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陸安錦隨著其他宮女一樣在門口候著,小公主獨自走了進去。
須臾,便聽到裡面的撒嬌聲,「父皇,爹爹,你就讓我進去嘛,人家就是好奇瘋子是什麼樣啊。」
「胡鬧!」皇上訓斥道:「她神志不清,若是傷了你該怎麼好?朕不准。」
「父皇!爹爹……我有人陪著怎麼傷的到我?我進去看看滿足了好奇心就出來了,好不好嘛!就一眼,就一眼。」
「真的只是好奇?」
「對啊,不然你覺得女兒還會看上/她不成。」
皇上被逗的哈哈大笑,「你啊,真是個小調皮,去吧,朕准了。」
「真噠?」小公主驚喜的聲音隔著一道厚厚的帘子都能聽出來,「父皇最好了。」
待她在出來的時候,小臉上寫滿了志得意滿。
「我費了這麼大力氣,你該怎麼謝我?」小公主湊在陸安錦耳邊道。
陸安錦也學著她壓低聲音道:「那就只能讓齊書翰快點給你下婚書了。」
小公主羞惱的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到了前面。
進了賞荷宮,只在門口便聽聽到徐瑩瑩咿咿呀呀的聲音。
小公主被嚇的躲在陸安錦身邊,抓著她的袖子道:「她不會真打人吧?」
說著,又搓了搓胳膊:「這裡好陰森啊。」
陸安錦大步往裡走,「若是害怕便在外面等我。」
小公主抿了抿嘴,「那我還是進去吧,多少還是有點好奇的。」
進了徐瑩瑩所在的寢宮,雖然不及在冷宮時住的更好,但到底還是什麼都齊備的。
徐瑩瑩似是沒看到她們來一般,自顧自的用香灰制著什麼。
陸安錦走到她面前,「還認識我嗎?」
徐瑩瑩抬頭看了一眼,又神色平靜的低下頭去忙手裡的活,悠悠道:「這香是古法傳下來的,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你若是喜歡,便拿回去一些。」
陸安錦微微眯起眼睛,輕聲道:「那我拿回去了你用什麼?」
徐瑩瑩勾起一側的唇角,顯得分外的妖嬈,「我這裡香粉很多,知道妹妹你素日裡不愛制香,我是看你可憐才送你些,你若不放心,還我便是。」
陸安錦知道了,她現在的記憶已經跳轉到入宮後的情景。
「皇上說晚上便召你侍寢,你現在還不準備準備?」
徐瑩瑩呵呵一笑,「妹妹聽錯了吧?皇上今晚分明留宿棲鳳宮,與本宮何干,本宮今晚還有事呢。」
「哦?有什麼事?」
徐瑩瑩甜甜的笑道:「我呀,我要見個舊人。」
陸安錦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你所謂的舊人是九千歲嗎?」
徐瑩瑩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會想到是他?」
「我猜的,」陸安錦雲淡風輕的道:「早就聽聞娘娘和九千歲有些淵源,不知道可否給我講講?」
「淵源……」徐瑩瑩無意識的重複著,隨即像是在拼命的回憶著什麼一般,「有什麼淵源,我同姬晏禮有什麼淵源……」
她放下手中的香灰用力的抱著腦袋,「我……我和姬晏禮……姬晏禮是誰?為什麼這麼熟悉!」
陸安錦審視的望著她的樣子,裝是裝不出來的。
她粗暴的一把扯過徐瑩瑩的手腕,手指搭在上面,只覺得脈搏跳的非常快,已經異於常人。
「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徐瑩瑩驚慌失措的抽回手腕。
小公主也膽戰心驚的勸道:「你、你理她遠點啊,小心傷到你。」
陸安錦卻置若罔聞,兩步走到徐瑩瑩面前,兩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轉頭對小公主道:「你過來,幫我制住她。」
小公主一邊擺手一邊倒退著說:「我不敢……」
「過來!」陸安錦沒工夫哄她,厲聲道:「我要檢查一下她的病情,你別囉嗦!」
小公主被她喝的一愣,緊接著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
陸安錦示意道:「按住她的手腕。」
小公主照做,但沒想到徐瑩瑩力氣那麼大,險些將她掀翻。
「小心點,瘋了的人大多力氣驚人,小心傷著你。」
小公主這次心裡有了數,用了吃奶的力氣才將人按住,「你、你快點啊。」
陸安錦騰出手,利落的掀開徐瑩瑩的眼皮,又在她大喊大叫間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動,但徐瑩瑩就像瞎了一般,目光絲毫不見凝聚。
「好了,鬆開她吧。」
小公主一步跳出去老遠,「她、她怎麼樣?」
陸安錦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說,利落的道:「走吧。」
看過了徐瑩瑩的狀況,她稍微安心一些。
回到府里,梨香說姬晏禮早早就回來了,此時正在書房。
她推開書房的門之前還聽到裡面有些許對話聲,但推開門的一瞬間,只見姬晏禮自己在書案前寫著什麼。
陸安錦隨口問道:「人呢?」
姬晏禮也雲淡風輕的道:「打發出去做事了。」
陸安錦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一邊端起了他泡好的茶灌了兩口,一邊道:「皇上把徐瑩瑩放出來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姬晏禮乾乾巴巴的答了一句。
自從上次陸安錦跟他因為徐瑩瑩發過一次火,他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便有些不自在。
「皇上把她接到了賞荷宮,我已經去看過她了。」
姬晏禮挑了挑眉,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問「她如何了?」,如果問了,陸安錦會不會以為自己在關心舊人。
故而他以不變應萬變,抿著唇等著她下面的話。
陸安錦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糾結,不由得覺得一陣好笑,但也沒吊他胃口,直言道:「她的情況已經不足為慮了。」
「怎麼說?」
陸安錦一邊轉著手中的茶杯一邊道:「她現在已經深度神志不清,腦筋混亂,伴有失憶失眠等症狀,皇上就算去問,也不會問出什麼的。」
姬晏禮忖了忖,道:「那……可還有能治好的可能?」
陸安錦微微眯起眼睛,「你是想她治好呢,還是不想呢?」
姬晏禮頓時發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尷尬的不知怎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