樾,心中駭然。
祈樾是出了名的沒耐心。
平日裡都是旁人提前等他,向來沒有他等別人的道理。
今日他竟能在江姑娘身邊一坐就是幾個時辰,臉上還沒有任何煩躁之意。
脾氣都比以往收斂不少。
如若不然,他們在祈樾身邊多待半炷香都覺得害怕煎熬。
生怕祈樾一個不如意,擰斷他們的脖子。
讓祈樾情緒變得穩定之人,正是江言鹿。
一眾長老瞬間打定主意,要對江言鹿好一些,讓她在魔域的這段時日裡,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最好有讓她想要永遠留在魔域的念頭。
江言鹿在,他們的日子斷然會比以前好過很多。
天光乍破之時,江言鹿終於將其全部參透。
她「啪」地一聲合上手中作為偽裝的厚典籍,一雙眼眸明亮如星:「學會了!」
言微正垂著腦袋打瞌睡,聽到江言鹿的聲音,瞬間清醒。
他抹了一把臉,驚訝道:「這便學會了?」
後面幾個長老也一溜煙湊了過來,臉上驚疑同樣不減。
「可以修復陣法了?」
「現在就可以,」江言鹿站起身,看向祈樾,「不過我需要你在一旁輔助我。」
祈樾應得痛快:「好!」
少女站在傳送陣中,身影穿梭在各個方位,虛空畫出道道靈氣符文,結印手速快出殘影。
與此同時,祈樾在她身旁,將大量靈石補充在內。
傳送陣由符文和靈石搭建而成,二者缺一不可。
夜幕再次降臨。
明澈如水的月華傾灑在江言鹿身上,映照出少女堅毅認真的神情。
下一瞬,原本暗淡破損的傳送陣忽然亮起一圈金色的光。
江言鹿眸中倒映著圓形光弧,緩緩收回手:「傳送陣恢復了。」
修復陣法是個體力活,尤其是傳送陣。
比布下一個新的陣法還要艱辛。
好在眼前這陣法是單通道陣法。
如若不然,就算這邊修復好了,也傳送不到對面。
幾個長老看著重新運轉的陣法,啞然:「不是說陣法極其難學嗎?」
怎麼江言鹿就用了一日的時間,便學會了如何修復陣法?
然後又用了一日的時間,將傳送陣修復好了?
祈樾眉毛微揚。
這有何難理解的?
當然是鹿鹿聰慧,外加他們二人配合默契!
江言鹿客觀陳述:
「其實不難,只要掌握了關鍵要領,了解符文,很快便能學會。」
言微:「……」
「再者,」她繼續道,「昨日一整日我都在參透,沒有浪費片刻的時辰,自然能將其掌握。」
幾位長老:「……」
他們突然有種錯覺,覺得江言鹿在拿話點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