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暴怒：「我做什麼了？！我——」
「家主，這塊牆皮破損嚴重，修護難度很高，需要將整塊牆皮重新推掉重新整修！」
「還有這瓶水生竹，根系遭到嚴重破壞，需要找專家來養護，但是存活率不高……」
「家主，這邊……」
一道又一道嚴肅的聲音傳過來，打斷了寧嘉不以為意的辯駁，隨著損失費用的估算，寧嘉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你們沒見過錢是吧？這破地方還想訛我！想都別想！我等會兒就打電話給我哥！」
說完，還惡狠狠地看著虞漾：「你等著！這次不讓你賠死在寧華，我就不叫寧嘉！」
可惜她的叫囂還沒能傳出門，緊跟而來的警察，在成瀾的描述下，以及監控的證據和相關估算數據下，直接被帶上了車。
「我不去！」
寧嘉沒想到，自己就是跑進來蹬了個牆，踹了個什麼破竹子，怎麼就要進局子了？！
「你們不知道我寧嘉是誰嗎？！讓你們上司來！讓你們領導來見我！」
「這位小姐，您再不配合，我們將對您採取強制措施，請——」
「滾吶！別用你的窮手碰我！」
「啊！」
一通毫無懸念的混亂之後，寧嘉被帶上了警車，而成瀾則是帶著證據跟著去了警局。
對此，虞漾也是有些沒想到。
「怎麼，沒想到我真的會報警？」
看著虞漾有些傻眼的樣子，靳無舟好笑道。
虞漾誠實地點點頭：「我以為，你就是嚇唬她。」
靳無舟挑眉：「嚇唬？我只是在維護我們YZ的權益，畢竟YZ現在剛起步，確實沒有對外開放，她跟個流氓一樣闖進來羞辱我的人，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
說著說著，靳無舟的神情也越發嚴肅：「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不在的話，你也儘快遠離對方，畢竟誰也不知道神經病下一秒會不會做出什麼來，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最重要。」
虞漾愣愣地點了點頭：「唔，好，我知道了。」
嗯，很有道理。
那種大街上突然遇到一個不認識的人然後被捅兩刀的事兒也不是沒聽說過，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下一個上新聞的受害者，所以，保持警惕才最重要。
說完，虞漾又沒忍住回復了一句：「你也是。」
靳無舟眼睛一亮：「小虞是在關心我嗎？」
虞漾眼神一顫：「關心自己的老闆是應該的。」
畢竟他還得給她發工資呢。
虞漾在心裡默默地補了一句。
靳無舟失笑，沒再說話。
嗯，會主動關心他了，不錯。
「走吧，我送你回去，回頭地方維修好了我再帶你過來。」
「好。」
另一邊的寧一川結束長達三小時的會議出來後，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寧嘉的。
電話里的她哭著控訴虞漾，然後求他去帶自己回家。
寧一川悶痛的腦仁越發不舒服了。
他眉頭狠狠皺著看向身側低著頭不說話的助理：「嘉嘉是怎麼回事兒？」
助理垂著頭，把電腦上的律師函郵件朝他遞了過去：
「大小姐看到了這份律師函，然後鬧著要去找虞小姐的麻煩，直接去了YZ。」
寧一川腳步一頓：「YZ？跟虞漾有什麼關係？」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YZ是靳氏旗下的娛樂公司。虞小姐現在……已經是YZ的藝人了……」
寧一川的腳步一頓，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虞漾？YZ的藝人？楊斌，你覺得，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虞漾連底薪都拿不到，哪來的錢賠付違約金離開寧華？
再說了，她也就嘴硬而已，她捨得離開寧華，離開寧氏麼？
楊斌就知道他不信，直接拿出了苟遠正此前不久戰戰兢兢遞上來的解約協議，以及打款證明：
「虞小姐，的確在上周已經和我們寧華解約了，五百萬違約金，也在當天打入了公司帳戶——」
寧一川的眼神終於有了幾分變化，幾乎是有些急地將解約協議搶了過去，越看，眼神越發陰沉。
解約協議是他當初親手擬的，上邊兒的條條款款他再是清楚不過，一開始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虞漾知難而退歇了離開的心思，只是沒想到，她竟真有簽字的一天。
五百萬……
她哪來的五百萬？
寧一川心中疑問剛起，腦子裡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那天在虞漾樓下看到的男人身影。
嗤，是了，她攀上了別人，對她來說的天價違約金，對那男人來說，也就是抬抬手指的事兒。
難怪啊，原來是攀上靳氏了。
靳氏的誰？高管？旁支親戚？還是……
寧一川控制不住腦海中紛亂的猜測，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一種名為失控的惶恐情緒在胸腔里翻湧。
虞漾，離開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如此迅速，沒有半分猶疑，連簽下的字跡里都能窺見幾分迫不及待。
連告別都沒有。
寧一川堅持了數年的念頭，在此刻有了幾分動搖。
「她，真的這麼想離開我？」
助理：「……」
看著寧一川臉上罕見的些許迷茫，助理的嘴唇動了又動：「寧總，現在是不是，先解決大小姐的事兒啊？她人還在裡頭呢……」
寧一川回神，有些不自然地撇開眼，抬腳繼續往前走：「YZ提出了多少損失？」
「沒提。」
寧一川坐上車，聞言眯了眯眸子：「沒提？」
鬧這麼一通，不提賠償？
助理深吸一口氣，點頭：「對方堅持不接受金錢賠償，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大小姐道歉。」
寧一川瞬間明白，這完全就是衝著寧嘉來的。
自己的妹妹什麼性格他最清楚，讓她低頭道歉，比殺了她還難受。
車裡的氣氛凝滯了幾秒，只聽得寧一川冷冷地嗤笑了一聲：「還真有些本事。約見靳家主，問問，他們靳氏的人，是不是眼裡只有美人，沒有公司利益。」
為了一個虞漾，得罪他寧家，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助理：「寧總，報警的人，就是靳家主……」
啊？難道他剛才沒說明白嗎？
車后座沉默了好久，直到一聲充滿怒意的悶響傳來。
「好，好好……虞漾，靳家主……真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