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笙依依不捨地摟著雲蔓和久久,故作堅強地說,「媽媽,你早點回去吧,晚上還要唱戲,我進去後聽機場阿姨的安排。」
雲蔓抹了把眼淚,拿出手機撥打王簡的電話,讓他準時去接潮笙。
掛完電話她又打了個電話給潮笙的爺爺。
潮笙摟著雲蔓親了親,牽著久久的手叮囑,「雲玖希,少吃點糖,馬上就要換牙了,糖吃多了牙長不好。」
「知道,潮笙哥哥,你要好好學習。」
潮笙眼圈紅了,緊咬著嘴唇,轉過身去,快步往前走。
機場服務人員微笑著跟雲蔓說了兩句,拖著潮笙的行李跟了上去。
孩子孤單瘦小的背影刺得雲蔓心碎如撕。
「潮笙,你放心,媽媽會想辦法把你爭取過來的。」
潮笙抬手抹乾淨眼淚,回過頭來,眼裡噙著淚花,「媽媽,我相信你!」
上戲台前,雲蔓接到了王簡的電話,說接到了潮笙。
下完戲,許靜安和雲蔓加快了卸妝的速度,在路上故意繞了幾圈,十點趕到家。
駱冰已經給久久洗完了澡,小姑娘穿著粉粉嫩嫩的睡衣,坐在地上的軟枕上看漫畫書。
一見她倆進門,久久跑過來,扯著雲蔓的衣服問:「潮笙哥哥到家了嗎?」
雲蔓摸著她的頭,「到了呀。」
久久呼出一口氣,「還好,到家了,我的心也放下來了。」
「小管家婆。」許靜安抱著久久進了臥室。
許靜安將久久哄睡沒多久,接到了郁辭打來的電話。
「小區對面。」
男人的聲音有點沙啞。
許靜安哦了一聲,隨便套了件外套就出門了。
黑色庫里南停在小區對面,打著雙閃。
清冷的路燈下,男人修長的身影被拉得斜長,孑然佇立,燈光在他臉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勾勒出冷峻的輪廓,眼眸深邃如海,卻又在這黯淡清冷的光中顯得有些空洞。
這條路是小區道路,現在是深夜,這個點人、車都不多,他的身影,透著淡淡的孤單,還罩著深深的冷峻。
但他望向她時,身上的冷峻逐漸散去,溫暖的笑意逐漸散開。
她走過去拉開車門,嗔道,「你出來幹嘛,怕別人認不出你啊?」
郁辭輕笑,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許靜安坐進車裡後,看著他明顯有些疲憊的臉,問:「剛到雁城?」
「嗯,把我媽放到靜園就過來了。」
「累了你還過來幹嘛?早點休息啊。」
郁辭將她從副駕駛位上摟了過去,碾著她的唇瓣親。
許靜安白皙潔淨的臉上瞬間染上一抹緋色。
郁辭心情大好,指腹摩挲著許靜安臉上柔嫩細滑的肌膚。
「不過來看一下你,晚上睡不好。」
許靜安嗤笑,「你現在說話好狗,我懷疑你是AI做出來的替身。」
「替身會像我這樣看你嗎?」郁辭的黑眸似古井般深沉,藏著無盡的柔意,深情,仿佛要將她淹沒。
許靜安跟他對視幾秒,他眼裡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漩渦,她的靈魂仿佛要被這漆黑如墨的眼眸吸走一般。
她喃喃道:「你看完了,可以走了,都十一點多了,我明天還得早起。」
郁辭鬆開她,從車后座拎出一個布袋,裡面放著好幾個盒子。
「大舅媽自己做的果脯和蜜餞,她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吃。」
許靜安打開最上面那個盒子,拈出一個酸梅放進嘴裡,酸中帶甜,她愜意地眯起眼睛。
「你拿這麼多走,你大舅媽就沒問你?」
「問了,我說拿回來孝敬前妻女朋友。」
許靜安噗嗤笑出聲來,「你……你外公那邊知道你結過婚?」
郁辭像看傻瓜一樣睇著許靜安,「你以為我像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會瞞著至親?」
許靜安嘀咕,「不是你自己要求我什麼人都不能講的嗎?」
郁辭懲罰性地把她拽過去,在她脖子上吮了一口。
「郁狗,會留印子,我明天還要登台唱戲!」
「許鼠,戲服一穿,都擋住了。」
「外公和舅舅要我帶你回去,春節吧,到時你跟我一起回去。」
許靜安未置可否。
「不想去?」男人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不一定有時間呢,春節表演多。」
郁辭冷哼道:「表演再多,除夕和初一不可能安排的,許小滿,你就是不想去!」
許靜安笑,直言,「一百天還沒到,你得先過我家這一關,我再過你家那關,自古婚戀嫁娶都是這樣,女方先點頭。」
「行,依你。」
兩人在車上膩歪了一陣,許靜安催郁辭早點回去。
等電梯的時候,許靜安從盒子裡拿出一顆酸梅蜜餞放進嘴裡。
酸甜酸甜的,像極了戀愛的味道。
五分鐘後,郁辭的車停進地下車庫負二層。
他知道,許靜安的車位在上面那一層。
下車後,郁辭從後備箱裡拿出幾個包裹,走進電梯廳。
樓層顯示器上,電梯停在十九層。
出電梯右拐,指紋開鎖進去。
寬敞的客廳里,水晶燈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彩,客廳中央擺放著一組簡約大氣的真皮沙發,客廳的角落裡擺著幾株綠蘿,葉子在燈光下泛著幽光。
郁辭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烏梅汁,喝了一口,躺到沙發上。
水晶燈太亮,晃得他眼睛生疼,他眯著眼睛看了一會,發了條微信出去。
翌日,八點多,許靜安穿過電梯間,來到1902房門口,按下門鈴。
門裡沒有反應,許靜安又按了一下。
這次,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穿著連體工裝的男人站在門裡,詫異地看著她。
許靜安禮貌地問:「您是這套房子的主人嗎?我是旁邊那一戶的住戶。」
男人搖頭。
「您認識這家主人嗎?」
男人搖頭,用蹩腳的普通話回了一句,「俺是來這裡幹活的。」
許靜安探頭朝裡面看了一眼,跟她那邊一樣的入戶花園,她那邊業主裝修成了棋牌室,這邊則裝修成了一個茶室。
許靜安不死心,繼續問,「請問是誰讓你過來的?」
男人似是被她問得不耐煩了,「房主讓我過來的,我還有好多事要干,有事你等房主在的時候再過來。」
許靜安不好意思地說了聲「打擾了」,回到自己那邊。
幾次過來都沒見到鄰居,許靜安安慰自己,應該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