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師兄的區別對待

  孔幽輕描淡寫地說著那天他撞見有三五個少年,圍著一個十歲的孩子,欺負他的事情。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

  「當時徒兒上前阻止了,把那孩子帶回去上藥。 後來打聽到,這三個少年,包括被欺負的那個,都是許家的孩子。」

  「許家?」

  盛榮在瑤台做過官,當然也聽說過許家的事。

  他在來到鴉首山之前,是天吏司都事,和許榮滿是同級。而且天戶天吏,一個管錢一個管人,都是重要部門。

  盛榮記得自己當時聽到許榮滿有個私生子的時候,就頗為不屑。沒想到他把孩子接回家後,還任由另外兩個兒子欺負他。

  不管生母是怎樣的出身,孩子總是無辜的。

  而且這事還鬧到了他現在管轄的鴉首山。

  盛榮聽著孔幽的敘述,他微微頷首。

  「你做得很好。鴉首山是天下正宗,不能放任這種事出現在我宗門。

  至於許家的那兩個跋扈的少爺……我會給許都事修書一封,陳明此事。

  還有你說的那個,被欺凌的孩子,這些日子要多加關注,免得另外兩個報復他。」

  盛榮考慮周全,沒有忘記叮囑孔幽關照許祿延。

  孔幽當然不會忘,現在許祿延還在跟著他學本事呢。

  把這件事處理好後,孔幽就離開了宗主的書房。

  宗主回來得很及時,今天報名截止,明天就是入門考開始的日子。

  第一門要測根骨,沒什麼好準備的。

  第三門靈召,也不需要提前準備。

  真正有備考價值的就是第二門宗史。這幾日孔幽天天盯著孟筏誥,必須把他畫出來的重點背下來。

  至於另外一個跟著他的小孩,他沒打算操心,直接扔了兩本弟子們平時學的宗史書給他,讓他自己學。

  許祿延也是萬萬想不到,因為孔幽一時犯懶,自己竟然能躲過一劫。

  孟筏誥還在竹幽居等著自己。這段時間白天孔幽要緊盯小發糕,晚上要陪許祿延練心法,偶爾還要操心入門考的事,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發糕正在搖頭晃腦地背書,對面的孔幽單手托著頭,腦袋一點一點。

  「大師兄?」

  發糕輕聲地喚著孔幽,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放下書本,踮起腳,準備悄悄溜出去。

  「站住。」

  孔幽拖長了聲音,把發糕叫住。

  「又打算去哪裡?」

  「大師兄……」

  孟筏誥尷尬地站在原地,嘴角抽搐。

  「我就是坐久了,我站起來歇歇。」

  孔幽伸了個懶腰,他實在睏乏,眼睛睜不開。

  「給我回來,坐下,不把書背完一遍,你明天也別去參加入門考了。」

  孟筏誥皺著臉,五官擠在一起。

  「大師兄,我看我還是放棄吧……我只能做一隻沒有夢想的豬。」

  「……」

  孔幽想過小發糕沒出息,但沒想到他這麼沒出息。

  他嘆氣。

  「好吧,讓你出去玩一炷香。」

  發糕變臉變得快,孔幽許他出門後,他立刻從愁眉苦臉變得歡天喜地。

  「師兄我走了!」

  他衝出門去,和正打算敲門的許祿延撞了個正著。

  發糕一個急剎車,肉肉的身子撞在門上。

  許祿延把手放下,默默地盯著他。

  「你是誰?你來找大師兄做什麼?」

  這幾日說巧不巧,每次許祿延來找孔幽的時候,孟筏誥都不在。

  所以這還是發糕第一次和他碰面。

  許祿延比發糕小兩歲,個子還沒長起來,又很瘦弱。

  但是他的神情有一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發糕看見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歡他。

  他仿佛被人入侵了領地,渾身的毛都炸起來。

  「怎麼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許祿延沒有了理睬發糕,他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發糕和他那兩個哥哥一樣,都是被寵壞了的小孩。

  他隔空望向懶洋洋的孔幽。

  他很聽話。孔幽沒有允許他進屋子,他就站在門檻外面。

  孔幽睜開一隻眼睛,看見門口站著的兩個小孩。

  「嗯?今天來得這麼早,進來吧。」

  許祿延抬腳要進屋,發糕把他攔住。

  「你不許進!」

  發糕意識到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大師兄又收養了一個小孩。

  這讓他心裡極為不適,他本能地排斥許祿延。

  「我不讓你進屋!」

  許祿延沒有還嘴。發糕攔他,他就攥緊對方的手臂。

  孔師兄讓他進屋了。

  許祿延的手勁很大,發糕的胳膊頓時青了,但他仍然不肯讓出半步。

  兩個小孩鬧出來的動靜,總算驚醒了睏乏的孔幽。

  他艱難地睜開眼皮,來到他們面前,一隻手提起一個。

  「吵什麼?都給我進屋。」

  他把兩個小孩都放進屋,然後關上門。

  發糕緊緊攥著孔幽的右手臂,眼睛死死地瞪著許祿延。

  許祿延不甘示弱,牽著孔幽的左手,瞪了回去。

  被一左一右兩個小孩牽制住的孔幽嘆了口氣。當時決定把許祿延帶在身邊的時候,他就有過這種預測。

  沒想到發糕的氣性比他想得還要大。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最敏感,本來孔幽打算緩緩再告訴他,誰想到許祿延今天來得早,兩人正好撞上了。

  他只好拍拍發糕的頭頂。

  「發糕,不是說要出去玩麼?去吧,我和祿延說會兒話。」

  孟筏誥用力搖頭。

  「我不去玩了。師兄,你們說什麼,是我不能聽的?我也要在這裡。」

  許祿延微微抿緊嘴唇,他覺得這個胖小孩很不懂規矩,也不知道為什麼孔師兄要慣著他。

  想到這裡,許祿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小胖子一看就是被寵大的,沒吃過什麼苦,也沒有人欺負他。

  孔師兄待他的態度也非常溫和。哪怕他說話的語氣很沖,師兄還是耐心地安撫他。

  許祿延覺得這胖小孩不配孔幽對他這麼好,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任何不好的情緒。

  他和小胖子不一樣。孔幽要讓他變得對自己有用。一旦失去價值,孔幽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

  許祿延有這個自知之明。

  孔幽最後還是把發糕哄走了。發糕其實很好哄,只要答應帶他去吃好吃的就行了。

  現在屋內只剩下孔幽和許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