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的寬闊內心奔跑過了一萬頭草泥馬。閱讀
她堂堂綠茶精,竟然被男主搞了!
她憤怒回頭,鼻子又撞到他胸口,不禁悶哼一聲。
「弱姐你怎麼了?」
對方揉著她的鼻子,一副小白兔的模樣,那樣的柔弱、無助、羞怯、驚慌。
全是裝的。
唐家父母被凍了半天,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位是?」
周璨站在般弱後邊,手指頭偷偷戳了她腰一下。
般弱很想回答不認識,是個神經病,但長輩親眼目睹並且抓包了她的「犯罪行為」,她真是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在金頌市認識的,嗯,他和我都是周璨的,粉絲。」
般弱說得咬牙切齒。
正主周璨狂憋著笑,嗓子眼幽幽飄出三個字,「是的呢。」
唐爸爸恍然大悟,他努力追趕女兒的追星潮流,「就是你說的那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污力慘慘?」
周璨:「……」
這傢伙絕對在他未來岳父岳母面前抹黑了他不止一百遍!
唐媽媽有些侷促,搓了下手,「那個,已經很晚了,你們還要繼續逛嗎?」
唐爸爸登時瞪眼。
都這個點兒還逛?!
周璨低下頭,用那副欠揍的小白花的語氣,哆哆嗦嗦地說,「我,我第一次來這邊找弱姐,請問,附近有什麼便宜的酒店嗎?我帶了錢的。」
般弱:「……」
弟弟,戲過了啊,你這是三歲小孩吧。
「家裡還有個小客房,打掃一下就行了。」唐爸爸覺得,這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太不理智了,他一定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那誰——」
周璨乖巧接話,「叔叔,我是周仙奴。」
什麼仙?什麼奴?
唐家人的取名審美備受衝擊。
周璨給他們解釋了,「我小時候老愛生病,所以家裡人取了個賤名,壓一下自己的命格。叔叔阿姨叫我小周就好。」他又補充道,「弱姐喜歡叫我仙仙小名,叔叔阿姨喜歡的話,也可以這樣叫我。」
般弱:人家是無中生朋友,你這是無中生小名!
唐爸爸撿回自己的發言,艱難地說,「仙……小周,你先住下,太晚了,你第一次來梅潭市,住酒店我們也不放心。」
「謝謝叔叔。」
周璨表演「浮誇式害羞」,「真不好意思,麻煩您們了。」
般弱咳了一聲,「那個,爸,媽,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跟周……仙仙有點事兒要辦。」
唐爸爸立刻拉響十二級警報,「什麼事兒?!」
「周仙仙」也相當配合,露出了懵懂純情的弟弟模樣,「弱姐,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般弱沒好氣拉起他的手,「這傢伙被流浪貓抓傷了,要去醫院處理下,打個針。」
周璨逗弄人完了,反而不怎麼在意他的傷,「大老爺們兒打什麼針兒,娘唧唧——」他意識到自己的柔弱馬甲還在,非常自然轉了畫風,「不要這樣啦,弱姐,我最怕打針的,可以不去嗎?」
然而反抗無效。
「周仙仙」被般弱鎮壓,一家三口拖著他去了不遠處的醫院。
周璨這個小畜生,當著長輩的面,溫順得跟幼犬一樣,等人去前台交錢,立刻曲下了長腿,將腦袋埋在般弱的頸窩裡,「弱姐,打針好疼的,人家要哭哭。」
他戴著口罩,擦著般弱肌膚微疼。
「……都還沒打你哭個屁。」
他很震驚,「弱姐,你怎麼可以說髒髒話,你污染了仙仙的純潔心靈!」
般弱舉起自己的拳頭,蠢蠢欲動,「看見了嗎?」
周璨很誠實,「看見了,你,硬了,想跟我干架。」
「……」
交完錢之後,唐家父母讓般弱領著人進去。
夫妻倆在外頭小聲接著電話,俱是喜上眉梢。
「哎,對,是的,咱們家的小孩太爭氣了,咱們也沒想到啊!什麼主任?不認識啊,都是她個人的努力和老師的功勞,咱們門外漢,懂什麼呀!」
「對,過幾天會辦答謝宴,日期會通知的,一定一定,不會忘的,都來啊,大家都來。」
這一天七大姑八大舅的,都快要把夫妻倆的電話給打爆。
唐家夫妻倆出現在機場也不是意外,是來接他們的親戚,安排在附近的酒店了。
唐家小有資產,夫妻倆在一家大型國企做主管,勤勤懇懇,老實本分,落在親戚群中,屬於那種低調不會來事的,關起門來安安靜靜過自己的小日子。
但真來事兒了呢,他們也不會怕,辦得是大大方方妥妥帖帖的,讓不少親戚感到意外,覺得小看了老唐這一家。
有人就想,文科狀元啊,那得多聰明的女孩子啊,家裡又是有遠見,會省事的,怎麼著也是一門好親事,與其被外頭的小豬給拱了,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們試探性打聽,「老唐啊,你家閨女這麼優秀,應該沒早戀吧?」
唐爸爸的好臉色瞬間黑了。
他想回一句,我閨女早不早戀關你屁事!
大家都是親戚,不好撕破臉面,於是唐爸爸溫吞放了個釘子。
「老文啊,早戀這事不能這樣簡單定義,你家小孩去年早戀了吧,為了小女友,偷了你們的錢,離家出走,書都不讀了,這就叫負面影響。我閨女呢,她思想成熟,心裡有成算,我們做家長的,支持她所有慎重考慮的決定。」
親戚被老實人懟得啞口無言,連推銷自己兒子的話都說不出來。
唐爸爸打完了電話,跟妻子說,「以後有這種推銷自己兒子的,亂七八糟的,就不要理會了,咱們女兒年紀輕,前途好,要選自己喜歡的才行啊。」
唐媽媽對丈夫的決定一向支持,便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什麼,特別憂慮。
「老唐,小周太小了,不會是初中生吧,我擔心女兒犯罪。」
唐爸爸:「……我剛才瞅了眼病歷,十八了,你也不想想,個兒那麼高,怎麼可能是初中生。」
雖然這小子裝得人畜無害,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哎喲,你落伍了,別說初中生,現在的小學生啊,一茬比一茬會長,都長得比你高了!」唐媽媽更是擔心了,「咱閨女的身高是隨了咱們,小胳膊小腿的,這男朋友什麼的,找個個頭這麼結實高大的,萬一他打人怎麼辦啊?」
妻子話語之間還有些埋怨,「老唐啊,你咋不長高一點呢?好歹遺傳給咱閨女一點啊。」
唐爸爸:「老婆我一米七也還湊合吧。」
唐媽媽嘆氣,「湊合什麼啊,你長了四十多年才一米七,人家十八年就一米九了,估計還得長上好幾公分,真要定了,咱們家的門都要往上鑿一下。」
唐爸爸無語凝噎。
扎心了老婆。
唐媽媽陷入自己的現象中不可自拔,碎碎念道,「以後他們要是打架了,還不能指望你,不行,得找個更高的幫手……」
唐爸爸越聽越心塞,感覺自己又回到了追人的那會兒,那時候也有個高個兒追求唐媽媽,並且頗得他岳父岳母的喜歡,覺得能拯救一下老萬家的小豆丁基因啥的,兩人差點就要成了,幸虧唐爸爸力挽狂瀾。快要結婚的那會兒,唐爸爸神思不屬,還經常做自己變小後被巨人踩扁的噩夢。
因此他對高個兒是深惡痛絕。
周璨恐怖的巨人身高再一次喚醒了唐爸爸的不堪陰影。
唐爸爸:「老婆,其實我覺得咱閨女找個一米七八的就差不多了。」
唐媽媽:「那不行,我拯救我家的基因失敗了,現在要靠閨女努力了,一米九多好啊,擦頂窗換燈泡什麼的,都不用買梯子!」
熱愛梯子的唐爸爸,卒。
老婆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被唐爸爸羨慕妒忌恨的小巨人又在幹什麼呢?
周璨在般弱面前日天日地,一進到診室,見到白大褂,整個人就慫了,試圖垂死掙扎,「我真沒事兒,要不就別打了吧?」
般弱拖著胳膊,把人摁到椅子上。
醫生消了毒,綁了壓脈帶,又拍了拍周璨的胳膊,皺眉道,「小伙子,大男人打支針緊張什麼,放輕鬆,都不好找血管了!」
周璨裝死不出聲。
「醫生,沒事,多扎幾針,找找手感。」般弱在一邊說著風涼話,「大男人不怕疼的。」
周璨斜斜瞟了她一眼。
「狠心人吶。」
醫生就跟般弱說,「你說點話,讓你男朋友轉移下注意力。」
躺屍的臭小子瞬間詐屍了,活蹦亂跳得很,「醫生,謝謝您,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了!」
醫生:「?」
一番周折後,醫生找准了血管,按下針筒。
男孩子嘴巴一抿,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般弱:……不會吧這麼大了打針還哭啊。
她頓時頭皮發麻,警告道,「周仙仙,你要是敢哭——」
啪嗒。
周璨拽住了般弱的手,晶瑩的眼淚就掉在她的手背上。
「我才沒哭呢。」
他死鴨子嘴硬,「是眼睛太敏感了,受不了刺激,不關我事。」
周仙仙哭哭啼啼打完了一針,整個人蔫噠噠的,就像是被太陽曬乾了水分的花朵。
口罩都濕漉漉的。
般弱頭疼,「至於嗎,就打個針,有那麼疼嗎,跟世界末日似的。」
「那你吹吹。」
「不要。」
醫院深夜的走廊只有零散幾個人,燈光襯出清冷孤寂的氛圍,高大的身影突然折了下來,他蹲在地上,雙手抱膝,活像是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嘟著嘴發脾氣。
「那好咯,我要跟哥哥打小報告,說你弄哭我。」
「打個狂犬疫苗,你幼不幼稚。」
男孩子長手長腳,儘管是蹲著的姿態,卻十分輕鬆把手遞到她最近的距離,「那吹一個好不咯,姐姐?」
般弱跟他僵持了一陣子。
她勉為其難吹了一下他手背。
周璨的小狼狗尾巴就搖動了起來,一躍而起,高高興興地道,「走吧,咱們回家。」
「那是我家。」
周璨鼻子發出一聲哼笑,意味不明,「是嗎」。
兩人出去,跟長輩匯合,步行到了停車場。
唐爸爸自然是司機,開車載一行人回去。
般弱跟周璨坐在後排,她噠噠敲著手機,肩膀微沉。
男生氣息清淺起伏。
他困得睡著了。
周璨這天完全是超負荷運轉,腦力跟體力都損耗巨大,剛打了個呵欠,眼睛泛出淚花,就支撐不住了,軟軟滑到般弱的身上,差點要埋到胸。
唐爸爸看到這一幕,血壓當場升高了不少,臭小子,這是裝睡還是真睡呢?!
般弱伸出兩根手指,把人的腦袋懟到另一邊,他支柱不穩,咚的一聲撞到車窗。
就這樣人還沒醒。
周璨睡了三十分鐘,被人搖醒,他倦怠睜開眼,視物迷濛。好一會兒,他迷迷糊糊摸了摸額頭,嘶了一聲,好像鼓起了個小包。
「我撞到什麼了嗎?」
他疑惑地問。
般弱視線游離。
周璨挑了下眉,不再追問,他這次會自己開車門,先一步下來,給人捂住了車頂。
唐爸爸作為「包庇」女兒的見證者之一,不自然咳嗽了起來,問他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夜宵。
般弱一摸肚子,折騰那麼久,還真餓了,撒嬌著說要吃麵。
周璨聽得尾椎骨麻了一瞬。
「喂,換鞋。」
這傢伙轉過身,又是一副臭姐姐的樣子。
周璨找了雙看起來最大的拖鞋,尺碼也還是很小,他大半腳跟露在外頭。
般弱於是就說,「你湊合一晚,明天買個大碼的。」
偶像腳大……算黑料嗎?
她嚴肅思考著。
周璨就笑:「我可以長住了?」
「你想的美!」
周璨最煩聚會,一沒工作和練習他就在宿舍鹹魚癱著,也很少去其他人家裡。但這人天生是不怕生的,就當成自己家一樣,趁著面還沒熟,給般弱剝了個橘子,他的手細長白皙,看著的確賞心悅目。
兩碗番茄雞蛋面上桌,兩口子招呼了下周璨,就去沙發上看電視了,實際上耳朵一直在聽著飯桌的動靜。
太子爺的胃是圈子裡出了名的難伺候,不吃冷的,也不吃辣的,不吃香菜,也不吃小蔥。般弱知道他這個毛病,特意讓主廚不放辣椒跟小蔥,做的一口清湯。
周璨就用這個逗她,「姐姐嘴上嫌棄得厲害,看來是把我很好放在心上呢。」
般弱當他放屁,一點眼神也不給他。
周璨拆了口罩,唐家父母果然沒有認出人,就是視線有些發虛,這麼俊俏的男孩子,有點讓人擔心啊。
喝完最後的湯汁,般弱啪的一聲,筷子放在碗邊,手法熟練一推,「洗碗!」
周璨勾起嘴角,祭出來他那雙漂亮犯規的手,「你覺得這雙手不應該干點……嗯,更適合的壞事嗎?怎麼能浪費在洗碗這種小事上呢?」
般弱也把自己的手攤開,肉乎乎的,指甲是可愛的小月牙。
綠茶小作精可憐兮兮地說,「那你要虐待我的手嗎?」
周璨被她強大的邏輯說服了。
般弱瞬間變晚娘臉,「那還不快去?」
太子爺:「……」
周璨乖乖洗碗,還虛心請教了消毒櫃怎麼用。
一切正常。
革命友誼相當純潔。
唐家父母鬆了口氣,轉而討論起狀元宴的菜單事兒。
般弱站在椅子上,發號施令,「你,過來!」
周璨拎著濕淋淋的手,疑惑走過來。
餐桌椅子大約是五十厘米,般弱一踩,就有兩米的高度了,她總算可以不用仰脖子,居高臨下看著人。
一條冰毛巾貼在男生額頭小包上。
他嘶了一聲,嚷著,「對小弟弟溫柔點兒。」
周璨睜開眼睛,突然模樣很壞挑起了唇角,「是你弄的?難怪對我這麼好呢!」
般弱不接茬。
女孩子的指尖冰冰涼涼的,落到額頭,像是一片雪花綻開。周璨的視線從她的手腕延伸出去,復古的波點小方領,露出了一段白幼鎖骨,那細細的絨毛在天鵝頸旁招搖著,等待著鑽入他的指縫。
僅是一眼,周璨的眼睛便被火星燙到,匆忙收了回去,表情微微不自然。
哥哥們最近給他灌輸了不少「情經」,對女孩子一定要溫柔、克制、體貼、懂事,不能太毒舌、冷漠、狂妄、耍流氓。
最後一條周璨忍得非常辛苦。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性冷淡的傢伙。
凌晨三點,他還不能入睡。
這裡是喜歡的人的家。
喜歡的人睡在他隔壁。
他今晚洗澡也用的是她的牛奶沐浴露。
他覺得自己奶臭奶臭的,肌膚布滿了熱烘烘的乾燥感。
風扇咯吱轉動著,他卻開始瘋狂冒汗,喉嚨乾渴得仿佛要冒煙。周璨滿臉通紅去了趟廁所,用冷水讓自己清醒,等身體熱度降了下去,又慢吞吞爬回床鋪。
他生生熬到早上,眼下泛著淡淡青灰色。
「我要回去了。」
周璨疲倦地說。
再在她家裡睡幾晚,他的小命都要交代出去了。
般弱很驚訝,這塊黏皮糖他自己想開了?!
頂著唐家父母疑惑的目光,般弱高高興興送神走,就差說後會無期了。
周璨盯著她不加掩飾的笑容,狹長的眼睛眯了起來。
為了不出意外,般弱給人畫了個四不像的妝,還強迫周璨戴了一頂他最討厭的小黃鴨兒童帽。
如此一來,就算粉絲有火眼金睛也鑒不出來本尊!
完美作戰!
人來人往的機場,又是白天,周璨突出的巨星氣場引起了大片關注,然而他姿態太自然了,身邊又沒有助理,粉絲們都不敢認,遠遠舉著手機在拍,發上圍脖,說自己在機場遇見了一對身高差,那男生像極了wuli璨璨。
旋即粉絲們又自我否認,她們小璨弟弟最討厭小黃鴨帽子了,在圍脖上公開抵制,說他再戴兒童帽子他就是狗。
「哇。」
粉絲們發出一聲驚呼。
鏡頭裡的男生突然一把抱住了女孩子,後者雙腳離地,小腿兒還亂蹬了幾下。
「我要走了,不說點什麼?」
般弱被他提著,很不爽,「祝你一路順風,後會無期。」
「……嗯?後會無期?」
男生的肘彎壓緊她的腰。
「不過——」
他突然轉折。
「你說得對,咱們的確不適合再見面了。」
男生低下頭,瞳孔幽深,肩胛骨如山峰般隆起,中間的脊柱凹得很性感。
般弱的手就放在後邊,抓著他的衣服,隨著呼吸起伏。
小畜生突然抿住嘴角,氣氛陡然凝重。
就連拍攝者也屏住呼吸,仿佛預料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情節。
周璨一字一頓地說,「還有一個多月,我不會給你發信息,不會給你打電話,更不會千里迢迢來找你。我不會很想你,也不會為你失眠,我要好好吃飯,好好鍛鍊,認真工作,提升自己。你最好也不要理我,更不要來找我,不然下場會很慘烈的,知道嗎。」
般弱心想,他昨晚究竟受了什麼刺激?
「我沒有開玩笑,你聽明白了沒有?」少年的聲音嚴厲起來。
「知道知道。」
般弱還巴不得跟他撇清關係呢。
周璨把人放了下來,走向安檢門。
一個嬌小的女性安檢人員手持金屬控測器,貼近掃了一下男生的身體,動作還有些慌亂。
女安檢小聲地問,「你是周璨嗎?」
男生沒說話,表情極其冷漠勾了下口罩的繩子。
不過在轉身之時,他眼皮上撩,掠了下不遠處的般弱。
這一眼讓般弱感覺自己被頭野獸盯上了。
對方野心勃勃要叼她回窩,再進行極其慘烈的分屍行為。
一想到那畫面,般弱脊骨爬上了幾分陰寒。
她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這小子的眼神太嚇人了,她都起雞皮疙瘩了。
周璨走了之後,般弱的生活恢復平靜,她家擺了答謝宴,很是熱鬧一陣子,隨後就是報考大學,填志願。
隨著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而周璨的十八歲生日也到了。
偶像成人禮是一場盛大的粉絲狂歡,周璨的全國後援會就跟打雞血似的,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策劃生日應援。
有姐姐壕得要上天,點名要熱氣球、冷煙火、飛行表演、小行星命名權等。也有的姐姐覺得要腳踏實地,決定承包車體GG、LEDGG等。還有的姐姐異想天開,準備在海底建一座個人博物館。
總之是千奇百怪,各顯神通。
零點,周璨微博準時更新,掛出了新歌。
《偽信徒》。
——我販賣信仰與清醒。
——我咬破神明的唇,淋漓鮮血共墜春的沉淪。
專業人士點評,這是周璨出道以來,第一次執筆了黑暗、壓抑、偏執的情歌。
情歌?!
粉絲們都瘋了。
壕到沒朋友的成人禮生日會淪為追問「情歌女主角到底是誰」的屠狗現場。
周璨挑了件輕薄的白襯衣,燈光一照,腰身的輪廓隱隱綽綽,紐扣繫到頂端,姿態卻是一貫的散漫。
「神明還沒答覆,等她同意我會告訴大家。」
有女友粉情緒激動,當場就說要脫粉,罵他不要臉,每一年生日會她們斥巨資舉辦,偶像卻拿著她們給的錢,轉身跟其他女孩談戀愛。
周太子爺淡定得很,「噢,我忘記說了,你們每年搞生日會的集資款項,是從我這邊撥的,花了快一千萬,燒得我挺燙手。」他懶懶補充了一句,「以後大家不要玩這麼大了,我再有錢也經不起你們花,畢竟我成年了,今後還得養神明呢。」
激進的女友粉被周璨說得啞口無言。
太子爺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按照流程走完了生日會,然後施施然退場。
他風輕雲淡,粉絲們卻難以接受,一股腦兒去後台堵人。
狗仔們也瘋了,擠得頭破血流,非要拿下這獨家新聞!
SR組合哥哥們為了讓周璨從粉絲的包圍中順利逃脫,分了好幾個方向離開。
般弱其實也在場。
她全副武裝,混入粉絲團,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摸出周璨某點黑料。但這群人瘋狂起來太恐怖了,般弱掂量下自己個子,要是發生踩踏事故,她准得遭殃,於是遠遠墜在後頭,跟她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粉絲們沖入了後台,工作人員都攔不住漏網之魚。
門邊突然伸出一隻手。
熟悉的,有力的。
她被拽進了一個懷抱。
般弱試圖抓住東西穩住自己,雙手按在了男孩子輪廓明顯的腹肌上。
乾淨清爽的皂香混合著淡薄的汗味,鑽入她的神經。
他呼吸急促沉重。
般弱抬頭一看,對方換了一身裝扮,混搭嘻哈風格。
男生戴著黑色鴨舌帽,帽沿壓得極低,發梢黑得如墨,大半輪廓隱藏在陰影中,只有嘴唇得到了燈光的眷顧,唇形勾勒得優美誘人,點染猩紅,如同夜行吸魂的妖孽。
他似乎低頭「看」了般弱,雙臂伸開,輕易捧起了般弱的臀,膝蓋入侵,極其強勢將她抵在牆邊。
「神明,你的信徒等你很久了。」
對方的手掌托著她的後頸,骨節修長的手指挑開了馬尾的一縷縷發,插入發中,緩慢上滑。
「我今晚表現乖不乖?」
男孩子指腹溫柔摩挲著,伴隨著蠱惑人心的低語。
「姐姐,你可不可以賞我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