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辭掛斷電話,吸了一口煙,將菸頭丟盡菸灰缸里,把許靜安鎖在她和書桌之前,就要去親她。
許靜安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嘴好臭,一股子煙味。」
郁辭低笑,故意對著她哈了一口氣。
想起雲蔓的話,許靜安端起桌上的蓮子粥,低眉順眼道:「先把粥喝了。」
郁辭歪著頭看了她一眼,薄唇輕啟,「今晚怎麼這麼乖,做什麼錯事了?」
許靜安毫不客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
「你餵我。」男人在她耳邊低哄。
許靜安端起碗,挖了一勺餵到他嘴邊。
郁辭先在她手指上親了一下,才湊上去將粥喝了。
書房裡很安靜,兩人都沒說話,勺子碰到碗上,發出脆響,氣氛是難得的溫馨。
如果時光一直這樣下去,也許距離郁辭愛上她,是不是近了一點……
許靜安愣愣地看著郁辭眼尾的小小圓痣,妄念又像野草一般滋長。
熟悉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此刻的溫馨和寧靜。
許靜安眉頭微蹙,瞟了眼郁辭的手機,」紀悠染」三個字瞬間澆滅了她剛生出來的旖旎心思。
郁辭伸手拿起手機。
許靜安突然抬手勾著他的脖子,雙腿跨坐上去,紅唇湊上去,親在郁辭嘴角,輕輕舔了舔。
然而,郁辭大手將她拉起,她的後腰撞在桌棱上,有一點痛,但心裡的刺痛更甚。
許靜安自嘲地笑笑,拿著碗往門口走去。
身後,低沉溫柔的嗓音響起。
「怎麼啦,悠染,有事?」
下一秒,郁辭的聲音驀地變得慌張,「你在那別動,我馬上過去!」
「嘎吱」一聲,椅腳拖拉聲,隨後慌張的腳步聲響起,男人風一樣地掠過許靜安,差點撞到她身上。
他狼狽地往旁邊躲了一下,看都沒看許靜安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11月19日,晚間,他為了紀悠染驚慌失措地走了,扣三分。
許靜安去廚房把碗洗了,飄去陽台,坐進藤製吊椅里,拿著手機刷沙雕短視頻,看得嘎嘎直樂。
……傷個屁心!
過了一會,郁辭走到她面前。
他已經換好衣服,一身黑色休閒裝,套了件休閒外套,對許靜安說有事要出去一趟。
許靜安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沖他展顏笑了一下。
郁辭離開的腳步聲很急促。
大門「咣」一聲關上了。
許靜安坐在吊椅里發了會呆,然後回到臥室,洗澡,擦好護膚品,上床睡覺。
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念了幾句咒語,許靜安睡著了。
……
郁辭趕到濱江路,遠遠就看到了紀悠染的白色寶馬。
他踩了腳油門衝過去。
車一停下,車門就開了,郁辭幾乎是衝出去的。
他拉開白色寶馬,紀悠染坐在駕駛位上一動不動。
郁辭的手哆嗦了一下,按著她的肩膀輕輕晃了兩下。
「悠染,悠染。」
晃了好久都沒反應,郁辭掏出電話。
「阿辭。」微弱的聲音傳來。
郁辭連忙彎腰,俯首看去。
紀悠染睜開眼睛靜靜看著他,蒼白的臉上血色全無,他吐出一口氣,全身鬆弛下來,倚到車身上。
「我帶你去醫院。」
紀悠染嘴角勾起一個虛弱的微笑,「不用,我剛才吃了藥,歇一會就好。」
一輛越野車衝過來,停在郁辭的車後面,陸執從車裡出來,連走帶跑過來,緊張地問:「她怎麼樣?」
紀悠染扯唇笑了笑,「沒事,三哥,麻煩你跑一趟。」
陸執繃著臉說她,「身體不好就不要亂跑,你說你跑到這地方來幹什麼?」
「這個地方,我以前……和阿辭經常來。」紀悠染臉上顯出濃濃的惆悵,「我好懷念那些日子。」
兩人陪她坐了一會,紀悠染的臉色慢慢轉紅,人也沒那麼喪了。
陸執待了一會,確認紀悠染沒什麼事,驅車離開。
紀悠染執拗地不肯走,看著郁辭的眼裡霧氣蒙蒙的,「阿辭,我好難過,還好有你陪我。」
郁辭嘆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兩人就那麼靜靜坐著。
直到凌晨三點,他倆才離開江邊。
郁辭推門進來的時候,許靜安微微睜開眼睛,很快,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許靜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凌晨三點多。
她起身,拿起郁辭的外套聞了聞,幽暗的小蒼蘭香水味鑽進鼻腔,攪得她小腹生痛。
許靜安心底冷笑著,對心有白月光的男人,永遠不要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郁辭洗完澡上床時,許靜安躺得像尊佛,睡得很香。
他摟上許靜安的腰,悶悶的嘟囔聲傳來,「你別動我,睡不安寧。」
郁辭悶笑一聲,固執地抱著她。
身側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許靜安緩緩睜開眼。
認真你就輸了……
……
郁辭大清早就走了。
許靜安在上班路上接到許多的電話,說崔博士給許雋動了手術,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剛進劇團,陶行舟打來電話,聲音聽起來很是輕快,說和邱玲從西藏回來了,明天想再來看一場《鎖麟囊》。
許靜安說給他們留好票,中午請他和邱玲吃飯。
第二天中午。
許靜安帶上雲蔓,在劇院旁邊一家明城菜館等邱玲和陶行舟。
雲蔓磕著瓜子,笑道:「真沒想到,你和邱玲還能成忘年交,以前,她對行舟身邊的女孩子防的像賊一樣。」
許靜安也笑。
邱玲氣色好了很多,笑容舒展了不少,直言去了一趟西藏,參悟了很多事。
陶行舟是白皙斯文那一掛的,陪邱玲去了趟西藏,皮膚曬黑了一點,氣質更沉穩了,顯得精神了許多。
分開的時候,邱玲從包里拿出一串別致的手串,戴到許靜安手上。
「不值錢,看著好看就買了,開過光的,保你事業順利。」
許靜安大方收下,把戲票遞給她。
晚上,從戲台上下來,陶行舟說在外面等她,讓她慢慢卸妝。
許靜安出來的時候,天空下著小雨,空氣中帶著些許涼意。
雲蔓笑著跟陶行舟打了個招呼,跑進雨里,衝到黑色邁騰上。
」邱阿姨呢?」許靜安問。
陶行舟的目光閃了閃,輕聲道:「她不想陪我等你,先回去了。」
他邊說邊撐開一把黑傘,笑著調侃,「小滿,你這不愛帶傘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許靜安笑,「跟外婆學的,她就不愛帶傘,說淋雨的感覺挺好。」
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雲蔓也不愛帶傘。
所以每次出去,帶傘都是小舅舅記在骨子裡的事情。
「去我車上吧,我有東西給你。」
兩人並肩走在車道邊緣,陶行舟的手虛虛地攬著她,大半邊傘傾在她這一邊。
紅色法拉利快速從他倆身邊駛過,陶行舟擁著她往側邊躲了躲,但倆人的褲子還是濺上了髒水。
陶行舟語帶擔憂,「看樣子你在團里受人排擠了。」
許靜安淡笑,「世界就是個草台班子,在哪都一樣。」
「小滿,去京市其實是你更好的選擇,我在京市的關係應該也能幫上你。」
許靜安輕輕地把傘朝他那邊推了推。
兩人上了黑色邁巴赫。
陶行舟從扶手箱裡拿出一個精緻的胡桃木盒子,遞給許靜安。
「我在西藏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