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星垂平野(2)

  高中, 倆人照舊同校。【記住本站域名】

  林星野參加了游泳校隊,陸陸續續參加各地比賽,他天賦超群, 又異常勤奮, 卷得對手生無可戀,浪里小白條兒很快聲名鵲起。繼鎮中學的濃顏升旗手出圈神圖之後, 他全國中學生游泳錦標賽一次出水奪冠,直接奠定了全國體育生校草的一席之地。

  媒體稱他是體壇界殺出來的一頭野生大白鯊, 未來動搖前輩神壇的強勁新血。

  誇得是天花亂墜的。

  那條野生大白鯊半聲不吭, 支著一米八四的龐大身軀, 正彎腰曲腿,縮在她的可愛衛生間裡,給她洗沾了血的小褲子。

  中考過後,年齡沒到,倆人就差一張窗戶紙沒捅破了,關係肉眼可見緊密起來。

  兩家人是樂見其成, 常常約飯旅遊, 林星野這個脾氣臭硬的大少爺落在般弱後頭,任勞任怨給她背包拎袋,夏天手裡是小風扇跟她吃剩的冰棍兒,冬天就變成了奶茶板栗還有大小姐邊走邊脫的毛線圍巾手套。

  林星野嘴上嫌棄數落, 動作絲毫不慢。

  般弱本想鹹魚, 但因為有個聲名遠揚的竹馬, 稀里糊塗卷了起來,在姨媽造訪的這一天,她一手一本練習冊,根本不敢鬆懈。

  林星野晾完她衣服, 端了一大碗紅糖薑茶過來,不容置喙,「喝了!」

  般弱看他那手裡比自己臉盆還大的海碗:「……」

  餵小豬呢!

  她不情不願接了過去,林星野順勢盤腿坐下,隔著一張小書桌,皺著濃眉給她套了雙厚厚的花邊白棉襪,又撩開毛衣,把她的腳心夾進滾燙的肚皮。

  般弱呦呵了聲,曖昧地擠眉弄眼。

  「六塊腹肌,撩妹神器,你不得了啊,男體育生。」

  男體育生瞥了她眼,拿起練習冊做了起來,淡定丟了一句。

  「那最後不都便宜你嗎。」

  最近他醒悟了一個真理,只要臉皮厚,路子野,他就能跟她同流合污不相上下。

  般弱想想也是,腳心美滋滋貼著腹肌,幸福感直接花開爆盆。

  魅魔媽媽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女兒那小肉翅軟軟及地,尾巴纏著高中生的腳踝,仰著小臉嘴角咧開睡得正熟,肚子跟小腿蓋了張毛毯。那雙腳比尾巴更不安分,鑽進男生的黑線毛衣,還在人家肚子裡溫著呢,仿佛做了什麼夢,腳一蹬一蹬的。

  男生不厭其煩,攏住她的腳踝,又整理了滑落的毛毯。

  魅魔媽媽:「……」

  年紀大了,吃狗糧噎得慌。

  都怪老許,除了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都不會玩高中生的純情浪漫了。

  魅魔媽媽放下熱果茶跟糕點,沒話找話,「豆汁兒睡了?」

  「姨。」林星野朝著魅魔媽媽點頭,「剛睡,她喝了薑湯,姨媽不痛,就是有點嗜睡。過了今天就差不多了。」

  「那、那就好。」

  魅魔媽媽乾巴巴地應著。

  可惡,女婿內定太早,我母愛沒有用武之地!

  高二,秋季校運會,般弱報名參加了男女混合接力賽,林星野是她的下一棒,也是最後一棒,對手皆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他們對陣的是,臨江中學的卷王情侶組!

  也就是說,他們不僅會面臨物理傷害,同時還要承受精神雙重打擊!

  靠!

  「髮帶鬆了。」

  卷男一號走過來,整理了下卷女一號系在額前的鮮紅髮帶,又把她的著裝從頭到腳檢查了遍,最後蹲下來,將運動鞋系得亂七八糟的鞋帶抽出來,重新耐心編結。

  卷男一號:「你的手是擺設嗎?連鞋帶都不會系。」

  卷女一號:「這得怪你吧,生日送什麼不好,非得送這種雙鞋帶的,難系死了!」

  卷男一號:「我上次生日你送了個三萬六千塊的拼圖,本少爺說話了嗎?」

  卷女一號:「呵,您好像忘了,我上上次生日不知道是誰……」

  對手:「……」

  裁判,你看到了吧,他們發動了無差別的精神攻擊!

  太陰險了!

  「嘭!」

  一聲槍響,比賽開始!

  般弱這一組備受關注,紅白跑道全是搖旗吶喊的觀眾,以致於她上一棒的男生太過興奮,中途摔了個狗吃屎。

  觀眾席發出陣陣唏噓,喝了倒彩。

  男生面紅耳赤將交接棒從後面推入般弱的掌心,「……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

  「沒事!」

  「看我的小飛腿吧!」

  女生馬尾飛揚,沖他露齒一笑,那尖尖潔白的虎牙抵著奶凍般的嘴唇,在萬人喧囂的操場,男生心跳陡然加快。

  如果說學生時代總會有一些令人驚艷的身影,那麼高二五班的數學科代表許般弱在臨江中學的男生心中絕對榜上有名。

  這個女孩兒長得美貌,功課全優,說來也奇怪,她人緣爆棚,但脾氣實屬不太好,老師冤枉她能告到校長室,更別說同學欺凌冒犯她,她可以拔起馬桶搋子,把人堵到女廁所,讓霸凌者哭著寫懺悔錄,連夜轉學。

  至此,臨江中學再也沒有什麼社會哥社會姐敢出沒了。

  「別看了!小飛腿都飛遠了!」

  同伴過來攙扶男生,見他一臉魂不守舍,笑著逗他,「怎麼?現在才知道許代表的魅力了?我告訴你,你沒戲了,人家青梅竹馬十多年,那麼多的天降擠都擠不進去!」

  男生失魂落魄地抿嘴。

  而林星野目光銳利,看得分明。

  那男生在原地失神,又不自覺轉了兩圈,掀起校服擦著淌著汗水的臉,試圖掩飾發燙的眼神,哪怕被同伴扶走,目光依然在追隨著。

  小魅魔又在拈花惹草了。

  林星野微妙不爽。

  從小到大她都男女通吃,連跑個接力賽都能撩到人。

  「喂!你看什麼!混蛋看我!!!」

  後頭炸開一聲暴喝。

  林星野驀地回神。

  她馬尾飛濺,朝他跑來。

  晴朗的秋日操場,紅白相間的跑道,萬人矚目的觀眾席,她這一刻終於站到了正確的賽道,疾如流星朝他迸射而來。

  目標航線精準,沒有絲毫的偏移。

  他的全世界,他的女主角。

  他的……勝利終點!

  陽光瀑灑在眼睫,像是曝光過度的空白,他眼珠隱隱澀痛。

  「靠!!!混蛋你還走神!!!」

  距離他只有一米的時候,般弱見他跟木頭樁子似的,忍不住又是一聲暴喝提醒她。

  她將接力棒狠狠捅進男生的手心。

  比賽還開小差我捅不死你!!!

  下一刻,男生的寬厚手掌包裹了接力棒跟她的指尖,他猛地一拉,般弱收勢不及,撞到他胸上。

  男生蓬勃的心跳猝不及防將她淹沒。

  交接成功。

  「女主角,你來了啊。」

  男生微啞的嗓音被風聲拉扯,低得模糊不清,等般弱仔細辨認,他已經攥緊了交接棒,猶如一道天穹墜落的星火,朝終點飆射而去。

  「高二五班!文武第一!」

  「高二五班!文武第一!」

  林星野靠著一雙強勁長腿,以絕對的優勢碾壓對手,衝破終點線。

  歡呼聲響徹全場。

  般弱見那傢伙腰間還纏著終點彩線,朝著她高高揚起了手臂,殷紅髮帶隨風張揚,冠軍喘著氣,咧開嘴角,朝著她露出一個得意又爽朗的笑意,雙眸明亮得像璀璨流火。

  「老子贏了!!!」

  秋季校運會過後,般弱升入高三,遊刃有餘應對著學習任務。

  這個階段的學生呈現極端化的表現,有的頭懸樑錐刺股,恨不得卷死對手,也有的人直接擺爛,放棄掙扎,而後者更是戀愛大過天,私底下悄悄拍拖的不計其數,升旗台祭了好幾對小樹林被逮住的小情侶。

  般弱是被表白的那一個。

  放學後,在單車棚里,般弱被隔壁班的一群男生堵住。

  表白的男孩穿了一件比較正式的小西裝,手裡拿著一束棒棒糖鮮花,吞吞吐吐的,「許、許般弱同學,我覺得你……」

  同伴忽然發出一道尖利的嘯聲。

  警報!

  敵襲!

  單車棚的入口多了一道結實高大的身影,他的雙眼如鷹隼般犀利,瞬息鎖定了入侵者。

  男孩臉色大變,話語噼里啪啦砸般弱腦殼,「許般弱同學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無論是你在講台上神采飛揚的樣子還是你體育課暴打男生的英勇身姿——」

  嘩啦!

  聞到了腥味的鯊魚快速游來,來人雙手撐著自行車的金屬把手,身體如同一支拋擲凌空的標槍,長腿躍過障礙物,直直插到般弱的身後。

  「非法區域,禁止狩獵。」

  他黑髮飛揚,囂張宣布結束戀情腰斬。

  「滾吧。」

  男孩有些不甘心,「林星野,我知道你跟許同學是鄰居,但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你干涉她的生活,處處限制她的交友,你憑什麼——」

  「憑什麼?」

  狹長的眼睛陰寒無比掃射著告白者。

  「憑我是她青梅竹馬,憑我跟她一起長大,憑她五歲我就牽她手,憑她想喝荔枝氣泡水老子烈日跑了十一條街內褲都濕掉,你幾天的性衝動,隨便整了個棒棒糖花束,你就想抹掉老子十幾年的喜歡,做夢都沒你想得那麼爽吧。」

  他兩指捏著拉鏈,唰的一聲脫開了校服外套,看都不用看,兜過般弱的後腰,系在她的小腹,遮住了女孩子的短裙膝蓋。

  隨後在單車棚圍觀群眾的目瞪口呆中,林星野單手扛起般弱,箍著膝彎,強勢帶走。

  男生們:「???!!!」

  霧草還能這樣!

  體育生的肩膀寬闊硬朗,般弱被扛得穩穩噹噹的,裙擺也被外套壓住,沒有走光。

  大男孩莽撞衝動,又不知不覺中學會了細緻體貼。

  「餵。夠了啊。放我下來。」

  般弱小皮鞋踢他大腿,硬得跟石頭一樣,讓她腳趾都隱隱作痛。

  對方生著悶氣,把她扛到了水池邊,旁邊還丟著一個單肩包,很不幸,它被主人砸得面目全非,拉鏈慘烈爆開,露出纏繞的耳機線還有一支礦泉水瓶。

  林星野剛打球完,就聽見男生們議論自行車棚的表白,他果斷扔了書包,跑出了非人類的速度。

  他抿著唇,放般弱下去,轉頭又一聲不吭擰開水龍頭,單掌潑水,額發濕了大半,隨後又扭開礦泉水瓶,咕咚灌著冷水。

  又生氣了。

  這傢伙的脾氣直來直去的,向來都很好懂。

  般弱揉著肚子,抱怨道,「幹嘛呀你,不就是個表白嘛,我又不會答應他們,你扛我的時候能不能打聲招呼,你難道不知道你肩膀硬得要死嗎,全是肌肉跟骨頭,難怪有人說男高中生硬得跟鑽石一樣!」

  男高中生:「噗!!!」

  林星野捏爆礦泉水瓶,當場噴水,般弱被淋成落湯雞。

  她:「???」

  好傢夥你不想活了是吧!

  對方比她反應更大,羞惱得就像是屁腚著了火,「你瘋了吧說的什麼屁話你管人家硬不硬!!!」

  這什麼人啊,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般弱同樣脾氣很大,「林同學你再也不把我臉上的口水擦乾淨你就要失去我了!!!」

  林同學:「……」

  瞬間痿了。

  林同學掏了掏兜,又翻了翻書包,發現紙巾都用去擦汗了,對面還虎視眈眈想找茬的,為了避免她發作,他根本沒有猶豫,很利落脫掉了上身的球衣,粗魯至極擦著她的臉,那球衣濺了冷水,又沾了打球的汗,費洛蒙氣息濃烈逃逸。

  般弱:這不是越擦越濕嗎?!

  般弱被捂得狂翻白眼。

  這是來自男生可惡的報復吧!

  般弱感覺整張臉都被搓得掉皮,偏偏對方跟蠻牛一樣,力氣大得很,透過無袖球衣激烈晃動的領口,般弱不經意窺見了男生那塗了一層蜜油似的胸肌,汗水浸透肌膚,在光線下閃爍發亮,粉紅色的小乳鴿張揚著熱烈的性情,生命力強烈而旺盛。

  啊。

  清純粉紅狼狗系的男高中生。

  般弱決定原諒未來男友的莽撞粗魯。

  高考,倆人發揮穩定,去了最頂尖的學府。

  大二,林星野出國訓練,哪裡想到剛下飛機,準備給女友驚喜的他,就撞上了這一幕——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他的女友抱著別的男生。

  她熟練拍著狗頭,「吸食」別人的喜愛。

  般弱沒想到抬頭就撞見歸國的體育生男友。

  啊這。

  完了。

  開小灶被抓了。

  般弱立馬鬆開了小學弟,故作淡定拍著他的肩膀,「那就祝你出國一路順風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開溜。

  「許!般!弱!」

  身後是地獄模式的魔王怒吼。

  「你!站!住!」

  般弱覺得自己可太倒霉了!

  林星野出國訓練三個月,還是封閉式的魔鬼訓練營,家屬無法探望,般弱這個胃口被養刁的小魅魔被活生生晾了三個月,餓得那叫一個頭昏眼花,連爬下床鋪都廢了好一番力氣。好不容易有個要出國留學的小學弟撞她手裡,般弱哪裡肯放過,正好用他的愛意填個肚子。

  她都快餓死了,挑食不允許,能吃個半飽也是好的。

  然後就成了情侶慘烈現場。

  在小學弟的瞠目結舌中,般弱被暴走的男友當場扛走。

  都說一回生兩回熟,般弱甚至還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他們在校外租了房子,般弱被黑口罩男友扛上樓的時候,跟鄰居們友好打著招呼,面不改色,堪稱社牛界的小天后。

  林星野冷著臉,用指紋開了門。

  他踢開了行李箱以及給她買的伴手禮。

  「啪!」

  般弱被他摔進旋轉椅里,身體飛了一圈,又被他撥了回去,面對面的,是審問犯人的方式。

  高大的體育生雙手壓著扶手,幽黑眼珠直勾勾盯著她,涼薄得令人毛骨悚然。

  「說說,怎麼回事。」

  般弱無辜裝綠茶,「沒怎麼啊。」

  般弱覺得出軌跟進食不是一碼事,因此她心虛了一分鐘後,理直氣壯挺起小胸脯,「你不要亂吃飛醋好不好,學弟要出國了,我做學姐的,給他送行,友好抱一抱,再鼓勵下他前程似錦怎麼了!男女之間除了愛情還有純潔的友情啊!」

  「呵,純潔。」林星野很不客氣譏諷道,「你當老子眼睛是擺設嗎,那小子耳根都紅了!」

  綠茶學姐嚴肅道,「我沒紅,是他單方面上頭,只怪學姐魅力太大!」

  「你當我小孩子?我信你這套鬼話?」

  般弱擺爛,死豬不怕開水燙,「你都給我定罪了,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介意那就分手咯!」

  林星野被她氣得岔氣,就沒見過這種發爛渣的女人!

  她自己做錯了事,拒不認罪,還要倒打一耙!

  她還要分手!!!

  「分手?你他媽想都不要想!」

  男生胸口劇烈起伏,環顧周圍一圈,最後氣沖沖蹲下來,兇狠抽開他的鞋帶。

  般弱:「!!!」

  難道他想要用一根鞋帶勒死我!我靠!

  小仙女決不能死得那麼難看!

  般弱咻的一聲從椅子彈起來,又啪的一聲被男生表情兇惡摁了回去,他用鞋帶把她的手跟椅子扶手緊緊綁到一起,隨後又是腳踝交叉,束縛在一根金屬柱上。

  般弱踩著金屬,腳心發涼,瞬間腦補了不少恐怖片,被敲骨,被分屍,塞進冰箱——

  「唔!」

  下一刻,抽屜被拉開,她眼睛同樣被一根髮帶蒙住。

  視野顛倒入夜。

  男生的手掌覆蓋了她的後背,捏著連衣裙的拉鏈,頓了頓,又滑到腰間,沒有任何阻隔,他抓住了她那一對軟溜溜的、撲棱著想要飛走的小肉翅。她幼年期時,小肉翅粉粉嫩嫩,還不到他巴掌大,現在從肩胛骨蜿蜒到了腰部。

  稜角有些鋒利,閃爍著寒芒。

  男生目光幽暗,攥著那翅尖,輕輕摩挲著禁區。

  般弱:「?」

  臥槽!

  這軟的是什麼?這熱的又是什麼?

  啊啊啊你在幹什麼!!!

  般弱被刺激得頭皮發麻,渾身都像是被螞蟻爬過,偏偏她手腳被綁,眼睛被蒙,感官被無限放大。

  房間裡混雜著狼狗斷斷續續的喘息,小魅魔受不了大叫,「你放開我讓我自己來行不行啊!」

  上鉤了。

  體育生垂著微濕的睫毛,手指里夾著她那一根桃心小尾巴,輕輕含入嘴裡,溫熱的口腔,潮濕的唾沫,發酵出最致命的誘惑。那一顆黑色的桃心沒有絨毛,是軟軟脆脆的口感,林星野反覆咀嚼,竟嘗出了一絲甜味。

  他含糊著說話,「你……認……認不認錯?」

  「認錯認錯!」般弱點頭如搗蒜,「我發誓,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再吃別人的喜歡!」

  「我不會讓你餓死。」林星野強調,「你媽媽說你可以餓半年,這才三個月,你就是饞嘴了,意志力不堅定,看到小男孩就想要。」

  般弱一噎。

  她是被老媽賣了吧賣了吧?

  她只好假裝哭泣,「那人家跟別的小魅魔體質不一樣嘛,我就是容易餓能怎麼辦啊。」

  「……」

  林星野不想追究她的謊話,他只在意結果,「那你以後,還抱不抱其他男孩?」

  般弱猶豫了下,「我爸算嗎?」

  「……」

  林星野宛如惡犬咬住她尾巴尖。

  「嗷!」

  般弱痛得飆淚,「好好好,我不抱,我不抱任何雄的!我爸也不行!」

  「那你發誓——」

  林星野跟她抵著額,「這個世界,你只准喜歡我。」

  「我發誓!我只愛林星野這個笨蛋狂野小男孩!我要是騙他,我就爛心爛肺……」

  還沒說完,就被重重親了一口。

  「啾!」

  般弱蒙眼的黑色髮帶被勾了下來,連帶著手腳的鞋帶也抽鬆了,她被林星野一通撩撥,哪裡還忍得住,幾乎是有些急切推倒了人。

  魅魔的天賦覺醒,她羽翼垂落下來,如同漆黑的厚繭,吞噬了男生的身軀。

  林星野半坐著,曲著腿,後背靠著書架,背脊的硬骨被撞得生疼,他渾身都被惡魔的黑色陰影包圍,只有修長雙腿裸露在外,紅黑撞色的球襪高彈性包裹著腳掌以及半截小腿,那雙羊角重重頂著胸口時,小乳鴿也難逃一劫。

  他腳趾緊鉤,腳掌緊緊抓著滑落在地的軟絨毛毯,小腿肌肉筋骨同時拔起,爆發力十足。

  林星野生生頂著頸,脖子青筋繃得險些裂開,爆了句髒話。

  「混蛋!住嘴!要咬壞的啊!」

  她一尾巴抽過來,小桃心正好貼了他的嘴,直接禁言。

  不知過了多久,林星野興奮又疲倦,從那濕漉漉的魅魔羽翼里爬出來,全身粘著銀絲,像是剛捅了大型蜘蛛窩。

  他腳踝有些痙攣,就屈膝捏了捏筋。

  魅魔進食了愛意,抱著她的桃心形的小尾巴,呼呼睡得正香,像極了那些沒良心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小渣女。

  林星野心情複雜,手掌從茶几下摸出了一盒女士煙,薄荷味的,煙管纖細,他熟練架在指縫裡,沒有抽,只是用嘴唇含住,牙齒恨恨咬合了半圈。曾經的失敗者總有一些深入骨髓的壞習慣,就像他很難戒掉那動盪又龐大的不安感。

  它們猶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著他的潰爛之地。

  她砸著嘴,似乎在說什麼。

  而他膽小到,竟不敢俯身向前,去聽一聽她的夢話。

  他害怕夢裡不是他。

  更害怕她唇齒牽掛的,是別人的名字。

  林星野幾乎是有些慌亂轉身,倉惶逃跑,哪裡都好,廚房,臥室,書房,他需要一面牆,可以阻隔她的聲音。

  他不想聽。

  不想知道他們坦誠相對她期待著另一個人的身影。

  「林星野……」她咕噥著,在夢中連名帶姓罵他,「不准穿厚襪子!難脫死了!」

  他的背脊霎時僵住。

  罵的是他?

  男生背脊光裸,吻痕暗紫,僅穿了一雙厚球襪,他從後頭抱住她,這次聽得更清晰。

  是他的名字。

  「……操。嚇死老子。」

  他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她翻了個身,好像要醒來的樣子,林星野有些粗魯擦著眼角,免得被這傢伙看到,又是一頓嘲笑。

  丟臉死了。

  小魅魔趴在他的膝間,那彎曲的小羊角頂著他的小腹,又砸了砸嘴,睡得正酣。窗簾的縫隙漏出一線天光,她腰部的小肉翅被照得瑩瑩發亮,有一搭沒一搭扇動著,仿佛夢裡也做著什麼可愛的遊戲。

  風浪都已平息,少年不再患得患失。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也摟著人,沉沉睡著了。

  這一夜過後,般弱喜提魅魔成年,並且迎來了她的畢業典禮。

  她收到了夜學院的考試邀請函!

  魅魔媽媽趕緊拉著她傳授過關秘笈。

  林星野是不知情的,他只是被告知,家長們為了慶祝他們正式在一起,特意給他們報了說走就走的旅遊團。

  出發的前一天,女友神神秘秘蒙住他的眼睛,說是送他禮物。

  林星野鐵青看著他的小黃鴨卡通內褲。

  「這就是你的禮物?!」

  般弱理所當然,「是啊,旅遊那麼危險,為了降低你的失身機率,我們要從源頭封禁你的男性荷爾蒙。」

  然後又給他的小乳鴿貼了創可貼。

  「……」

  林星野額頭青筋抽動。

  好不容易從女友的噩夢房間逃脫,岳母給他們做了一桌的菜,招呼他們趁熱吃。

  林星野拿起筷子。

  豆腐,芹菜,大蒜,炸雞,可樂。

  全是殺精的。

  一家人眼神亮晶晶看著他,仿佛在說吃啊怎麼不吃啊別浪費啊。

  林星野:「……」

  到了夜晚,水深火熱的一日終於結束。

  林星野捏著鼻樑,關了房門。

  「咚咚咚!」

  半夜岳父敲門。

  林星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岳父觀察四周,從背後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個盒子,「星野啊,這可是好寶貝啊,你一定要用……」

  林星野翻開盒蓋,裡頭躺著一具貞操護盾,還有一本詳細的使用說明。

  他:「……」

  這家人都瘋了吧。

  第二日,全家人送行。

  林星野拉著行李箱,沒什麼表情,「你們聊,我去託運。」

  林媽媽有些尷尬,給兒子的冷臉找理由,「咳,可能是最近比賽壓力大吧,這孩子平常都挺禮貌的……」

  魅魔一家則是心虛對視,又快速移開。

  一切都是為了考試通過!

  等落了座,林星野給年輕女友系好了航空安全帶,主動翻了眼罩,直接睡覺。

  他昨天氣到不行,今天決定晾她一晾。

  這一趟的航班並沒有多少人,般弱附近的都是空著的,她溜了眼,又湊近林星野,手指爬上對方的褲腰。

  「啪嗒。」

  她被當場抓包。

  男友戴著純黑眼罩,擒她手腕,鼻尖哼出一道冷笑。

  「你要是敢扒開看,今晚別想干老子。」

  魅魔的索取總是無度,般弱開葷之後基本每天都要纏著他,跟上癮似的,幸虧他是國家運動員的強壯體魄,不然沒幾天就要躺進醫院。

  她這回倒不嫌他活爛了。

  「……好叭。」

  般弱嘟囔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那可是護身寶貝啊,真不識貨。」

  林星野薄唇緊閉,拒絕與非人類交流。

  飛機落地已是凌晨。

  林星野滑開手機屏幕,瞥了一眼導航,「極深酒店?你定的什麼玩意兒?」

  為人男友,他覺得有必要糾正小魅魔的黃暴小三觀。

  司機眯眼。

  從他們坐上這一輛黑車開始,夜學院的畢業考試就已開始。

  般弱連忙剝了顆澄黃的檸檬糖,塞他嘴裡。

  林星野舌尖頂了頂,「酸不拉幾的。」

  但還是被轉移了注意力,很給面子含著。

  沒過多久,司機停在路邊,副駕駛座又接了一名乘客,陣陣香風襲來,林星野揚起濃眉,「師傅,我們不拼車。」

  司機哦了一聲,我行我素。

  林星野察覺到了什麼,他傾過身,擋了般弱的大半身子,同時給她發信息,司機不太對勁,讓她注意點。

  女乘客烈焰紅唇,打扮得很是性感,她縷了縷頭髮,衝著後視鏡一笑,「大帥哥,不要緊張,我是女人,你吃得了什麼虧呢?」

  林星野無視她,手掌捂著般弱的膝蓋,免得她走光。

  車窗划過流光,景物飛速後退,而車內的香氣愈發濃烈,林星野聞了一陣就心浮氣躁,他不禁摩挲了下女友的柔軟膝彎,捏了捏她藏在裙底的魅魔小尾巴。

  般弱瞪他一眼,考試呢,還不老實。

  她把他的手丟出去。

  男生鍥而不捨追問她,「你吃的什麼糖?」

  「奶糖啊,怎麼了?」

  男友低低道,「……檸檬好酸,我要換。」

  說著,手指便插入她的發間,繞了一縷耳邊碎發,他緊壓著般弱雙唇,舌尖靈活勾了那一顆奶汪汪的糖果出來,輕輕吮吸著。至於那兩顆小虎牙,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每次接吻必定要磨她的牙尖。

  司機:「……」

  女乘客:「……」

  好一招下馬威!

  人類男生都這麼狡猾了嗎?

  司機開到了酒店門口,林星野拉著般弱飛快下車,從後備箱取出了行李。

  女乘客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入了酒店。

  林星野看著面前的霓虹招牌,閃爍得妖里妖氣的,野獸般的直覺讓他沉聲道,「我們要不換家酒店?我總感覺這裡不太對勁。」

  般弱摟著他的腰撒嬌,「我還沒去過情趣酒店,咱們就住一晚,好不好?」

  「……」

  林星野妥協,「你說的,就一晚。」

  倆人去了前台。

  前台姐姐同樣是胸大腰細的火辣美人,微微彎腰,風情萬種。林星野撂了一眼,愈發肯定這酒店不正經,他得看緊人,免得一不留神牛郎就往她口袋塞批發小名片。比起他自己,他更擔心是這個小混蛋被美色所迷。

  般弱軟軟笑道,「你先上去鋪床好不好?我想點個套餐,你可不能偷看。」

  林星野:「!!!」

  林星野不太願意讓她離開視野,但般弱都發話了,他只得點頭。

  「那你快點上來,不要在外面逗留。」

  他拎著行李箱,進了電梯,這次同乘的是雌雄莫辨的西裝帥哥,後者抽著領帶,還舔了舔唇。

  林星野:「……」

  精神病?

  不懂。

  他目不斜視走出電梯,如同進入了一個衣香鬢影的酒會,男男女女,酒杯搖晃,美麗魅惑。

  「借過,謝謝。」

  林星野穿過酒會,到了另一條走廊,兩側掛著裸體壁畫,光影暗了下去,還有一對男女毫不避諱門口親熱,那女的朝他飛了個眉眼,「帥哥,一起嗎?」

  「……」

  林星野只覺辣眼睛,他仿佛沾到了什麼髒東西,飛快進房,又嘭的一聲果斷關了門。

  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手機,給般弱發信息,讓她先不要上來。

  ……沒信號?

  林星野也不想在這裡多待,想了想,拖著行李箱再度開了門。

  房門前一群半裸的俊男美女,雙瞳綠幽幽盯著他。

  「嘭!」

  林星野狠狠甩上門,並且用所有家具頂住把手。

  哪怕他再遲鈍,也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場美色麻煩,林星野翻開行李箱,只拿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塞進褲兜,隨後奔到了陽台,估量了下距離。

  四樓,說高不高。

  他手頭沒有剪刀,就用鑰匙劃破了床單,撕成布條,綁在了陽台的石柱上。

  「小美女,跟哥哥走怎麼樣?」

  此時的般弱也被無數魅魔誘惑,對方執起她的手,雙眼深情無限,「哥哥肯定比你的小男友要大要甜。」

  般弱同樣瞪大了眼,純真情態,「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大街裸奔給我看。」

  魅魔:「……」

  般弱又嫌棄轉頭,一副討債小鬼的嘴臉,「連裸奔都不肯,你肯定不愛我。」

  魅魔:「……」

  他們正周旋間,前台姐姐臉色有些古怪,「四零二的客人逃走了。」

  從開房到逃跑,還不到六分鐘,簡直刷新了極深酒店最低入住時間記錄!

  「逃走?怎麼逃的?他不會——」

  般弱想到了什麼,一腳踹開半裸魅魔,跑到了酒店外。

  在雨後的夜晚,充沛的水汽瀰漫在空氣里,冷藍洋紅的光管錯亂閃爍,男生的濃黑髮茬塗染著大片紅橙的色塊,他一腳踩在天使雕像的石柱上,手腕跟腰間都綁著白床單,凌空懸著腰臀,只見他飛快攀爬,彈開,下墜,勾扯,又攀爬,很快從四樓落到了二樓。

  而床單也見了底。

  「操!」

  林星野咒罵了聲,轉身看向身後。

  女友仰著頭,呆呆望著他。

  「傻站著幹什麼!快讓開!」

  林星野暴喝了聲。

  般弱回過神,突然就get到了,朝他展開手臂。

  「跳我懷裡!寶貝兒跳我懷裡!」

  臉頰紅撲撲的,激動無比。

  男友:「?」

  林星野真想敲開她腦殼看一看,裡面是什麼好玩意兒。

  當他在玩呢。

  他沒好氣地說,「你給我讓開,老子不要你接!」

  就那纖細的小手臂,沒折斷就很不錯了!

  他晃蕩著床單,避開了般弱,往旁邊縱身一跳,雙手抱頭,雙腳落地。

  林星野側身翻了好幾個滾,才堪堪止住了速度,幸虧酒店下面是草坪,不然他這一跳骨頭得折斷幾根。林星野檢查了下,輕微的皮肉傷,腳踝有些扭痛,沒什麼大礙。他確認了自己身體狀況,立馬站起來跑向般弱,急促道,「咱們快離開這裡,這家酒店不正常——」

  他被人捧了臉。

  小魅魔踮起腳尖,軟軟的雙唇吻了他臉頰被枝椏劃傷的狹長紅痕。

  小魅魔笑嘻嘻道,「咱們都通過了考驗,祝我畢業快樂吧!」

  林星野:「???」

  他正稀里糊塗,酒店的層層陽台瞬間擠滿了魅魔,灑彩紙的,濺禮花筒的,還有人熟練點燃幾扁鞭炮。

  噼里啪啦,不絕於耳。

  「恭喜!魅魔編號9244成功畢業!!!」

  「來!茄子!!!」

  旁邊有人舉著攝像機,咔嚓一聲,就此定格。

  林星野都懵了。

  般弱則是拿著新鮮出爐的畢業照,興致勃勃翻開畢業相冊。

  那畢業照的攝影師笑著道,「拍了那麼多回畢業照,就你倆的不漏點,小伙子,把持得不錯嘛。」

  林星野:「???!!!」

  般弱翻到了夜學院畢業相冊最後一頁,果然看見了自家老爸,那毛衣胸前被抓穿了兩個洞,臉上則是密密麻麻的唇印,許爸爸雙手抱著胸,又生氣又茫然,而魅魔媽媽則是一手抱起男人,儼然一副人生贏家的樣子。

  林星野見她掀開了夾層薄片,把自己的畢業照放了進去。

  而照片裡的自己,被吻得很安心,貓兒般眯起了眼睛,凌亂的黑髮,微微露腰的白襯衫,而黑褲被劃開了幾道口子,顯出了一圈若隱若現的澄黃色卡通褲腰。

  林星野當場窒息。

  我去!

  忘記提褲子了!

  他咬著牙,問攝影師,「能不能重拍?」

  林星野一想到將來畢業的學生都要看一輪畢業相冊,就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這不是露不露點的問題,是他會社死!

  「哎呀,這不挺好的嘛,重拍什麼嘛。」般弱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掃把,將前台姐姐送出來的行李箱掛到後頭,又緊緊綁住,然後她拍了拍掃把後邊,「來,帶你兜風,慶祝畢業!」

  「……」

  真是兵荒馬亂的一天。

  林星野被衝擊得三觀粉碎,他揉了揉額頭,抬腿跨上了掃把。

  咻的一聲,與月亮比肩。

  男生的頭髮被吹成了根根發明的刺蝟發,他面無表情,「你好像沒過科目三。」

  般弱:「……」

  你不說話會死嗎!魅魔少女不需要駕照好嗎!

  過了一會,般弱問道,「你兜里裝了什麼?怎麼硬邦邦的?是玩具嗎?」

  酷拽的男生耳根紅得厲害,「你,你管那麼多呢。」

  等魅魔少女回去之後,跟他的禁慾小護盾面面相覷。

  半夜,許爸爸被女兒連環奪命催。

  魅魔少女怒氣沖沖鼓著腮幫子。

  「您倒是把鑰匙給我啊?!」

  許爸爸:「?!」

  哦豁。

  他忘了。

  女兒不會憋出什麼毛病吧。

  「不靠譜!回去找老許算帳!」

  般弱啪的一聲丟了手機,只能看不能吃的她怒火衝天。

  「以後不准戴這玩意兒!鬧心!」

  林星野也是羞恥度爆表,他哪裡交過魅魔這種新品種女友,還以為她們有一些與眾不同的怪癖呢,強忍著恥辱順從她。

  小魅魔翻來覆去睡不著,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不等她發作,男生手法熟練捋起了她的桃心尖兒,總算捋走她一身的火氣。小魅魔舒服透了,懶懶抻著腰,雙腳踩他的膝蓋,又茶里茶氣問他,「我沒有其他女孩那麼乖,你是不是覺得很辛苦呀?」

  「你知道老子辛苦就好。」林星野懟她,「以後上街少點看別的小男孩,倆眼睛一鼻孔的有什麼好看的!」

  「……」

  小魅魔被拎著尾巴教訓了半夜,被吃醋的男友叮得滿頭是包。

  她不得不求饒,「我錯了王八別念經了!」

  又到新年初一,全家集體出動,清晨去靈慈寺祈福。

  般弱這個賴床的,早上四點的時候被她的未婚夫料理了一頓,眼睛都沒睜開,就被拎著後頸,塞進后座。

  開車的是許爸爸,副駕駛坐著林爸爸,倆男人正聊著昨晚的節目。媽媽們則是坐在一起,分享著自己的護手霜,商量著中午去哪裡用餐。家長們共同無視了最後邊的小情侶,他們才不給自己添堵呢。

  自從訂婚之後,這倆膩得就像是一鍋紅燒肉。

  嘖,真受不了。

  般弱仰頭坐了會,覺得不舒服,又趴在林星野的腿上,睡得東倒西歪。

  「……」

  林星野認命,嘴裡咬了一圈皮筋兒,給她紮起了頭髮。

  凌晨五點,他們抵達靈慈寺山腳,青石板的階梯排滿了香客,都是來燒頭香的。倆家人排到了隊伍的末尾,林星野把般弱的小兜帽蓋上,家裡昨天做了白菜粉條素包子,還剩了不少,他事先裝進保溫盒,下車前又用塑膠袋子撈起,送到她手上,還有些燙手。

  「隨便吃點,墊墊肚子,等上完了香,咱們再吃好的。」

  為了搶頭香而飢腸轆轆的人群:「……」

  你們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

  般弱掰了一半給他,林星野就著她的手吃完了,倆人又拉了波仇恨。

  等開了廟門,頭香自然是雙方家長燒的,倆未婚的小孩兒就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頭,有樣學樣地跟著祈福。

  林星野呵出一段白霧,雙手噼啪合掌。

  求佛祖大爺保佑!

  佑我與她戀情新春以後仍舊是吉吉利利興興旺旺六六大順九九同心我謝謝大爺您了!

  般弱:「?」

  拜個佛而已,怎麼你一副原地對佛祖瘋狂作法的樣子?!

  她轉了眼瞧他。

  大概從小都在一起,本能熟悉他的一切,她很少仔細觀察男友的生長變化。

  童年時期那圓鼓鼓的精緻頰腮,長出了少年的鋒利線條,眉宇間稚嫩的驕傲感同樣被沉穩取代,他穿了一身拉鏈黑羽絨服,內搭橙色字母衛衣,壓都壓不住的蓬勃氣焰。

  男生雙掌合著,指骨根根分明,家養了一陣子後,體育生的膚色又恢復白皙,手腕硬骨圈了糖果色的小皮筋兒,指尖透著冷厲的雪白蠣光。

  他嘴裡念念叨叨,活像一隻拔了毛氣咻咻的老母雞,唇色卻異常漂亮,本就是殷紅的深色調,塗了點般弱的潤唇膏後,更像是兩瓣深紅桃花

  她湊近他,往大男孩的桃花唇啾了一口。

  「……嗯?」

  林星野感受到了柔軟的觸感,喉嚨溢出輕聲,驚愕睜眼。

  小女友閉眼合手,裝模作樣的祈福姿勢,丸子頭被他扎得很蓬鬆,發圈嵌著一顆焦糖色的小曲奇,薄尖的耳朵被冷風凍得通紅,晃悠著兩枚奶白色的小胖豬耳環。

  香油熱烈繚繞,寺廟的晨曦燦燦鍍在身後,折射對面屋檐紅頂的積雪瓔珞琉璃光,小女友頸後毛茸茸的碎發都仿佛多了一圈淡紅的金邊。

  她偷親也不擦嘴,嘴角旁歪了一抹透亮的唇膏,倒像是背著佛祖偷吃了油糕。

  林星野咬唇,悶笑不已。

  「啾啾。」

  在佛祖大爺前,林星野膽大包天歪過頭,趁著雙方父母不注意,狠狠偷親心上人兩口。

  然後埋下頭,耳根烈烈起火。

  新年雪朝,求的是姻緣上上籤。

  願與她,萬事順利,戀愛永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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