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御景地下車庫,許靜安回微信。
四月:【暫時沒辦法露臉。】
抹茶:【五年來你都只有聲音和背影,有些粉絲已經猜到你的真實身份了,過不多久你就會被粉絲挖出來,其實露臉會讓你帳號的吸粉能力更強。】
四月:【就維持這樣下去吧,對我來說,會輕鬆一點。】
回完微信,許靜安幫久久解開安全帶,看著小糰子自己拉開車門爬了下去。
她關門,下車,抱著久久上了電梯。
開鎖進了家裡。
屋子裡飄著艾煙味。
蘇墨白趴在復健床上,腰部和腿部扎滿了針,復健師手執艾段熏他腰上的穴位。
許靜安問:「小舅舅,腿今天有感覺嗎?」
「有一點點麻。」
復健師笑著說:「許小姐,這個不能急,一點點循序漸進,只要有麻、酸、脹、痛的感覺,都是好現象。」
「拜託,張哥,您多費心。」
隨後,她走進書房,換了套戲服,稍作妝扮,打開燈光和攝像機,坐在背景牆前,錄了兩段《花為媒》唱腔選段,略微剪輯,發到平台上。
……
晚上,郁辭回到翡翠灣,許靜安還沒回來,打她電話也不接,他便進書房開了電腦,看下屬發給自己的郵件。
十一時許,輪子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傳來。
郁辭抬眸看向書房門口。
許靜安拖著個小小的粉色皮箱經過,他沉著聲音問:「就這麼點東西?」
許靜安退到書房門口,看著郁辭,理直氣壯地說:
「嗯啊,我拿了衣服,護膚品你都買了嘛,缺的,我以後一點一點買回來。」
郁辭眸光深深地看著她,「你準備把這當旅館?」
女人嬉皮笑臉道:「不會,拖郁總的福,這房子現在是我的,我怎麼會當自己家是旅館呢?」
「我現在住著你的房子,像是被你養的,去把婚復了吧。」
許靜安心裡一跳,直勾勾地看著郁辭,「你認真的?」
「嗯,反正要結婚,跟你結總比跟陌生人結好。」
許靜安一眨不眨看著郁辭,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你初戀白月光不是回來了嗎?老爺子應該不會再反對你倆,結婚為什麼不找她?」
郁辭眸色更深了幾許,「和你結婚前我就和她分了,不可能再在一起。」
騙子!
那年,他倆不是還住在一個公寓嗎?
許靜安垂眸看著腳尖,「就保持這種關係吧,哪天厭倦或是後悔了,離開比較容易……郁辭,我沒想過復婚。」
她不會嫁給不愛自己的男人。
郁辭也不行。
而且,說復就復?
誠意呢?
「隨你吧。」郁辭的語氣冷了幾分。
許靜安被郁辭欺負得有點狠,洗澡時,她就被男人壓在浴缸里,褻玩了一個多小時,抱出來後,又被男人各種姿勢欺負了一遍。
她累極了,草草清洗了一下,躺下去就睡了。
下體傳來清清涼涼的感覺,她睏倦中睜開眼睛,見郁辭正在給她上藥。
許靜安罵了一句「狗男人」,又沉沉睡了。
她睡覺的姿勢很乖,板板正正平躺著,雙手搭在小肚子上。
郁辭看著許靜安恬靜的臉,突然感覺她明明就在身邊,卻離得很遠很遠。
老頭子說,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會回來,那時他並不在意,因為他沒想過跟許靜安再扯上任何關係。
郁辭也是離婚後,才發現許靜安倔得很,乾脆利落得不像女人。
乖乖兔變成了狸花貓,一言不合就撓人,動不動就給他甩臉子。
他習慣掌控,許靜安給他的感覺卻很飄忽,要不是靠著霸道和耍無賴,這女人他根本就抓不住。
關上燈,郁辭將手圈在許靜安的腰上,她嘟噥了一句,「別碰我。」
郁辭低笑,仍輕輕地擁抱住她。
許靜安掙扎了一會,嘰咕兩句,便躺著不動了。
被人形蜘蛛抱著,許靜安整晚都沒睡踏實,翌日清晨醒來,許靜安踢了郁辭一腳,打著哈欠道:「你弄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郁辭把頭擱在她胸前,嗓子裡溢出一聲低沉的笑,「我可什麼都沒做。」
「咱倆還是一人一個房間吧,誰也不影響誰,主臥讓給你,我睡客臥,你有需求了,弄完各睡各的。」
郁辭抬起頭來,俯首看著她冷漠的小臉,冷笑道,「許靜安,你挺大方呀!讓我睡主臥,我需要了就讓弄,呵……呵……」
這樣的郁辭真是大跌許靜安的眼鏡,他不就要她身體嗎?
許靜安笑道:「那你睡次臥。」
「你跟我一起,我倆還沒在次臥做過。」
許靜安一腳踹在他大腿上。
……
郁辭找過來的阿姨姓王,一手好廚藝,早餐豐富得像早餐鋪子,很多個花樣。
許靜安感覺自己真就是只山豬。
她要控制體型和體重,飲食上就很注意,不敢多吃,通常早餐都吃得精簡,一個雞蛋,一碗燕麥,幾塊吐司麵包就對付過去了。
做這麼豐富的早餐,她替王姨累。
許靜安小口吃完一碗燕窩,吃了個雞蛋,幾片青菜,兩個蝦餃,就說自己飽了。
王姨見她吃得少,緊張地問:「夫人,是不是我做的早餐不合您口味?」
這稱呼讓許靜安感到有點不自在,她剜了郁辭一眼。
又不是夫妻,叫什麼夫人?
「不是,王姨,你做得很好,我胃容量小,你以後叫我小許,或者靜安吧。」
「哦,哦,好的。」
郁辭深邃的眸子在她漫不經心的臉上流連了好一會,語氣涼涼地問:「今晚還要上課?」
「嗯呢,每晚都得上。」
「報的什麼課?上到這麼晚。」
「中華瑰寶。」許靜安胡謅,怕郁辭不相信,她解釋道:
「就是中華上下五千年歷史過程中誕生的文化瑰寶,我不是喜歡研究歷史嗎。」
郁辭笑,譏諷道:「你花大價錢學這?怕不是被人騙了,一千萬可經不起花。」
「你也知道一千萬少啊,離婚的時候也不多給點,這要說出去,我都替你臉紅。」
許靜安說完,將一個蝦餃咬成月牙狀,一臉不滿的睨著郁辭。
她接著又補了一句:「哪個豪門的離婚補償不是以億為單位呀,到你這……小氣死了!」
這女人現在是真敢說呀!
「我給你提價的空間了,我甚至還暗示你可以往上提。」郁辭夾起一個蝦餃,整個塞進嘴裡,「你要立視金錢如糞土人設,活該!」
兩人鬥嘴,王姨趕緊躲開,搞衛生去了。
原來再面對郁辭,她可以這麼輕鬆。
許靜安覺得自己可能真把郁辭放下了。
那段暗戀本來就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郁辭是她想像中的男主,事實上他的戲份連配角都算不上。
現在又找上她,不過是看她有點姿色,還有男人那該死的占有欲。
色衰而愛弛,何況郁辭並不愛她。
郁辭應該很快就會厭倦她。
……
最後一個鼓樂伴奏停下,劇場響起戲曲回唱,演員們列成一排,開始謝幕。
觀眾和戲迷們的打賞紛紛朝台上拋來,紅包,玩偶,成箱的飲料,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
甚至還有戲迷跑到台上,將頭彩送給自己喜歡的演員。
打賞和頭彩越多,表示觀眾對戲曲和演員的認可度越高。
突然,許靜安眼睛的餘光瞟到台下,混亂的人群中有人高高揚起手。
兩團東西朝她飛來,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