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生壞種

  程知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道:「可不能讓你父親看見。」

  陸安錦的氣都被她逗散了,「好好好,我絕對不說,這總行了吧?」

  程知婉抿嘴笑了笑,忽然又想到另一樁事,問姬晏禮:「今日如此得罪了丞相府,他之後會不會在朝堂上給你使絆子?」

  姬晏禮淡定自若的道:「該來的也躲不掉,何況一個丞相,本座還得罪的起。」

  程知婉點了點頭,「那就好,我還怕話說中了,讓你以後不好做,若是有事千萬通知鎮國公府一聲,我們總是支持你的。」

  姬晏禮心中一暖,溫聲道:「麻煩鎮國公府了。」

  程知婉笑道:「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

  說著,便站了起來,「行了,孩子們我也見到了,架也吵了,我該回去了。」

  「別啊,」陸安錦攔住她:「在我這吃完再回去吧,小廚房都煮好了。」

  程知婉柔聲道:「不了,你父親還在府中等我,不能讓他一個人用飯。」

  說罷,便起身往外走去。

  陸安錦被塞了一嘴狗糧,只覺得晚飯不用吃都飽了。

  到了桌上,她特地吩咐乳娘不要把孩子們抱過來。

  她對姬晏禮的氣還沒消,不想讓小朵看見父母吵架。

  姬晏禮雖然沒做什麼錯事,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裡發虛,整頓飯都在給她布菜。

  可他夾什麼,陸安錦就全從碗裡丟了出去。

  姬晏禮好脾氣的道:「還在生氣?」

  陸安錦嗤笑一聲,「我哪敢生你的氣,如今你這麼紅,萬一你哪天看不慣我,有的是人排隊等著。」

  姬晏禮悶聲笑了笑道:「哪裡有什麼人,這個府里只有你是唯一。」

  「不敢當,」陸安錦陰陽怪氣的說:「九千歲位高權重又貌比潘安,我算什麼,怎麼敢舔居第一?那三小姐為著你,都瘦的快脫相了,丞相大人舍下臉來求你,可見是多炙手可熱。」

  姬晏禮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溫聲道:「錦兒,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嗎?就像程知婉說的,不過是被她看了一眼,真的連話都沒說過。」

  「我管你說沒說過。」陸安錦不買他的帳。

  其實她心裡也知道,這事怪不得姬晏禮,但她就是不爽,不爽到看見他就煩躁。

  故而當然晚上,就把姬晏禮趕出房間,讓他自己到書房去睡。

  姬晏禮站在門口,墨月抱著陸安錦丟出來的被子站在他身後,恨不得把眼睛耳朵都戳瞎。

  見到了主子這一面,他還有命活到明天嗎?

  姬晏禮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敲了敲門,做最後的努力:「錦兒,別鬧脾氣了。」

  陸安錦一聽這話更是氣上加氣,大聲吼道:「我就是要鬧脾氣,你走吧,再敲下去,我就搬回鎮國公府住!」

  「好,我不敲,你安心待著不要亂跑。」

  說罷,他嘆了口氣,去了書房。

  墨月亦步亦趨的跟著,進書房後不等吩咐便自發的去閣樓把被子鋪好,鋪的要多仔細有多仔細,要多慢有多慢,恨不得不用下去。

  可是姬晏禮沒讓他躲懶多久,便叫了一聲。

  墨月硬著頭皮下來,聽主子道:「去把南國的書信找出來。」

  「是。」

  他從書櫃裡拿出書信放在書案上。

  姬晏禮瞟了一眼,忽然問:「天牢里最近怎麼樣?」

  問起天牢,那只可能是關於一個人。

  墨月答道:「前陣子很是鬧騰了一番,後來楊貴人去了一次便不再鬧了。」

  姬晏禮眼中精光一閃,「楊貴人?」

  「是,她買通了看牢的牢頭,偷偷進去的。屬下想著您的吩咐,只監視不制止的命令便沒有出手阻攔。」

  姬晏禮一邊翻著信函一邊淡漠的問:「都說了什麼?」

  墨月道:「楊貴人說了一些勸解的話,但兆王似乎聽不進去,還讓楊貴人設法聯繫幽州的祁王。」

  祁王是先皇最小的兒子,先皇駕崩的時候他牙還沒長全,等長大成年還沒入朝便被皇上趕去了封地。

  姬晏禮眼神閃了閃,半晌點頭道:「知道了,下去吧。」

  待墨月離開後,他才把書信放下,嘆了口氣。

  朝政再要緊,他都有辦法處理,可碰上陸安錦的事,卻棘手無比。

  而被他思念的人,正躺在浴桶里一面享受著花瓣浴的撫慰一面跟梨香吐槽她。

  梨香現在膽子也是大的很了,她摸准了陸安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故而說話愈發的沒大沒小起來。

  「主子真是好脾氣,那麼容易就放那家子人離開了,要是我,我非打的他們人腦子像豬腦子。」

  陸安錦閉著眼睛嗤笑一聲道:「現在你是愈發的潑辣了,我以後誰娶了你,可真是娶了個惡婆娘。」

  不等她反駁,又自顧自的道:「至於今天的事……你別忘了,那劉大人可是丞相,當朝一品,咱們姬府勢力再大,也不好直接出手教訓。再說,打人算什麼本事?真有本事的人都在暗處。」

  梨香聽的眼睛一亮,「您是說,你已經想好壞點子了?」

  陸安錦睜開眼用水潑了她一下,「想什麼呢?把你主子當成什麼人了?」

  她又閉上眼睛躺了回去,「再說了,劉丞相和劉夫人不好,但那三小姐確實因此事傷心過重,他們已經得到了懲罰,我又何必得理不饒人呢。」

  梨香用袖子擦了擦被潑在臉上的水珠,嘀咕道:「主子真是愈發的好性兒了,想當初陸卿雪和陸晴霜被您整治成什麼樣子了。」

  「那怎麼能一樣,」陸安錦被熱氣熏的昏昏欲睡,「她們是天生壞種,合該受到懲罰,可那三小姐不過是痴心錯付,有什麼非死不可的理由呢?」

  梨香撅了撅嘴呢喃道:「您到是好脾氣了,只是我瞧著劉家人可不是會領情的,說不定真像陸夫人說的,以後會給咱們使絆子。」

  陸安錦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房頂上的水珠一滴滴凝結,最後落了下來,「姬晏禮敢這麼做,必然早就算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沒制止便是他想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