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結婚咯。

  裴晚悠露出跟狐狸相似的小表情。

  白延舟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下。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

  裴晚悠得逞地躺在床上,反正最終目的達到了,誰難受誰知道。

  白延舟在裴晚悠的後脖頸上輕輕吻了吻:「晚安。」

  裴晚悠感覺很不舒服,她想抱被睡,這樣一來不行了...

  但是她又不敢亂動。

  這場遊戲對於兩人來說,沒有贏家。

  裴晚悠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清楚,反正迷迷糊糊感覺到白延舟下床了,過了很久才回來。

  但當時她實在太困了,懶得問他去幹什麼了。

  裴晚悠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期間醒過一次,被白延舟餵了一碗粥後又接著睡的。

  白延舟坐在外面跟人抽著煙,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齊了,明天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

  裴晚悠穿戴整齊後走了出去,放在前兩年她想都不敢想,她竟然會嫁給白延舟。

  白延舟靠在椅子上,因為不是在辦公,他顯得格外輕鬆:「說好了,明天不能鬧,不然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十倍還回去。」

  沈知許手搭在陸書安的椅背上:「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組在一起,愣是聽不懂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我們結婚還早著,但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錢嘉彥起鬨道。

  一時樂一時爽,誰管以後什麼樣。

  劉言刑平時挺愛熱鬧的,這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心裡就是堵得慌。

  裴晚悠笑著走到白延舟身邊:「你們鬧他可就不能鬧我了。」

  白延舟將菸頭扔在地上,順手將裴晚悠抱在了懷裡:「他們答應了,你敢信?」也就她把他們當好人用。

  「放心。」徐鹿坐在一旁微微一笑。

  這個笑對白延舟來說,帶著不懷好意,但對裴晚悠來說,大哥都說話了,那這事就算穩了。

  祝楠穿著黑色旗袍,手上掛著一串翡翠手鍊,這是江怡剛剛送給他的,還誇他穿這身衣服很漂亮。

  白家的接納性非常高。

  還有一個人特別安靜,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

  雲安玉頂著一頭粉色的頭髮,手裡拿著手機,看樣子正在跟人聊天。

  陸書安比較好奇於是探頭看了看:「我操。」

  雲安玉以最快的速度關了手機。

  還不等陸書安開口,就被雲安玉用眼神威脅了。

  裴晚悠是個特大號的好奇寶寶,她身體向前探了探:「你跟我一個人說,不告訴其他人。」

  陸書安抿唇笑著,這小子明顯沒表面那麼老實,悶騷一個。

  雲安玉戴上助聽器:「什麼時候吃午飯?」他一早來的,到現在還沒混到飯,已經餓了。

  裴晚悠拍了拍白延舟的肩膀:「我們去餐廳吧,午飯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還沒等到地方呢,就聽到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別提多大了。

  「四個五,要不要!」

  「四個五,你吵吵個屁,四個七。」

  裡面正在打撲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打的,人都站起來了,腳踩著椅子,用力將牌摔在上面。

  「要不要!」雲野大聲道。

  「你等等,什麼就要不要,四個七就算大了?」陸懷摔出四個二。

  王落坐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都出完了,該我了吧?兩王,剩一個。」

  「你...」

  劉柏林坐在自己老婆身邊給他倒了杯水:「拿錢,不帶欠的。」

  他蔫巴巴的這會贏了好幾百了。

  「你不記牌嗎?」陸歲站在一旁看著:「缺心眼,兩王沒下,不知道?」

  「欺負人?」白桁說著手抵著雲野的椅子:「再拿幾副牌過來。」

  裴晚悠笑著走了進去:「午飯好了嗎?」

  「還得等一會,廚師還沒做好。」江怡坐在椅子上,吃著葡萄,這些人聚在一起,就別想安靜。

  他們一起鬨,那別人自然就坐不住了。

  「帶我一個。」白延舟說著走了過去。

  裴晚悠跟在他身後坐在了椅子上。

  白妙妙心臟不太好,人一多,她就有點受不了了。

  司鄉攬著她走了出去,他當然也想湊熱鬧,但是什麼都沒有老婆重要。

  裴晚悠看他們玩跟要打起來似的,好像是看誰跑的快,然後直接給錢。

  對於他們來說,三百五百的也不算什麼,就是圖個樂呵。

  陸歲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牌:「報數,三張,要不要。」

  人多牌就多,不好算,徐斯塵巨遲疑了片刻,不要,弄不好就讓他跑了。

  但是王還沒下來。

  徐斯塵直接將牌扔在了桌子上:「我倒要看看,你剩的什麼。」

  「不要...」陸歲抿著嘴唇,就不能帶他,全是心眼。

  湊什麼熱鬧,他贏雲野他們跟玩的一樣,但是徐斯塵他們加入可就不一定了。

  王落默默起身,他心眼少,不玩了還不行嗎?

  劉柏林笑著捏了捏他的耳朵:「沒關係,輸了回頭跟咱媽要。」

  白延舟見狀剛要出,被上面的雲安玉攔下了:「我要。」

  別人可能不會記牌,但云安玉一定會記,他從來不會受外界的影響,從來都是自己做自己的。

  「...」

  裴修言和白桁坐在椅子上,這兩人,越活越往回走了。

  徐斯塵指著陸歲轉身大聲道:「哥,他欺負我。」

  「就這點出息。」白桁吹了吹茶葉抿了一口,這一聲「哥」他喊了一輩子。

  裴修言本來不想摻和,但徐斯塵喊他,他就一定會去。

  白桁也跟著站了起來,他要是不盯著裴修言,這幾個人的錢,最後都會落在他的腰包里。

  他們來,人更多了,徐斯塵剛要站在裴修言身邊就被白桁隔開了。

  「欺負人?」白桁說著彎下腰,重新拿了四副撲克牌:「輸了,可不能反悔。」

  徐斯塵看了裴修言一眼,他們的默契,隔半個桌子都沒用...

  結果就是,錢不是進裴修言兜了,就是進白桁兜了,其他人有輸有贏,只有王落,死輸沒贏,他不記牌...

  白延舟也贏了不少,他跟白桁對個眼神就知道接下來要怎麼打,有默契的不只是兄弟,還有爺孫。

  他們一把打下來至少十幾二十分鐘,打了一會就上菜準備吃飯了。

  白延舟摟著裴晚悠將贏來的錢交給她。

  「有老婆就是不一樣,有人管錢了。」長輩打趣道。

  裴晚悠有些臉紅了,她將錢收起來後站了起來:「不管不成器。」這麼多人,她總的裝一裝,其實才懶得管,他愛幹什麼,幹什麼。

  「哈哈哈...」

  鄭婉婉笑了笑,這孩子。

  白延舟跟著站了起來,吃飯的時候,他們這些小輩的坐在最裡面的餐廳。

  大的留給了白桁他們。

  白家人也差不多全了,當然也有沒來的,比如白林亦,自從妻子離世,他退了位就很少出門了..

  但是禮錢到了。

  他的兒子也沒來,因為正在參加上位者的競選,將來能不能幫白家,還是個未知數。

  這孩子從小就很少與白家來往,每次來因為年齡的緣故,他找不到玩伴,時間長了,就誰都不跟誰玩了。

  吃飯前,白桁倒了杯酒,灑在了地上,這也算是一種敬意。

  因為總有人來不了。

  劉念念紅著眼,沒有吭聲...

  司鄉帶著白妙妙回來的時候,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只不過他們那桌始終沒人動筷子。

  「你們吃啊,等我們幹什麼。」白妙妙說著坐在了主位上,她雖然已經不是白家的族長了,從輩分上算,她還是小輩,但沒人越矩。

  白延舟那邊算是最年輕的,拼起酒來不要命似的,他們還都不愛喝紅酒,都是啤酒對瓶吹。

  「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被老婆打幾回就老實了。」徐斯塵夾著菜放到了李米芮的碗裡。

  李米芮掐了他一下,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打他了?

  「一樣,一樣,都差不多。」陸歲說著摸了摸劉念念的頭,知道這樣的場合,她心情不好,她父親已經不在了。

  哪個總像老大哥照顧他們的男人,是兄弟也是岳父。

  「誰跟你們一樣。」雲落雨說著給自己倒了杯啤酒,白爍從來不管他,她自己都懶的不行。

  白桁抬起手:「給他單獨準備一桌。」

  管家站在一旁笑著,知道他是開玩笑,也就沒動地方。

  白爍懶得跟他計較,要真計較起來,別說酒,他連飯都吃不上...

  這邊正吃著,白延舟拿著酒走了過來,他說了很多客套話,大概就是明天婚禮,肯定忙不過來,招待不周的地方,長輩們莫怪之類的話。

  這孩子都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這會都要娶老婆了。

  「都是一家人,沒挑的。」徐斯塵說完舉了舉手中的茶杯,不得不感嘆,時間過的真快...

  白妙妙探頭看著,見白延舟過來,她才放心,這些也都是他叔叔輩的,如果不敬酒,顯得不重視。

  類似的話,換了個說法,白延舟重新說了一遍,敬酒的時候,雲清,雲野他們也都喝了。

  王落一想到自己昨天送的禮就有點抬不起頭,這事鬧的...

  等回去後,裴晚悠正吃著飯,她不行,她這會社恐的厲害,一想到要說敬詞,她就不行。

  還好有白延舟在,撐得起來。

  陸書安看向祝楠,他一直盯著沈知許看,這樣下去早晚會出問題。

  他之前旁敲側擊過,但效果不是很明顯。

  「你家那個小娘娘腔呢?」祝楠放下筷子開口道。

  沈知許知道他說的是宋澈,但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她開口不就代表承認了嗎?

  劉言刑見氣氛尷尬,開了口:「明天悠悠結婚,你們打算隨多少份子錢,我們對對帳。」

  一說到這個,裴晚悠眼睛都亮了。

  「我們私下對。」沈知許說完看了裴晚悠一眼,反正不能虧待她。

  裴晚悠噘著小嘴,想聽的沒聽到。

  白延舟回來的時候,裴晚悠夾了一塊排骨:「你一上午都沒吃東西吧?」

  她的態度明顯跟之前不一樣了。

  白延舟總說這個喜歡她,那個喜歡她的,既然兩人要結婚了,那就避避嫌。

  反正婚姻內她是不會做出什麼的,要做,也是離了婚光明正大的。

  不然跟侮辱自己有什麼區別?

  白延舟沒想到,但老婆都夾了,他坐下後直接開始吃飯。

  當然有心裡不是滋味的,但是他自己也拎得清了。

  等吃完飯,裴晚悠拉著長輩們討論起自己妝容來,還把當時拍的照片給她們看。

  「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我們家悠悠美得跟花似的。」

  白延舟聽到這話想看一眼,結果裴晚悠關了手機不給他看。

  「...」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明天裴晚悠什麼樣,雖然婚紗選完了,但最後具體穿哪件,他不清楚。

  裴晚悠就是故意的。

  時間過的非常快,裴晚悠看著落下去的太陽,心裡莫名的有些擔憂,她怕明天說不對,怕自己惹出笑話。

  鄭婉婉走到裴晚悠身邊:「我們聊會天怎麼樣?」

  「好啊。」裴晚悠抱住了鄭婉婉的手臂:「我就是擔心自己會出岔子。」

  「沒關係,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鄭婉婉看著裴晚悠:「你爸這會正難受著,喝完酒後,一直說後悔了。」

  看著自己女兒要出嫁了,當父親的多少會有些捨不得。

  「真的嗎?」裴晚悠好奇的轉過頭:「父親還說,他不會那麼沒出息,嫁個女兒而已。」

  「你聽他說...」鄭婉婉看著裴晚悠:「等你結完婚,我跟你父親就要走了。」

  裴晚悠表示理解,父親和母親要保護文物不受戰爭的侵害...

  母女倆就在院子裡坐著,為了緩解裴晚悠緊張,鄭婉婉還給她講了不少的笑話。

  等入夜,裴晚悠睡著了,鄭婉婉才從屋子裡出來。

  裴瀾走出來點了根煙:「我感覺不久之前,我還拉著她的手送她上學,囑咐她乖乖聽老師的話。」

  鄭婉婉知道裴瀾捨不得,於是走了過去:「我差點忘了,你之前給我發簡訊,語氣那麼凶是怎麼回事?」

  裴瀾:「...」那不是擔心她嗎?怎麼還秋後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