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是,裴晚悠脾胃虛寒,一段時間內都不能吃涼性食物了。
白延舟暗暗舒了口氣,這要是真懷上了,挨頓打是次要的,關鍵是對她身體不好。
鄭婉婉在裴晚悠白嫩的腿上掐了掐:「貪吃,以後不許抱著西瓜啃了。」
白延舟給裴晚悠揉了揉:「媽,是我沒照顧好她,我的錯。」
裴晚悠委屈巴巴的躺在床上,她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就被拉進了屋子,又是把脈又是伸舌頭的。
裴瀾跟著司鄉離開了主屋,幸好他們脾氣都算好,沒有先動手。
白延舟剛坐下手機響了,是姜管理打來的。
裴晚悠以為他昨天晚上就會打過來,沒想到他這麼耐得住性子,她都計劃好了。
如果他今天再不打電話過來,她就派祝楠給他扔炸彈,扔幾天就老實了。
不知道姜管理跟白延舟說了什麼,反正他是搖頭拒絕了。
裴晚悠扶著白延舟的肩膀坐了起來:「怎麼說的?是不是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了?」
「他說,讓我認姜冰然為義妹,給一半的武器庫管理權。」白延舟可不想認什麼義妹了,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裴晚悠眉頭緊蹙,這事其實也好辦,她抬頭看了一眼鄭婉婉。
鄭婉婉抿著唇露出淡淡的笑容,母女倆好像達成了某種約定似的。
下午,鄭婉婉帶著裴晚悠離開了白家,說是去逛街,白妙妙原本想一起去的,但轉念一想,還是留在了家裡。
白家的上一任族長們要回來了,她得留下來接待他們。
裴晚悠抱著鄭婉婉的手臂:「我本來想讓祝楠投炸彈的,但想想,傷害無辜就不好了。」
她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也做不到濫殺無辜。
鄭婉婉坐在車上:「你身體可以嗎?如果不行的話,可以在遠處學習。」
「沒問題。」裴晚悠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是中午吃的有點撐。」
白延舟可勁的讓她吃東西,煩死了。
兩人先是去了商場,買了不少的衣服和首飾,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保鏢跟丟了...
鄭婉婉穿著在商場買的普通衣服和運動鞋,這樣動起來不至於束手束腳。
裴晚悠也差不多的裝扮,不過她給自己配了頂帽子,她覺得這樣酷酷的。
兩人隱藏在黑夜中,狙擊槍架在了三十樓的樓頂。
三個小時,兩人幾乎沒有動過,直到信號亮起,她們才有所行動。
裴晚悠昨天晚上就派人將信號器裝在了姜管理的車上,這樣方便定位。
姜管理此刻坐在車上,轎車周圍,圍了十幾輛車,他昨天已經被嚇破膽了。
本來不想出門,但白家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只能另想辦法。
關鍵是女兒姜冰然已經住進私人醫院了,這門他不出也得出。
鄭婉婉的槍比裴晚悠快了一秒,子彈準確無誤的打在了姜管理的車窗上。
裴晚悠的槍則瞄準了輪胎。
「砰」的一聲響,後面的車來不及剎車直接追了尾。
姜管理驚魂未定直接從車裡跑了出來,裴晚悠第二槍打在了他的小腿上。
人得活著,不然她白忙活了。
姜管理被保鏢層層圍了起來。
鄭婉婉帶著裴晚悠從樓的背面緩緩下落。
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裴晚悠是被母親抱在懷裡的,不過她現在已經長大了,絲毫不怕,也不慌。
兩人割斷繩子後上了車。
動作乾淨利落,人就算找回來也已經晚了。
鄭婉婉開著車,裴晚悠坐在副駕駛摘掉了帽子,黑髮散開落在了肩膀上。
「等身體好全了,一定要恢復鍛鍊。」鄭婉婉說著看向裴晚悠:「這樣關鍵時刻能保你的命。」
裴晚悠順著自己的頭髮:「放心吧媽,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說完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等兩人回到商場後發現,白家的人已經將這裡團團圍住了。
白延舟抽著煙,臉色冷的嚇人,好好買個衣服,怎麼會突然消失?
「哥,你幹什麼呢?」裴晚悠說著從隔壁的西餐廳走了出來,手裡還打包了兩份牛排。
鄭婉婉淡淡的看著周圍的人。
白延舟看了一眼:「手底下的人說你和母親出了事...」
裴晚悠指了指:「我逛餓了,還有,我不是說了,讓他們在這等著嗎?」
一直跟著裴晚悠的兄弟走了出來:「兩個小時你們還沒回來,我,我以為...」
白延舟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
弄得好像他派人跟蹤自己老婆和岳母似的。
裴晚悠嫌棄的剜了白延舟一眼:「你也不問清楚,弄這麼大的陣仗,我以為你要抄家呢。」
能不能改改這股匪味,看把人家店員嚇的,一個個小臉慘白慘白的。
白延舟將裴晚悠攬在了懷裡,人沒事就好,至於她怎麼想,隨她。
鄭婉婉收到了好幾條簡訊,都是裴瀾發來的,讓她不要貿然行動。
大概得意思是,交給他。
算了,回去收拾他,鄭婉婉將手機收了起來。
到家後,滿院子的人,別提多熱鬧了,有人正踩著梯子掛大紅燈籠呢。
裴晚悠激動的打了聲招呼:「陸叔叔!」
陸書安的父親,陸懷直接坐在了梯子上,他轉頭看向裴晚悠:「悠悠回來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在大廳里。」
「謝謝陸叔叔。」裴晚悠打完招呼後笑著往大廳跑。
剛進大院,就看到了雲安玉的父親:「雲叔叔!」
雲野一頭灰色寸頭,耳朵上戴著好幾個黑色的耳飾,他在眾多長輩中算是年輕的。
「小瘋丫頭。」雲野叼著煙伸出手:「送你的。」
裴晚悠笑著走過去,手心朝上。
「啪--」
「想的美。」
裴晚悠眼裡頓時升起一團霧氣,小嘴噘的老高。
這時一個美艷的婦人走了過來,她梳著低垂的馬尾,耳邊戴著助聽器,身上穿著藍色的魚尾裙。
「嘶,別鬧...」
雲野的頭向一側偏了過去。
「多大了,還逗小孩玩。」女人塗著紅紅的嘴唇,臉上畫著非常精緻的妝容,看向裴晚悠時表情溫柔了下來:「你叔叔逗你的。」
雲野從兜里掏出一塊金子。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雲野又掏了掏,拿出了送給裴晚悠的項鍊,紫鑽打造而成的,很閃,很漂亮。
裴晚悠快速接下了項鍊,看到金塊後毫不猶豫的揣進了兜里。
女人是雲安玉的母親,楊媛,先天聾啞,不過現在已經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要不怎麼說你完蛋呢,你怕她幹什麼?」陸懷單手插兜,他身上的西褲沾了不少的灰,應該是掛燈籠掛的。
雲野靠在柱子上:「姐,姐夫說在家一天打你三頓,是不是真的?」
雲清正跟人聊著天,聽雲野這麼說,她起身走了出來。
陸懷聳了聳肩膀。
雲清出來看著陸懷:「你姐夫不僅一天打我三次,還不給我飯吃,我在家做錯一點事,都得罰跪三四個小時,吹都吹了,不妨大膽點。」
陸懷上前攬住了雲清的腰:「他就是見不得我好。」
在白家如果壓自己老婆一頭,傳出去那是要被鄙視,讓人看不起的,吃飯都得單獨坐一桌。
裴晚悠站在一旁看熱鬧,左手金塊,右手項鍊,樂的不得了。
幾人說著話進了大廳。
裴晚悠開始不斷的打招呼,倒茶,現在不是開會,都是自家人,她作為小輩勤快的不出錯。
不然還以為她剛當上族長就在長輩面前端架子,那離挨打不遠了,父親也不會這麼教育她。
「悠悠都結婚了,你們幾家不急嗎?」白妙妙坐在主位上,看得出來,她這會嘚瑟的不得了。
白延舟雖然不成器,但兒媳婦長臉啊。
「愁死了。」雲清說完長長嘆了口氣:「我家那個,跟不開竅似的,給他介紹了好幾個...」
她不是非要干預兒子的私生活,但是怕他亂來,早點定下來,她也省心。
「別居於性別試試?」有人提醒道。
雲清喝著茶水:「介紹了,好看的不要,魁梧的嫌人家醜,好不容易找個又好看身材又魁梧的,他說人家跟猿人似的。」
裴晚悠笑點本來就低,但是也不好意思樂出來,只能轉身將額頭抵在了白延舟的胸口。
只要有長輩們在,想不開心都難。
雲野本來想抽菸,結果被自家老婆一瞪,立刻老實了。
「沒關係,你們抽你們的,我這幾年身體好多了。」白妙妙說著端起茶,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別因為她壞了興致。
雖然白妙妙這麼說了,但云野也不敢抽,別看他平時多狠似的,老婆吼一嗓子,跪的姿勢都想好了。
楊媛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不開一點玩笑。
年輕那會就因為雲野發了一次脾氣,她抱著雲安玉就走,他好不容易才把母子倆接回來。
關鍵是,兩人把助聽器一摘,他在外面喊破喉嚨都沒用。
裴晚悠笑著,小時候就覺得雲叔叔兇巴巴的,而且他打人特別喜歡把人腦袋敲碎,看著腦漿流出來:「...」
關鍵他還叫沈知許,現在好了,兩人一個流腦漿,一個流腸子,可噁心了。
只能說沈知許找了個好師父:「...」
「那個...我打聽一下,知許離了沒?」楊媛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不是喜歡弟弟類型的嗎?她家那個可乖了,就是有點氣人。
早幾年沈知許一直住在她家,兩個小孩玩的可好了,不知道怎麼的,沈知許今年突然結婚了,但聽說好像是為了什麼,不是真愛來著:「...」
能不惦記嗎?
那麼大個兒媳婦說沒就沒了,她因為這個好幾天沒睡著覺,每次跟沈知許旁敲側擊的問,她都不正面回答。
「你別惦記了,人家兩人過的好好的。」白妙妙說完看了一眼楊媛:「你家那個,你還用操心?」
那孩子乖的跟什麼似的,比白延舟懂事聽話,長輩們說什麼是什麼,每次都乖乖點頭。
「操心啊,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可氣人了,我給他打電話,不讀亂回。」楊媛說完喝了口茶,露出愁容。
幸好我當時沒開口,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家那個當時還讓我上門給他說親呢。」
說話的是劉言刑的父親,王落,他有兩個父親,這是其中一個。
白延舟一聽這話,直接把裴晚悠帶了出去,人都已經是他的了,還提這個幹什麼?
裴晚悠納悶呢,她只聽了一半:「我就說沈姐姐招人喜歡吧,都想把她娶回家。」
她以為接的是楊媛的話。
白延舟有時候真想撬開裴晚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她分不出來,人家說的是她?
還是在故意裝傻,裝作不知道?
裴晚悠見白延舟臉色不好:「怎麼了?你整天跟個煤氣罐罐似的,一點就著。」
誰也不知道他會因為哪句話生氣。
哪怕長輩們在,他也敢直接撂臉子,一點禮貌都沒有。
小埋汰孩。
白延舟將裴晚悠抱在了懷裡:「我不是跟你說過,劉言刑喜歡你,你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幻想症啊?」裴晚悠都解釋好多遍了,劉言刑不僅對她好,也對別人好。
「那楠哥哥也對我好,也給我送吃的,沈姐姐,就連錢哥哥去年還給我送月餅呢,也都喜歡我?」裴晚悠覺得白延舟簡直不可理喻。
她轉身準備回大廳,她喜歡跟長輩們待在一起,總好過跟白延舟站在這鬧彆扭強。
白延舟直接將裴晚悠抱了起來,他不是對長輩有意見,他是對劉言刑有意見,
明知道他們都已經訂婚了,馬上要結婚了,他還巴巴的跑過來送溫暖。
用他送?
他不會?
裴晚悠掐了掐白延舟的手臂:「好好好,都喜歡我,行了吧?」這玩意承認了又能怎麼樣?
「反正我們到最後都是要分開的,我早點物色下一家,免得人老珠黃,沒人要。」裴晚悠故意氣白延舟的。
他就是自己找氣受,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白延舟果然氣的臉色發紅,他快走了兩步,直接將人抱回了雪竹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