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幽的意思很明顯。🎉👑 6➈รⓗ𝔲ˣ.CoⓂ 🍬🍓
別找我,不幫。
道緣長老頓時掛臉,不樂意了。
「孔幽,你不但是宗門首席,也是我座下的大弟子。兩粒洗髓丹又不是什麼大事,你何必這般推脫?」
孔幽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笑了。
「師父,天市垣掛出來的兩顆洗髓丹,那要價,都抵得上尋常人家三十年的開銷了。您管這叫『不是大事』?」
「但你也說了,那是對『尋常人家』而言。你們孔家是尋常人家麼?」
道緣的意思是讓孔幽向自己的本家借錢,給霍茗一買洗髓丹。
能如此坦然地說出這種話,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孔幽也不生氣,他這輩子要對自己好點,跟這些沒皮沒臉的人置氣,也是傷害自己。
他又緩緩地坐下了。
「師父,您這話說的,孔家是孔家,我是我。我現在沒到二十八歲,還算是鴉首山的人。就算要繼承家業,也須等我背負的魂契失效。在此之前,得分清楚點。
我也跟您說明白,我手裡是沒這麼多錢的。如果要買,必然要動孔家的家財。我弟弟孔暝到底是孔家的家主,這麼一大筆錢從帳上划走了,他勢必要過問。您覺得,孔暝會認同這種,用自家錢給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買洗髓丹的事兒麼?」
孔幽還笑著補充一句。
「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
孔幽笑呵呵地把霍茗一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給罵了。
大弟子如今說話的藝術是越來越精妙了,道緣都有點招架不住。
這會兒他後知後覺,知道自己冒然找孔幽要錢,是有點不合適。可他習慣了過去那個逆來順受的孔幽,就算他這當師父的不占理,那孔幽必須受著,把事情給他辦了!
「孔幽,你現在是越來越不聽師父的話了。你都說了,自己是鴉首山的弟子。宗門的事,就是你的事。現在茗一需要洗髓丹,你難道要袖手旁觀?」
「霍茗一還沒過入門考,可算不得鴉首山的人。」
「但他是老宗主的親生兒子!老宗主過去待你的那些好,你都忘了?現在他的孩兒有求於人,你就這麼冷漠旁觀?」
「老宗主是老宗主,霍茗一是霍茗一。我孔幽是非分明。我不會把老子犯的錯,怪到兒子身上。自然,也不會把老宗主的恩情,視為霍茗一對我的恩情。」
孔幽的眼睛彎起來。
「倒是您,師父。您非要把一個凡人資質的傢伙帶進山,拉低宗門的檔次。您是何居心?到時候人家別的宗門都要嘲笑,說我們鴉首山,什麼野貓野狗都能混進來。」
「放肆!茗一是老宗主的後人,你怎敢將其比作野貓野狗?」
「我只是做個假設,您又何必當真呢。」
孔幽倚靠在竹榻上,那隻黑底金邊的蝴蝶就停留在他腿邊,翅膀翕動。
「洗髓丹的事兒您就別想了,我不會出一枚銅板。而且師父,看在我們師徒的份兒上,我可得向您進幾句忠言。
→
霍茗一是老宗主的兒子,但鴉首山早就換了新宗主。宗主在外忙碌,但大抵也聽說了霍茗一的事兒。
眼看著宗主就要回山了,您說,他面對這個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前宗主之子,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孔幽言盡於此,剩下的就留道緣自己慢慢想吧。
新人換舊人,這鴉首山的新宗主剛上來沒幾年,位子還沒坐熱乎呢,就蹦出個老宗主的兒子。
他會待霍茗一友善麼?
他對霍茗一視而不見,都算他心慈手軟了。
道緣的臉色有變,看來最近是被霍茗一拍馬屁拍得太舒服了,才想起這人的身份有多麻煩。
孔幽的提醒不無道理。新宗主看似性情溫文,什麼都聽他們這幾個長老的,對他們也是敬重有加。
但那是因為,他們三個歲數都大了,也對宗主之位沒有什麼念想。霍茗一就不一樣了,他年輕,又和老宗主血脈相連。這三十二峰的宗主,老子傳給兒子的,又不在少數。
甚至孔幽這個首席都未必有霍茗一那麼大的威脅。孔家的家主已經表態,等孔幽解了魂契,還有偌大的家業等著他繼承呢。孔幽在鴉首山待了二十年,他父母早亡,可能早就盼著離開鴉首山,回到孔家,兩兄弟之間也有個照應。
總而言之,霍茗一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
道緣的臉色變來變去,關於霍茗一的事兒,他還真得好好想想。
大弟子擺明了要送客,竹幽居他也待不下去了。道緣與孔幽匆匆道別,無功而返,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霍茗一還眼巴巴地等著道緣的好消息。但道緣灰頭土臉地回來,他一怔,隨即意識到,大概是在孔幽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
「長老,洗髓丹的事……」
道緣的神情一變,一揮袖子,示意霍茗一別提。
「什麼洗髓丹!你自己不勤加修煉,還惦記著用這些外物走捷徑?回你的屋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道緣把霍茗一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霍茗一還不能和他鬧翻,最後帶著一肚子氣離開了。
他也不想回去,就在山裡四處閒逛。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降魔塔。
降魔塔表面上是一座九層寶塔,其實在下面對稱還有九層。塔身是烏黑的,上面用金筆勾勒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只是站在下面望一眼,就讓人遍體生寒。
穆若雪現在就被關在裡面。
塔的入口是保密的,從外面根本找不到。霍茗一繞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能進入的地方。
他走得久了,腿有點酸,就靠在塔底歇歇腳。
這座塔仿佛有一種讓人昏睡的魔力。很快,霍茗一的眼皮就睜不開了。他在半夢半醒間,聽到了很多人的說話聲。
嘻嘻,這次關進來個小姑娘……
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呢……
在哭呢,真可憐嘻嘻……
她在嘟囔什麼,聽不清……
她說……
她是大長老道緣的女兒,誰都不可以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