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這次真的被女鬼嚇到了。
起初小翠被外面的聲音驚醒,抬頭一看,不見了長生哥的蹤影,就急忙披上棉襖,準備到外面去尋找。
抬頭一看,木門外面一個黑黑的人影,筆直的站在那裡。小翠就輕輕的叫道:
「長生哥,長生哥,是你嗎?」
沒有任何回答,小翠以為又是孫長生拿自己尋開心,故意嚇唬他的,就徑直走過去開門。把門打開的那一刻,小翠見到了這有生以來最可怕的一幕:
一個臉色慘白,披著白衣的女鬼出現在她面前,她的眼睛蒼白空洞,頭髮垂胸,還掛著一綹綹的冰渣。細小的手掌上面,青筋暴起,沒有一絲血色,眼睛死死的盯著小翠看,就像是飢餓的野獸,好幾天沒有進食一樣…
小翠被嚇得六魂無主,頭皮發麻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然而女鬼發出了詭異的笑聲,並迅速往小翠身上撲來…
小翠被嚇得驚聲尖叫,連連後退,結果因為腿軟而摔倒在地上。女鬼正要發難,這時孫長生正好趕了過來,女鬼連忙退縮,以閃電般的速度向巷口裡面逃竄…
小翠哆哆嗦嗦的躺在孫長生懷裡,很顯然是被驚嚇刺激到了,孫長生心疼的安慰道:
「小翠別害怕,有我呢,我會保護你,你是不是看到那個女屍?」
小翠沒有說話,和孫長生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糟糕了,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真的屍變了,你看到她往哪裡跑了嗎?」
小翠驚魂未定,慢慢回過神來,說道:
「她太可怕了,往巷口裡面跑了。不,不是跑的,準確來說是爬的,就像貓一樣行動迅速,肢體敏捷。剛才還在牆上爬著走,就像壁虎那樣飛檐走壁…」
「可以飛檐走壁,爬行像貓一樣?」孫長生瞪著大眼睛,簡直不可思議,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範圍。
而就在這時,陳瞎子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滿身的殘雪和泥土,瞪著大眼睛驚恐的說道:
「女屍呢?外面的女屍呢?」
孫長生無奈的用手指了指義莊深處的巷口,輕聲的說道:
「屍變了,跑裡面去了…」
陳瞎子二話沒說,轉身跑到自己廂房裡面,拿出了他那把鎮宅神器:浙鐵造77式步槍,拉槍栓上膛,就朝巷口裡面走去,孫長生扶起小翠,二人緊隨其後。
巷口裡面就是義莊的後院,裡面也有很多間廂房,但是因為年久失修,早已破爛不堪。院子裡也是一片荒蕪,雜草叢生,再加上寒冬殘雪,更顯得無盡的淒涼…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紗窗上……
陳瞎子抱著步槍在前面走,孫長生和小翠則點燃了一個火把,將後院照的火光瑩瑩。而且還不時的打探著周邊以及廂房裡的變化個聲響,這個煞屍到底能藏在哪裡?
陳瞎子當然熟悉義莊後院裡的地形和面貌,平時都是放著雜物和舊物件,一般很少到裡面來轉。
「長生,你跟小翠眼神好,四周和廂房裡多瞅瞅,發現目標老子就用浙鐵造伺候她。」陳瞎子抹了抹鼻子說道。
孫長生點頭答應,握著手中的駁殼槍,目光如炬的觀察著每個角落。小翠則瑟瑟發抖的跟在身後,唯恐這個詐屍的女人突然從黑暗處殺出,那恐怖的怪臉和肢體動作,這輩子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鬼怪邪祟這種東西之所以可怕,是因為它的變換多端且無形,它們的出現往往會超出人們的想像和認知。歸根到底,人們還是對未知生物的恐懼,假如人類都是三隻眼睛,那麼兩隻眼睛的就是怪胎,就是這個道理。
幾人一起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女鬼的蹤跡,琢磨著女鬼行動這麼敏捷,肯定是爬牆跑出去了,不可能還留在義莊裡面。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一隻野貓突然從一間廢棄的小屋裡面竄出,發出瘮人的慘叫聲:
「喵喵…」
把三個人嚇得一激靈,陳瞎子還差一點擦槍走火,直接開罵道:
「他娘的,哪裡竄出來的野貓,想找死啊,惹急了我開槍崩了你!」
野貓連頭都沒有回,一溜煙的跑開了。孫長生輕聲對陳瞎子說道:
「女鬼會不會藏在這間小屋裡面,是她把野貓給嚇跑的?」
陳瞎子點點頭,示意兵分兩路,左右包抄,如果真的發現目標,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女鬼給擊斃,祛除禍患。
小翠躲到了一邊,孫長生和陳瞎子開始了他們的計劃。輕聲碎步的往小屋跟前挪動,準備就緒之後,孫長生眼疾手快,瞅准機會,一腳將房門踹開,二人舉槍就要射擊,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女鬼的影子?
只見木屋裡面並不大,屋內一股腐爛的味道,枯朽的草木堆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牆面上還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牆角地面還有一處坍塌的跡象…
陳瞎子嘆了一口氣,說道:
「虛驚一場啊,這裡本來是堆放柴木茅草的柴房,多少年過去了,也沒人打理了。」
孫長生和小翠拿著火把往裡面看了看,發現坍塌的地面已經形成一個深深的土坑。陳瞎子也湊過來瞧,撓撓頭說道:
「怪哉,這裡什麼時候塌了一個洞,我怎麼沒有發覺呢?」
孫長生說道:
「可能下大雨,地底下有坍塌或者房屋的地基發生了動搖吧,不然的話,平白無故怎麼會塌了呢。」
小翠眼神賊尖,急忙蹲下去,扒扒土坑裡的泥土,說道:
「不是,這裡有人工挖掘的痕跡,你們看,這下面埋的是什麼?」
陳瞎子和孫長生順著小翠指的地方瞧過去,可不咋的,下面埋的是石頭或者是別的什麼物件?
孫長生把駁殼槍遞給陳瞎子,敞開雙手就去挖坑裡的泥土,越挖面積越大,逐漸一個圓形的大塊頭出現在他們眼前:
大磨盤,一個圓形的大磨盤!
老百姓家裡生活常用的磨盤,只不過這個是大號的。平日裡用來碾壓糧食,篩糠磨麵的,怎麼會埋在柴房下面?
好奇心的驅使,孫長生讓陳瞎子和小翠一起幫忙,把磨盤推開,看看下面到底有什麼名堂。陳瞎子還埋怨道:
「這裡面能有什麼?我在這裡待了二十多年,也沒誰告訴我這件事情。興許是建房子的時候,工人偷奸耍滑,將沉重的大磨盤埋在房子下面也是很有可能的。」
小翠會心的一笑,撒嬌似的說道:
「哎呀陳叔,你說的對啊,肯定是那些工人幹的好事。不過我們一起推開看看嘛,真的什麼都沒有,我們也死心了。」
奈何陳瞎子架不住小翠的糖衣炮彈,轉磨硬泡,陳瞎子放下手中的槍,樂呵呵的過來幫忙:
「一,二,三!」
「一,二,三!」
幾人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吃奶的勁都使上了,總算把大磨盤給推來了。當磨盤被掀起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下面是一個圓形的洞,就像是一口豎井一樣,黑布隆冬,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