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不在,蕭則作為資歷最老的弟子,要負責安頓這一行人。👤♩ 6➈丂Ⓗ𝐔᙭.ⒸOᵐ ♥👌
幸好鴉首山有訂好的客棧,每次來瑤台,宗門弟子都會住在這裡。
蕭則把人全部帶到客棧,找到房間住下。
關於晚飯,蕭則打算叫他們各自解決。
他沒有那麼好的脾氣,聽不得這些人互相陰陽怪氣,索性各吃各的。
其他弟子對於蕭則的安排沒有異議。等到傍晚,蕭則打算出門隨便吃個飯時,正遇上霍茗一。
霍茗一這一路上話不多,維持住了自己乖巧聽話小師弟的人設。
所以蕭則對他現在還能有好臉色,畢竟是當初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蕭則師兄,去吃飯嗎?」
「對,一起?」
「一起一起。」
霍茗一連連點頭,兩人步出客棧,找了個路邊賣雲吞的攤子,隨意坐下。
往來都是到瑤台參加問道的修士,霍茗一故作好奇地看著他們各種奇異的裝扮,時不時還問問蕭則。
蕭則耐著性子為他一一解答,告訴他這些修士都是哪個門派的。
「還有,不要隨便亂看。有很多修士會覺得眼神是一種冒犯。」
蕭則為自己倒了一杯粗茶。
霍茗一聞言頓時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只盯著雲吞湯碗的裊裊熱氣。
他又詢問了一些關於瑤台問道的事,不可避免地問到上一次。
「蕭師兄,上一回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聽人說,是你力挽狂瀾,咱們鴉首山才沒有輸得很難看。」
霍茗一試探性地詢問蕭則。
蕭則端起茶杯的手頓了頓。
他憶起幾年前的往事,作為天榜榜首最強力的兩個候選,鴉首山和鶴雲宗,卻雙雙出了意外。
兩家的首席都出事了。
蕭則仍記得孔幽自瑤台墜落的那一幕,如同天地間的一片孤葉。
墜落。
「蕭師兄、蕭師兄?」
霍茗一的聲音將蕭則遊走的神識喚回,蕭則收攏神思,斂眸望著浮起的白煙。
「上次瑤台出了太多意外,這次我們有所準備,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他這話說起來篤定,心中卻不以為然。
鴉首山人心動搖,各人惦記著各人自己的事兒,從宗主到普通弟子。
曾經那個一心一意為了宗門的孔幽,仿佛也死在了昨日。他如今在想什麼,蕭則也不清楚。
蕭則甚至自己都有些動搖了。他的父母曾問過他有什麼打算。蕭則以為自己能在鴉首山長長久久地留下,現在卻總是不經意間思考留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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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瑤台之行,他們幾位真傳看上去躍躍欲試,其實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霍茗一見蕭則面露憂色,思慮,突然把話題轉到孔幽身上。
「蕭師兄,你也別太憂心忡忡。唉,偏偏這時候大師兄不在。以前大師兄也是這樣麼?不和大家一起行動,獨來獨往……」
霍茗一心中難免有抱怨,在他看來,孔幽這大師兄並不稱職。
如果他不想幹了,乾脆把位置讓出來不就好了?
現在直接把攤子甩給其他人,這算什麼。
蕭則記得上次孔幽帶隊的時候,親力親為,把所有人都照顧得很到位。
但他如今變得叛逆,誰也推斷不了他的下一步是什麼。
蕭則想到這裡就有些頭疼,他揉了揉額角。
「茗一,你終歸是師弟,少議論師兄的事。大師兄想做什麼就由他吧,只要他能在亭試正式開始的時候,趕回來就好。」
他們在這裡吃飯,一道女聲突然插進來。
「蕭師兄,霍師弟,原來你們在這裡呀。」
霍茗一抬頭望去,少女瑩瑩笑著,是柳霜吟。
……
孔幽緩了一口氣。
汗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他隨意地用袖子抹掉。
魚璇劍發出輕微的錚鳴聲,像是在呼喚它的主人。
孔幽鬆了鬆手掌,掌心因為長時間握住劍柄已經發紅。雖然幻境中仍然是黃昏,但孔幽對時間比較敏銳,現在估計已是天黑。
明天一早,大鐘敲響,亭試就要開始。
在那之前,他必須破除幻境。
如果不能破除,他就會失去參加瑤台問道的資格。
沒有了這次機會,他還怎麼找個好的下家?
這可不行。
孔幽微微抬頭,在他面前,目光所及之處,都站著偽人。
他們全部面朝孔幽,壓迫感堆積在他一人之身。
放眼望去,至少一二百個。
「殺是殺不完的,我也不要浪費力氣了。」
孔幽徐徐呼出一口氣。
在所有偽人的死亡目光下,孔幽反而閉上眼睛。
他想「看見」的東西,已經不是眼睛能發現的。
孔幽的想法唯一,他要破七殺陣。
不管這個陣法曾經奪走了多少大能高人的性命,孔幽就是要破它。
這不是有多少信心和底氣的問題,而是他一定會做到。
幻相生幻相,一生二,二生三,無窮無盡。
在和偽人纏鬥的過程中,孔幽已經逐步摸索了整個陣法的範圍。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陣眼。
然後,將七殺陣一舉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