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孤獨感

  郁辭:【***@!@#¥#%……&%%】

  郁辭發的這是啥?

  許靜安眼皮眨了好幾下,想起那次她和郁辭吵架,郁辭裝醉回到翡翠灣,還勾引自己去落地窗那。

  突然就悶笑出聲來。

  這不就是一個套路嗎?

  腹黑男人做的幼稚事。

  她點開紀悠染的朋友圈,看著最近更新的一條朋友圈。

  兩小時前發的。

  她嘴角扯起一抹譏諷和涼薄笑意。

  身著病號服的老人和郁辭坐在休閒椅上,一個背影挺拔清俊,一個背影蒼老瘦弱虛弱。

  男人握著老人的手,側臉看起來真摯、溫暖。

  郁辭從來就不是溫暖的人。

  他身上有種不近人情的冷酷,甚至帶點病態,他的冷漠不止針對外人,還有家人。

  但他對紀悠染絕對稱得上溫柔,愛屋及烏,對她的家人也是如此。

  許靜安將手機調成靜音,插上充電器,反扣到床頭柜上,關上床頭燈,心無掛礙地睡了。

  ……

  郁辭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

  自從那件事後,他習慣獨處,習慣孤獨,不用老豎起渾身的刺,獨處讓他更自在。

  可現在,這種孤獨感讓他感覺異常難受,空落落的。

  仿佛時間都變慢了很多。

  為了早日完成學業,他把九年的本碩博連讀壓縮成七年,那時他還兼顧著創立博時,在M國留學那幾年都是沒日沒夜,晨昏顛倒。

  回雁城後,他火速接管長豐科技,在郁歸儒的帶領下,長豐科技問題很多,他把長豐科技打散了重建。

  那時,博時還沒走上正軌,他的時間都是掰開來用的,根本沒有孤獨的時間。

  也就這一年,長豐和博時都穩定了,他的工作才沒那麼忙碌。

  他的孤獨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跟許靜安離婚後。

  他走進翡翠灣那套房子,門口那盞橘黃的暖燈沒有開著,迎接他的到來,整個屋子裡黑漆漆、空蕩蕩的。

  後來他又走進那套房子,瀕死的綠蘿葉子泛黃,和幾個月前綠油油的樣子千差萬別,他當時很怕那盤綠蘿會死,拿回璽園讓明叔好好養著。

  那晚,他在和許靜安一起睡過的床上睡了一晚,鼻子裡全是玫瑰暗香,感受到強烈的孤獨感。

  還有那晚吵完架出去,他喝著酒,心裡想的全是許靜安。

  如果他不回去,許靜安或許會消失在他的世界,他似乎忍受不了。

  再有就是現在這樣的時刻,他等著她回消息,或者回電話,而那台該死的電話,好像失靈了一樣。

  許靜安並不想回到他身邊,她是個相當執拗的女人。

  郁辭頻頻拿起手機又放下。

  微信視頻請求的聲音傳過來,郁辭迅速拿起手機,等看清手機屏幕上的名字,他有點失望。

  「阿辭,爺爺願意繼續接受治療了,謝謝你,還是你說的話他願意聽。」

  郁辭笑著說:「那就好。」

  「他真的對你比對我哥還好……」

  紀悠染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情緒有點崩潰,語無倫次地說了很久,邊哭邊說,郁辭也不勸解,就那麼聽著。

  「阿辭,你那時有沒有感覺到像走進一條漆黑隧道,四周死一般的安靜,搞不清方向,不知道出口在哪,也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有懸崖,後面是不是有深淵。」

  郁辭這才出聲安慰:「悠染,別讓這些負面情緒困住你,困難是暫時的,樂觀點。」

  紀悠染的聲音幽幽的,「阿辭,我可能好不了了。」

  郁辭眉頭蹙起,從煙盒裡抖出一根煙,點上,抽了兩口,想起許靜安不喜歡他抽菸,將燃著的煙又丟進菸灰缸里。

  「阿辭,你不會真的要離開我吧?」

  她突然輕輕地問出聲,目光很專注地看著屏幕里的他。

  郁辭沉默了好一會,「悠染,很晚了,你該睡了。」

  「阿辭,你對我好殘忍。」

  紀悠染隱忍的哭泣聲傳來,然後,歸於靜默。

  她掛斷了視頻電話。

  郁辭走到書房,拿出許靜安寫的《出師表》長卷,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去,慢慢地平靜下來。

  ……

  後面兩天的表演安排得很緊,到第五天的時候,就只安排了下午一場表演。

  吃完晚餐回來,花姐被叫同事叫了出去,久久打來電話,母女倆說了會悄悄話。

  黎羽抱著大堆零食來找許靜安,花姐不在,兩人的聊天很輕鬆。

  叮咚——

  門鈴響起。

  「我去開。」黎羽笑著跑過去開門。

  「劉院長,是您啊!」

  許靜安一聽,眉頭皺起,從沙發上站起來。

  這老色胚還沒打消念頭?

  劉權走進房間,和善地笑著,「小許啊,楮城文化局幾位領導要找你們年輕演員聊聊,指名要你參加,團里另外幾個演員也要去,你準備一下出來。」

  許靜安淡淡問道:「劉院長,還有誰去呀?」

  「嗯……陳瑩,魯鳴,還有孫興懷。」

  許靜安低頭想了想,抬眸看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好,我換身衣服,您請稍等我一下。」

  「好,你換好衣服直接下樓,我的車在酒店門口等。」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黎羽關上門,小聲嘟噥,「領導都這麼敬業嗎?這麼晚了還工作,都八點了欸。」

  許靜安微微勾唇,「不敬業怎能坐到領導的位置?」

  「也是,我先回房間了。」黎羽拿起手機,走了兩步又轉回來,一臉認真地說:「許老師,要有什麼事你就打我電話。」

  許靜安被她逗笑了,柔聲道:「好。」

  「我聽過他們講八卦,劉院長跟團里某些女演員走挺近的,他不是個好人。」

  許靜安有被她暖到,笑著跟她擺了擺手。

  她拿起柜子上一個熊貓玩偶掛到包上,換了身職業裝,在脖子上系了條絲巾,素顏著就出門了。

  黑色奔馳大G等在酒店門口,劉權坐在車后座,一臉溫笑看著她。

  副駕駛位上還坐著個人,只剩劉權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許靜安暗罵一句,上了車,問:「劉院長,陳瑩他們呢?」

  「他們在另一台車。」

  車子疾行在馬路上,但很快許靜安就察覺,車子並沒有開往楮城文化局。

  她盯著道路兩邊不斷後退的法國梧桐,眸光變了變。

  在鉑爾曼酒吧駐唱那一年多里,許靜安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性騷擾來得明目張胆。

  赤裸裸的挑逗,直接動手動腳。

  她也免不了被騷擾,有時為了自保,直接敲碎酒瓶發狠蠻幹。

  這招最靈,再色的男人也怕不要命的。

  職場性騷擾則隱蔽得多,很難判定,有時甚至被反誣告為勾引。

  正在沉思之際。

  突然,車子一個急速拐彎,身旁的男人往她身上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