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幽拿到了通往下一關的木牌。
許祿延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身邊,和往常一樣。
不一會兒,邱成河也過來。
他把玩著掌心的木牌。
「沒什麼實感啊……好像一下子就過關了。」
孔幽回他。
「前幾關就是這樣,運氣占了很大一部分。等樓試之後就說不好了。」
鴉首山這次剩下的弟子有蕭則、曲宵、隨風、許祿延和邱成河,柳師妹因為沒有和他們抽到一邊,所以不幸被淘汰。
柳霜吟遺憾地嘆了口氣。
「我今晚大概會哭濕枕頭。」
「有什麼關係,」隨風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說話,「反正柳師妹你不是決定性的,有我們幾個在就夠了。」
蕭則皺著眉讓他少說兩句。
閣試開始就是門派之間的對決,當然是每個門派剩下的人越多越好。
鴉首山有點運氣在的,剩下的人還比較多。
孔幽對於這些事倒不是很關心。在這七天內,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他要在境域上,進一步地突破。
這不能怪孔幽太著急,越是到後面,比試只會越艱難。
在閣試之前,他最好能到夏域後期,或者秋域初期,才能儘量保證自己不被淘汰。
七天的時間。
孔幽在心裡稍作盤算,就準備離開。
「孔師兄,要去哪裡。」
出聲問他的人是曲宵。
孔幽回頭,曲宵望著他笑笑。
「這次來問道,師兄總是單獨行動,和往常不大一樣,有點不習慣。」
孔幽點點頭。
「那你還是習慣一下,因為之後都會這樣。」
「這不對吧,師兄,」曲宵咄咄逼人,「既然你當初千方百計地想要領隊的位子,那就應該承擔起責任來。」
「我有啊。」
孔幽回答得也很坦然。
「邱師弟和許師弟我一直帶在身邊,他們兩個算是新人。你們幾個都來過幾次了,還用師兄手把手帶?巨嬰嗎。」
他說話是半點不客氣,曲宵的神情頓時變得很不自然。
孔幽不關心他怎麼想,招招手,讓兩個新人師弟跟上。
等一行三人離開後,蕭則的視線轉向曲宵。
「你問這一句,有點多餘。」
曲宵看見大長老座下的弟子就煩。
「你師兄說教完,你又來了是嗎?有完沒完。」
「你急什麼,只是實話實說。」
蕭則說話比孔幽還氣人,他的確是在講事實。
曲宵一揮袖子,誰都不想看,轉身走了。
等他離開後,其他幾人也散了。柳霜吟主動來到蕭則身邊,問霍茗一的身體怎麼樣。
「霍師弟在上一輪似乎傷得很重,不知道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
柳霜吟露出擔憂的神情。
蕭則緊盯著她的臉。
「柳師妹,你和霍師弟又不熟,為什麼這麼關心他。」
柳霜吟的神情一僵,她用手指勾了勾臉頰,有些不好意思。
「霍師弟是老宗主的孩子嘛,我想和他好好相處,這是我的私心……」
柳霜吟的確是這樣的人,她為了和大家搞好關係,有時候會去主動討好別人。
蕭則雖然不屑,但他表示理解。
柳霜吟和他們這種世家的人不一樣,爹娘沒辦法為她提供更多的幫助,就要靠她自己。
「霍師弟在瑤台的醫堂,你直接說明要探望誰就好。」
「啊,多謝師兄!」
柳霜吟沒想到這麼順利,她謝過了蕭則,感謝他對自己這些小心計的成全。
看著柳師妹離開,蕭則轉過頭,隨風還沒走。
隨風目送著柳霜吟離開,眼神帶著淡淡的漠然。
「蕭師兄,你可別被柳師妹那張清純無辜的臉騙了,」他的聲音悠悠,「柳師妹慣會說好聽的,被哄住的師兄師弟,可不止你一個。」
蕭則蹙眉,回了他一句「無稽之談」,便離開了。
許祿延一直保持著回頭的姿勢,望著他們那邊的暗潮湧動。
「祿延,小心腳下。」
孔幽適時出聲提醒,讓許祿延免於被凸起的樹根絆倒。
許祿延緊緊盯著腳下的路,心中有很多想法糾纏在一起。
這時一隻手摸摸他的頭頂,許祿延抬頭,是孔幽。
「小孩子,別想太多。」
大師兄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在眼裡,但是他不去評價。
比起關心別人的事,還是自己的事最要緊。
他們回了別院,孔幽叮囑兩個師弟,這幾天適當地練一練就行了,別累著自己。
然後他說,他要出一趟門。
「孔師兄,時間來得及麼?」
問這話的人是邱成河,他怕孔幽趕不回來。
孔幽沒有十全的把握,他歪著頭盤算一番。
「時間比較緊,我可能要等樓試正式開始的那天早上才能趕回。」
那是真的很匆忙了。
許祿延默默地注視著孔幽,用眼神詢問他。
「祿延,這次不能帶你一起去,必須由我自己來完成。」
孔幽在「自己」兩個字上加重音,表明這一趟行程不能帶任何人。
許祿延短暫地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他知道如果幫不上忙,就不能給師兄添亂。
孔幽安撫地笑笑。
「放心吧,師兄有師兄的辦法,我總能渡過難關。」
孔幽走得很急,在其他人還沒有回到別院時,他就已經離開了。
蕭則問兩個師弟他去了哪裡,邱成河說孔師兄去散心,隱瞞了他的行蹤。
至於孔幽自己,此時的他站在小路中間,一匹純黑的靈馬在他面前停下。
有人吁了一聲,拉住韁繩,低著頭望向橫在路中央的人。
孔幽仰起頭,嘴角含笑。
「之苹師兄,又見面了。」
卓之苹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孔幽,但是,當他看見孔幽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幽師弟,你終於決定來兌現那個人情了?」
孔幽點點頭。
「有勞師兄。」
卓之苹見他態度堅決,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師弟,此行兇險,很容易搭上性命。」
他讓孔幽再慎重考慮。
孔幽搖了下頭,他早就已經下定決心。
「生死之事我早已置之度外,之苹師兄,我不會悔改。
有勞。」
他又說了一遍「有勞」,這一次的語氣要比之前更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