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驗證他這句誓言一樣,季敏終其一生都在為小竹鞠躬盡瘁。
因著姬晏禮的行令禁止,京城很快便將人撤走了。
九安關因為沒有後援,本身的兵將又人數差距太大,所以被攻破已經是預料內的事。
皇上連日來除了上朝就是將大臣召集在乾坤殿,一同商討抗敵之策。
「兆王帶了多少人?」
丞相道:「聽說有八萬兵之多。」
「八萬?!」皇上震驚的道:「他一個小小縣王,又是初到封地一年,哪裡來的這麼多兵?!」
兵部侍郎沉著一張臉道:「聽說兆王早就募兵已久,只是當時他還是王爺,大家只以為是為自己訓練護院,故而便也沒放在心上。」
「還有……」兵部侍郎偷瞄了下皇上的臉色,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幽州祈王聽說也參與其中啊。」
「祈王?!」皇上吃驚的怒道:「放肆!」
「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不早來稟報?!朕要你們一個個的有何用?!」
眾人跪到一片,齊聲道:「微臣有罪。」
「有罪有罪,嘴裡說的好聽,可真有為朕考慮過?!姬晏禮說的對,我天朝的官真是太好當了,讓你們一個個的坐在位置上吃的滿肚子流油,卻毫無建樹。」
眾臣再次道:「臣等罪該萬死。」
這樣習慣性的套話,姬晏禮已經聽習慣了,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況。
皇上雷霆震怒,把眾大臣狠狠訓斥一頓,有心撤幾個殺幾個,但現在大敵當前不可自亂陣腳,便只能生生忍下這口氣。
「就算加上祈王,也算上他們招募的到這些兵,但他們拿什麼養兵的?他們哪來的那麼多銀子?」
戶部尚書蒼白著臉往前跪了跪道:「回陛下,兆王和祈王……兩人早就沆瀣一氣走私私鹽和煙花了。」
皇上的眼睛陰鷙的眯了起來,眼中的殺氣澎湃而出,咬著牙道:「好哇,朕疼愛了多年的兒子已經妄為人了!」
又狠狠的看向眾人,「還有你們這群廢物,私募軍隊你們不知,和祈王聯手你們不知,就連走私的事你們也一概不知,你們倒是給朕個留下你們這條賤命的理由!」
眾人嚇的臉色蒼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但冷汗卻從額頭上滴到了金磚。
戶部尚書頂著天大的壓力,又哆哆嗦嗦的道:「臣還有一事,請皇上容稟。」
「還有何事?」
戶部尚書低著頭,連對視都不敢對視一眼,道:「臣近期查到,參與走私的不僅是兩位王爺,還有、還有……」
「說!」
「還有九千歲的夫人,陸安錦!」
皇上刀鋒一樣的目光倏地看向姬晏禮,冷笑道:「好哇,好哇!朕最信任的人,居然也參與走私了!」
他咬著牙戲謔的道:「九千歲,你受益幾何啊?賺的那些銀子是不是也在私募軍隊裡出了一份力?!姬晏禮,你還有什麼好說?!」
姬晏禮大步向前走到正中央,臨危不亂的道:「陛下容稟,微臣的夫人,確實參與了走私。」
殿中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的事,認是誰都會先推卸責任,他們沒想到姬晏禮居然膽大包天的承認了!
丞相率先發難,「大膽姬晏禮,你竟還有臉大言不慚的承認?!枉費陛下對你信任有加,你們竟做出如此背主之事!」
他義正言辭的轉身對皇上道:「陛下,臣請旨,將姬晏禮打入天牢!」
「臣附議!」戶部尚書也站了出來,「姬晏禮在朝中結交朋黨,獨攬大權,平日裡大家敢怒不敢言,考慮到他好歹還算終於陛下,能為陛下做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便也對他那些齷齪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豈料,他竟如此辜負聖恩,臣提議,現在就打進天牢嚴加審問!」
眾臣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皇上才道:「好了!」
他悠悠的道:「姬晏禮,你還有什麼話說?」
姬晏禮神情淡漠,像是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態般毅然不動,待皇上問話的時候才面無表情的道:「微臣的夫人是參與了走私不假,但卻是臣授意的。」
眾大臣又是一陣聲討之聲,待討伐聲安靜下去後,姬晏禮才又開口:「臣的夫人參與走私,實則是為皇上探得消息。」
皇上冷笑一聲,「哦?這麼說朕還要賞你了?」
「不敢。」姬晏禮道:「臣夫人自從參與進去後,搜羅了祈王所有往來走私的罪證,更是在大敵當前之時發覺了他們起兵所用的錢數,和運往何處。」
他從袖子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帳冊,「這便是祈王的罪證,和此次起兵他們所用所需。」
太監小心翼翼的呈給了皇上。
皇上隨手翻閱幾眼,一把將帳冊合上,質問道:「你們既然早就知道祈王和兆王的勾當,為何不早來稟報?何以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姬晏禮不慌不忙的道:「之前並不知道他們還有如此膽大包天的心思,只想著搜羅他的罪證,待時機成熟再向皇上陳奏,沒想到他們竟動作這麼快。」
皇上眼神幽暗不明,盯著姬晏禮審視許久。
姬晏禮坦然的站在中間接受皇上的審視。
須臾,皇上一拍帳冊,「好,朕便信你一回吧。」
丞相不死心的道:「皇上!」
「好了!」皇上憤怒的訓斥道:「你們這些人平日裡勾心鬥角剷除異己算計的出神入化,到了正經事的時候,誰能如姬愛卿一般與朕分憂?」
「如今還大言不慚的指責姬晏禮,你們可有顏面自詡重臣?!」
眾人禁聲,紛紛低下頭去。
皇上又對姬晏禮道:「如今有了他們的運糧方向,但大家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兆王那個逆子身上,現在再調兵去剿滅幽州祈王怕是來不及了。」
姬晏禮拱手道:「皇上切勿煩憂,這一宗早在臣收到消息的時候便著手準備了。如今幽州已經被鎮國公率軍團團圍住,祈王身在城中,想必已經無力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