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閱讀」
季清棠看著她道:「爸媽和哥哥都很擔心你,哥哥一直在找你,你不回去是想讓他們著急嗎?」
季清櫻迎上季清棠的目光,那雙跟季清陽如出一轍的眼睛,令她心慌又自卑。她背過身去,深吸一口氣,忍住淚水,道:「我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走了才好。以後你們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再也沒有礙眼的東西了。」
說完,她自顧自的前行。
高子諶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季清棠追在季清櫻身後,拉住她的胳膊,「不要胡說八道。」
兩人站在樹下,地面上是堆積的落葉。
路燈照過去,映著她們的臉龐,一個透著嬌憨可愛,一個美的清純脫俗。
季清棠攔在季清櫻跟前,很認真的說道:「沒有人覺得你礙眼。」
她抓住她的手臂,「有什麼話,咱們回家再說。」
「我不回去!」季清櫻猛地甩開她的手,不耐煩的低喝道,「我說了我不回去!你聽不懂嗎?你回去做你的大小姐,不要來煩我!」
不遠處,高子諶看著這一幕,不敢上前。
他最怕女人撕逼了。何況這還是姐妹倆撕,惹不起。
身旁響起打火機的聲音,高子諶一扭頭,看到了楚肖珩。
他將嘴裡銜著的那支煙點燃,抽了一口,目光盯著前方的身影,眼裡的不快很明顯。
高子諶搭上他的肩膀,低聲道:「女人的事,咱們別摻和。」
……就怕他看不慣自己小美人被凶,忍不住干點什麼。
楚肖珩淡道,「我只是出來透口氣。」
樹下,季清櫻甩開季清棠的手後,大步離去。
季清棠沒再追她,在她身後冷道:「你以為你現在很瀟灑?很獨立?你不過是仗著有季家給你兜底罷了。」
季清櫻驀地頓住步。
季清棠:「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為你姓季,你還能站在這裡自艾自憐嗎?」
季清櫻轉過身,對季清棠道:「你夠了沒有?我走人,我給你挪地方,你還不開心嗎?非得來對我落井下石?」
「這就叫落井下石?」季清棠淡淡一笑,「那你真是溫室里的花朵,缺少社會教育。」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季清櫻激動道,「你以為我叫你姐姐,你就真是我姐了,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了?就算你牛逼,你厲害,關我什麼事?」
「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到你!自從你出現後,我的人生就陷入了噩夢!在你出現以前,我是季家千金,我有愛我的父母,有寵我的哥哥!你出現以後搶走了我的一切……」她喉嚨一哽,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邊哭邊道,「你樣樣都好,處處都能把我比下去,我成了不折不扣的冒牌貨,野雞千金!我成了被人恥笑的對象,在爸媽眼裡我也變得一文不值……」
季清棠從包里拿出紙巾,走到季清櫻跟前,將紙巾遞給她。
季清櫻沒接,一抹淚,背過身,繼續道:「我不需要你在這裡惺惺作態,我也不想再裝什麼姐妹情深,我就是討厭你!討厭你顛覆了我的人生!討厭你搶走了我的家人!討厭你處處都比我強,處處都透著基因裡帶來的優越感!」
季清棠點點頭,道:「原來你這麼討厭我啊。」
「正好,我也不喜歡你。這樣我沒有心理負擔了。有時候你對我熱情過度,我反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既然咱們把話說開了,你不用勉強自己,我也不用勉強自己。」
季清櫻:「…………」
她沒想到她這麼一通歇斯底里的發泄後,季清棠還能這麼平靜。
她心裡莫名覺得輕鬆了點,又氣鼓鼓道,「對,就是這樣,你別管我,我也不管你,咱們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怎麼可能互不相關?我們有同樣的父母,同樣的哥哥。」季清棠道,「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願意接受彼此只是為了讓他們放心。」
「那是以前,現在我犯了錯,他們也容不下我了,我做什麼都沒用……」季清櫻的聲音又哽了起來,「我不如在被趕出家門之前,自己走。至少還有一點尊嚴。」
「沒有人容不下你。倒是你一直不回家,會把他們的心傷透。」季清棠道:「難道你是為了成全我?可你不說討厭我嗎?為什麼這麼大度?」
「我不是……」
「那就跟我回去唄。」季清棠道,「幹嘛把世界讓給一個你討厭的人?」
「我不是讓!」季清櫻被逼急了,脫口而出,「我根本就干不過你!我只有被你碾壓!我就是覺得自己很廢物行不行?你是真正的千金小姐,需要我讓嗎?」
季清棠怔了下。
季清櫻別過臉,淚眼裡藏著窘迫和難堪。
她今晚一定是喝多了,什麼都往外說,講了一堆亂七八糟有的沒的……
她從沒有這麼討厭過自己,真的糟心透了!連輸都輸的不體面!
季清棠道:「可是我的本意並不是碾壓你。我只是想做好我該做的事情。」
她輕嘆一聲,又道:「你沒窮過,你不懂,機遇對我來說有多難得。」
季清櫻僵硬著,沒有做聲。
季清棠走上前,抓住季清櫻的手腕,「走吧。」
「你別管我……」季清櫻有些抗拒,別彆扭扭的不肯動。
季清棠將她的手腕扣緊,道:「如果你聽我的話,我不會為難你,我還會看在你跟家人的情分上幫助你。但你要是不聽話……」
她語氣一冷,季清櫻沒有來的抬起頭,看著她。
季清棠道:「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你要怎麼不客氣?」她不由得問道,眼裡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不安,又逞強道,「你能把我怎麼樣?」
季清棠淡淡一笑,睨著她,不輕不重道:「要不你試試?總歸會讓你後悔。」
季清櫻:「…………」
她覺得她又美又可怕,不動聲色間帶著威壓的氣勢。
季清棠牽著季清櫻前行,季清櫻心裡猶豫掙扎又忐忑,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就這麼怔怔的任由季清棠拉著自己往車邊走。
對於父母和哥哥,她還有一絲習慣性的驕縱和任性,但對這個被她取代位置的姐姐……她沒底氣。
季清棠拉開車門,道::「上車吧。」
季清櫻上了副駕駛後,季清棠上了駕駛座,開車離去。
楚肖珩和高子諶一直站在暗處,目睹了全程。
直到汽車尾氣消失,高子諶忽而笑了笑,「這兩姐妹有點意思啊。」
楚肖珩沒說話。
高子諶睨了他一眼,笑道:「我好像感覺到季家小棠的魅力了,可甜可鹽,又美又颯,對人好都能不動聲色隨機應變,潤物細無聲的好姑娘啊。」
楚肖珩看向他,眼神透出一絲警告的意味。
「以前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她就是漂亮,對你百依百順……怎麼說呢,就是一個美麗無害的花瓶。」高子諶退開兩步,保持安全距離,繼續道,「她跟你分開後,我反而發現她身上有意思的地方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楚肖珩沉聲道。
「害,你別專挑愛聽的話,所謂忠言逆耳,作為你朋友,我發自內心的說一句,現在的你們不太合適。你放手也是對的。」
「怎麼就不合適了?」楚肖珩冷冷反問。
「你的性格,就適合一個百依百順的美人。但現在的小棠,自我意識很強,生活也算是苦盡甘來吧。你們註定會發生碰撞。」
楚肖珩沉默半晌,將一根煙抽完,扔掉菸蒂,啞聲道:「誰說我要百依百順的?」
「難道不是嗎?」高子諶愕然看他,發出靈魂的質疑,「難道你還不夠了解自己?」
…………
車子在深夜的道路上飛馳。
車內氣氛沉默。
季清櫻坐在副駕駛上,手指一直攪著背包帶子。
駛上回家那條路時,她心裡越來越糾結,越來越難受。
她忍不住開口道:「你能給我個緩衝時間嗎?」
「什麼緩衝?」季清棠扶著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問。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她囁嚅著,「今晚我想住酒店,冷靜一下,明天我自己回去。」
不等季清棠回話,她又道,「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你別逼的太緊,現在這麼晚了,我也不想耽誤爸媽睡覺……不想這麼大半夜,把家裡鬧的雞飛狗跳……」
季清棠點點頭,「好,我陪你去酒店。」
「你把我送到就行了。」季清櫻道。
季清棠調出導航,轉道去酒店。
很快,兩人就近來到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季清棠去前台,開了一間標間。
「……」季清櫻在一旁想說她想要套房,她出來住酒店都是總統套房。
可是季清棠已經利落的辦了手續,她默默忍下了內心的吶喊,自我開解,萬一以後被季家趕出門,說不定五星級酒店都住不起,總統套房只能去夢裡想。
現在降低標準,適應下也好……
辦了手續後,兩人一道上樓。
季清櫻在季清棠錄入自己的信息時就有點納悶,電梯裡忍不住問道:「你也住酒店?」
季清棠點頭,「明天一起回去。」
說著,她拿出手機,給季清陽發微信。
「我跟哥哥說了,我已經找到你了,今晚在外面住酒店,明天再回去。」
「你怕我跑了啊?」季清櫻輕哼。
季清棠聳肩,淡道,「如果我一個人回去,他們肯定更加擔心你。咱們做個伴,一起在酒店睡,他們就會放心了。就算不放心,也是一起惦記著咱們倆。」
「…………」季清櫻撇了撇嘴。好有心機哦,處處想著爭寵!
兩人進了酒店房間。
季清棠靠在沙發上,一邊看手機一邊道:「你先洗澡吧,我忙一會兒工作。」
如果不是因為季清櫻這個事情,她已經返回B市了,那邊的工作都在等著她,這幾天都是遠程辦公,線上開會。
季清櫻看了她一眼,轉身默默去了浴室。
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季清棠身上看出霸道總裁內味兒……
人冷話不多,工作狂,有魄力。
以前她身邊沒有這樣的女孩子,她那群閨蜜都是在一起吃吃喝喝買買買,話題圍繞著怎麼花錢怎麼泡帥哥……總之不外乎玩樂度日。
季清櫻洗了澡裹著浴袍出來,道:「我好了,你去洗吧。」
季清棠放下手機,起身去浴室。
季清櫻把頭髮吹乾,躺在床上,心裡感覺奇奇怪怪的。
她回家幾個月,兩個人還從沒在一起睡過。
這麼塑料的姐妹關係,居然要經受同房的尷尬一夜……
季清櫻心煩意亂的刷著手機,這段時間她的人生跌至谷底,放逐自己時沒有跟任何人聯繫,就連那些閨蜜也沒聯繫。
……說是閨蜜,遇到這種事情,誰知道會不會在心裡笑話她。
沒想到,第一個找到跟前的,居然是這個塑料姐姐。
可也幸好是她,至少她在她跟前已經是無所遁形,不用再偽裝什麼。
片刻後,季清棠擦著頭髮走出來。
正靠在床頭玩遊戲的季清櫻,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她只是隨意的瞥一眼,結果被驚艷的好幾秒沒回過神,導致遊戲裡的角色被敵人收了人頭。
等她後知後覺的低下頭,繼續玩遊戲,心裡憤憤道:我又不是男人!走什麼神!
心不在焉的玩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抬起頭,往那邊瞥了幾眼。
季清棠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剛出浴的皮膚嫩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線條精緻的臉蛋上,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就連懶洋洋擦著頭髮的動作,都莫名的性感撩人……
季清櫻在遊戲裡又被KO!
她被隊友噴的索性退出遊戲,專注看美人,看的她酸溜溜的又羨慕又喜歡。
美人出浴這一幕,要是拍戲的片花放出去,妥妥火出圈。
「你不考慮進娛樂圈嗎?」季清櫻突然開口道,「你跟哥哥一樣,都很有天賦。」
季清棠啞然失笑,「我沒天賦,唱歌跳舞都不行。」
「長得美就是最大的天賦。」季清櫻道,「你還有學霸光環,出道一定能火。」
「沒往那方面想過。」季清棠笑,「也不感興趣。」
其實她讀大學時,遇到不少星探的邀約,她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過那時拒絕的原因是,她問過楚肖珩,楚肖珩不同意,她便聽他的話。不然,以她對金錢的渴望程度,說不定不喜歡也去試試。
那時候在她心裡,能排在錢前面的,只有楚肖珩。
「有點可惜……」季清櫻話剛落音,轉念又道,「也不可惜,我知道你在項目上做的很好,集團里那些挑剔的元老都在誇獎你。」
「誇我是因為我的身份,我做到六分,對他們來說就是九分的滿意。」季清棠道。
季清櫻瞧著季清棠平靜又謙遜的模樣,突然倍感慚愧。
她明明做的不好,被一群人吹捧著就找不到北了……
洗漱過後,季清棠問:「關燈了?」
季清櫻:「關吧。」
黑暗中,兩人各自躺在床上。
季清櫻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好,又不動了。
季清棠的聲音由黑暗中傳來,「你為什麼要跟人一起貪污項目款?」
季清櫻身體瞬間僵直了。
可是因為在黑暗中,她的感覺沒那麼煎熬。
看不見,就可以當自己不存在。
「你很缺錢嗎?」季清棠又問。
「自從上項目後,爸媽就把你的零花錢斷了,只能靠工資生活,日常開銷不夠用嗎?」
「但是你可以跟哥哥要,你為什麼不跟哥哥要?是不是因為你要花錢的地方,讓你難以啟齒?」
季清棠也不管她回不回答,一句接一句說著。
「花什麼錢,會讓你難以啟齒,甚至鋌而走險?如果只是吃喝玩樂買買買,你不會避開哥哥。」
「你難道私下欠了高利貸之類的東西?」
季清櫻渾身跟有螞蟻在爬一樣,又像是馬上要被扔進油鍋里。
那邊一句一句的,就算她不說話,都推測出了一條邏輯鏈……
這一刻,季清櫻終於知道跟聰明人相處有多可怕,仿佛自己的一切都會被看穿。
季清櫻突然坐起身,道:「你別猜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說說,是什麼樣?」季清棠道,「雖然你的做法很蠢,但我相信你的初衷,並不是貪圖那點錢財。你不至於。」
季清櫻紅了眼眶。
她是第一個跟她說,她不至於的人。
季清櫻吸了吸鼻子,抱住膝蓋,腦袋埋進膝蓋里。
季清棠下床,來到她的床上,坐在她身邊,輕聲道:「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不告訴其他人。」
好半晌,就在季清棠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哽咽著發出聲音,「……真的嗎?」
「嗯。」季清棠點頭,「只要你不願意,我發誓替你保密。」
季清櫻不知道自己心裡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由何而來,但是她信了。她將一直壓在心裡的痛苦,將她逼得惶惶不可終日的事說了出來。
「唐濤跟我要錢……」
季清棠神色一凜,隨即又覺得並不意外,她問道:「他跟你要多少?」
「一開始是每個月五萬塊錢……」季清櫻哽著喉嚨,低聲道,「後來聽說我去項目上工作,跟我要三百萬買房子……」
季清棠深吸一口氣,沒忍住加重語氣,「你就這麼聽他的?」
「他說給他三百萬以後就兩清了,再也不找我……」
「你信他?」季清棠笑了起來,臉上表情格外諷刺,「我把話說在這裡,你給了三百萬,他以後會再找你要五百萬,一千萬,只要你還活著,你還願意給,他就會一直要。」
「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煩……我想擺脫他……」季清櫻抬起頭,淚流滿面的看著季清棠道,「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有這樣的父母……我明明是季家千金,我為什麼會跟他們糾纏在一起……我不想面對……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會被人看不起……」
「現在就算有人知道我不是季家親生女兒,但他們不知道我生父是誰,我還一直在季家,我依然是季家千金……可一旦我的親生父母被曝光後,我就是勞改犯的女兒,我就是社會底層最卑賤的人後代,我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一縷月光由沒闔上的窗簾縫隙里灑入,落在床上,映著她淚水朦朧的眼睛,她眼裡的自卑和絕望幾乎將她湮沒。
「你知道上流圈子裡的人,有多講究出身講究圈層嗎……我這種出身被曝光,他們會覺得我的基因都是劣質的……沒有人會瞧得起我……」
她一邊哭一邊喃喃自語,「你不懂……你不懂我的處境……你現在是真正的千金……你是眾星捧月的真公主……你怎麼會懂我的感受……」
季清棠靜靜坐在一旁,直到她的哭聲漸漸平息下來,她開口道:「那我以前呢?你是不是忘了我做了唐棠二十多年?我活成陰溝里的老鼠了嗎?我被釘在恥辱柱上了嗎?」
季清櫻怔怔抬起頭,看著她。
季清棠深吸一口氣,道:「我就是底層人家長大的,我不懂你們上流社會。可是,我從來沒覺得我活著是一種恥辱,從沒覺得我的基因是劣質的東西。」
她不是不知道,當初那些罵她當小三的人,把她的家庭背景拉出來一起叫罵。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能影響她分毫嗎?
「我們在出生之前,沒法選擇父母。所以出生不是我們的錯。」季清棠定定的看著季清櫻,告訴她,「錯的是笑話你的人。錯的是把你當搖錢樹的父母。錯的是這個社會的有色目光。錯的是那些流言蜚語。」
「無論姓季還是姓唐,你都沒有錯。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知道嗎?」
季清櫻的眼淚不停往下滾落。
這段時間對自我身份的否認一直在撕扯著她的心,甚至她自己都嫌棄自己。這些她都沒法對任何人說,她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該把自己擺在什麼位置上,怎麼該怎麼面對她的出身……
季清棠抬起手,替她擦著臉上的淚,聲音溫柔,又蘊著力量,「這世界有很多活在底層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卑劣,不是每個人都不齒,很多人就是善良的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也擁有普通的幸福。無論出身富貴還是出身低微,人生這把牌摸到手裡了,逃避沒有用,只能去打好它。」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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