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佛像的眼睛不能看!
這是進入隧道里所有人達成的共識,輕則出現幻覺,重則痴傻瘋癲。就連工地的突然坍塌,說不定都與它有關。
邪性,詭異,超自然,日本人又急忙蒙住了它的雙眼。遇到這種情況,加藤一郎自然要往上級請示報告,好巧不巧,日本靈異風水九菊一派的代表人物,枯木上師就在白洋淀,這個差事毫無疑問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枯木上師帶著田中美子和光子、穗子一同前來,來到坍塌現場,第一眼看到佛像就震驚的嘴唇發抖,顫顫巍巍的說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金古佛啊!」
黑金古佛?所有人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名詞,也不知道他源自哪裡,來自何方?又是為什麼會埋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枯木老頭故意賣關子,說道:
「我早年間去過西藏,對那裡的藏傳佛教,班禪喇嘛深有了解。藏傳密宗的邪惡超出所有人的想像,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敢做的。
藏傳佛教與中原佛教的區別在於,藏傳佛教中信奉的神像,大多數都是多頭多手,甚至怪獸非人類的外觀。他們對黑色有一種獨特的崇拜,這來源於西藏本土的苯教。
苯教的人留著烏黑的頭髮,穿著黑衣服,苯教創世學裡有黑白二元論的觀點。世間萬物只分黑白,黑為父,白為母,黑白產生世界上絢麗的色彩。
黑色本身具有嚴肅、剛健、堅實、粗莽、兇惡、暴烈、神秘、威嚴等視覺審美特質和色彩象徵內涵。而金黃色又受藏傳佛教的喜愛,活佛和高僧,佛祖與菩薩都是用的金黃色。喇嘛穿的衣服也是紅黃相間,具有濃郁的宗教色彩。」
加藤一郎聽的似懂非懂,皺了皺眉頭問道:
「這座黑金古佛算得上是苯教的產物了吧?怎麼又會跟這裡的喇嘛廟有關?」
枯木老頭呵呵一笑,說道:
「兩種宗教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影響的關係。就像是中國的儒道佛一樣,不也是融會貫通在一起嘛。
每當有盛大的節日,藏地的僧侶跳的布扎舞,也稱作黑衣舞,就是為了紀念釋迦摩尼降服邪道而作的宗教活動。清康熙年間流傳到北京,後來雍和宮每年舉辦的善願日法事,就是跳扎布活動。後來又流傳到五台山的喇嘛寺院,這就是菩薩頂打鬼的由來。
由於受苯教的影響,有心人士對佛法教義的故意歪曲,在早期的藏傳佛教中,充斥著雙修法,人皮祭祀,以及各種殺人祭鬼,煉屍成金的密宗術數。
奴隸遭受割鼻、割舌、戴石帽,剁手足、剜眼、抽筋、剝皮,投水,扔蠍子洞等等酷刑。原始苯教相信萬物有靈,崇敬日月山川,藏族人的轉神山、拜神湖,插風馬旗、打卦、算命、轉經等風俗習慣也源自於早期的苯教。
原始宗教都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血腥與殘暴。在原始宗教中,信徒們都喜歡將自己的好惡冠於神靈之上。人們喜歡有人侍奉,便有了以「人牲」為主體的活祭,人是萬物生靈之首,那人的身體也是神聖的。
在這種傳統觀念下,令人頭皮發麻的人皮鼓、人皮唐卡,腿骨長號,嘎巴拉頭骨碗,人骨念珠,肉蓮花層出不窮。
我在西藏待的那幾年,所見所聞所經歷的事,都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有時間我在慢慢講給你們聽。」
田中美子瞪著大眼睛問道:
「枯木上師,這座黑金古佛是怎麼回事?我們應該怎麼處理呢。」
枯木老頭看了一眼蒙眼古佛,說道:
「相傳在清朝入關之前,傳教的老喇嘛找到皇太極,出謀劃策、約法三章,幫助皇太極一統江山,九座古佛鎮九州的故事就這樣流傳了下來。而石家莊屬於古冀州,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
黑金這樣特殊的材料,非石非玉,與其他礦物質都不相干。我在西藏的時候,聽土司首領說採集於崑崙山的腹地,那是人跡罕至的世界邊緣。這種材料我們最好不要接觸,運出去以後找專業的學者探測核驗。」
加藤一郎當即下令,把黑金古佛用木製框架打包好,眾人一齊抬出去,就安放在隔壁喇嘛廟後面的小院裡,派兵值守,任何人不經過允許都不得靠近。
工地清理乾淨以後,將繼續動工,說來也奇怪,自此以後再也沒有出過事故。加藤一郎天天都要往工地跑好幾趟,為了方便,索性也搬到隔壁喇嘛廟裡住。
日本兵進駐石家莊的一年半時間,喇嘛廟裡徹底沒了香火。隨著幾個年老昏聵的老喇嘛陸續離世死亡,喇嘛廟已然成為日本兵住宿的兵營,哪裡還有一丁點的宗教氣息。
日本兵在寺院裡烤肉、喝酒,聚眾賭博,甚至狎妓。大跳阿波舞,招魂引魄,院落和房間裡到處都是他們淫笑取樂的聲音。因為都是日本人,加藤一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跟後院的那座黑金古佛一樣,凡事半睜半閉,隨遇而安。
這天夜晚,十幾名日本兵聚在禪房裡面喝酒,喝的酩酊大醉、鬼話連篇。中尉軍官紅光滿面,一時興起,幾人談到了後院裡的黑金古佛。中尉軍官瞪著雙眼,用嘰里呱啦的日語說道:
「小小的佛像,有何懼哉,我井邊生太郎才不會害怕那些牛鬼蛇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底下的士兵都在起鬨,直言道:
「井邊長官,你若是敢揭開黑金古佛的遮眼布,我輸給你一百元日幣,怎麼樣?」
「我押兩百元…」
「我押五百元…」
還有一個士兵猥瑣的說道:
「我輸給你慰安所的一張入場券和突擊1號保險套,還有防止性病的明星秘膏…」
井邊生太郎興奮異常,挎起武士刀就和眾人向後院走去,門口兩個持槍的警衛上前攔路,被井邊生太郎兩個巴掌打的懵逼了。
砸開門鎖,佛像就端坐在曾經大蟒蛇喝水的水缸旁邊。佛像漆黑一片,蒙著雙眼,井邊生太郎醉眼朦朧,笑眯眯的拔出武士刀,手起刀落,裹眼布應聲落地。
「喲西…」
在漆黑的房間裡,兩顆紅褐色的眼睛異常的明亮,井邊生太郎湊上前去,仔細端詳,嬉笑著說道:
「怎麼樣,都輸給我了吧,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日進館裡去快活,嘿嘿…」
眾人看到相安無事,都湊了過來。而此時,井邊生太郎怒目圓睜,翻臉比翻書還快,揮起武士刀就削掉了一個士兵的腦袋,其他士兵驚恐萬分、四散而逃,井邊生太郎持刀追著砍殺,一直殺到綠度母大殿裡…
直至到幾聲清脆的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