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徹查

  過了幾日,陸安錦被李貴妃召進宮裡。

  甫一進去,便覺得李貴妃與往日不同,今日的她容姿更嬌艷,也不似從前那般嬌柔。

  她半開玩笑道:「貴妃娘娘這是紅鸞星動了嗎?看這臉色像是又遇桃花一般。」

  李貴妃羞澀的側身低下頭,「安錦就會取笑我。」

  陸安錦哈哈大笑,「聽說皇上已經連續留宿你這好幾日了,怎麼樣,做寵妃的感覺好不好?」

  姬晏禮掌控內廷,這樣的事是逃不開她的眼睛的。

  李貴妃的小臉愈發紅了,赧然道:「我也不瞞你,以前我並無爭寵之心,只看徐貴妃和賢德妃他們掙的烏煙瘴氣,只覺得丟臉,現如今才知道,若是自己不強大,只有讓人拿捏的份。」

  陸安錦點了點頭,坐到椅子上,「這就對了,你能這麼想我也就放心了,還要謝過你在接風宴上幫我說話的事。」

  侍女拿起桌上的橘子幫李貴妃剝開,一點點餵進她嘴裡。

  陸安錦驚訝的道:「怎麼,手不能用了?」

  李貴妃安之若素的享受下人的伺候,笑道:「不是,是皇上說我的一雙手勝過柔夷千倍,讓我儘量不要用它。為你說話是該當的客氣什麼。」

  陸安錦挑了挑眉,看來李貴妃在經歷了劉太醫和三個孩子夭折的事心情果然變了不少。

  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藥瓶,遞給她道:「這是我給你獨門研製的,你先吃一段時間試試。」

  李貴妃讓宮女接過來,感激的點了點頭道:「多虧了你,安錦你對我的好我都會記在心裡的。」

  頓了頓又道:「上次劉太醫的事我已經跟陛下說了,他會下令徹查。」

  陸安錦目光閃了閃,提示道:「若真要查你可以往楊貴人的方向去想。」

  李貴妃一驚:「楊貴人?你、你是聽到什麼了嗎?」

  陸安錦不想把姬晏禮給她透露的信息說出來,便道:「沒有,我只是提個建議,想來以皇上的英明必能查的水落石出。」

  這句話一語成讖,果然不出七日,劉太醫陷害李貴妃一事便被爆了出來。

  皇上跟李貴妃正在重拾舊愛的甜蜜期間,得知愛妃被害自然雷霆震怒下令嚴查。

  這件事無疑又落在了姬晏禮頭上,他既然早有懷疑查起來也方便些,加之他的鐵血手腕,誰在他面前都走不過一個回合。

  初始是一個小太監說漏了嘴,說自己經常替楊貴妃跑腿,往來於太醫院之間。

  姬晏禮順著這條線往下查,沒出幾日便出了結果。

  稟報皇上當天,皇上便龍顏震怒,先是楊侍郎殿前失儀,後有楊貴人處心積慮,這楊家一門沒一個省油的燈。

  李貴妃知道後哭哭啼啼的跑到御書房跟皇上哭訴一通,甚至還抬出了夭折的三個孩子。

  皇上本來膝下子嗣就不多,這一通枕邊風吹來,更是氣的恨不得把楊家抄家滅門,當即下令將楊貴人打入冷宮,楊侍郎下獄待審,就連兆王都受到了牽連。

  責備他不懂約束外戚。

  兆王在父皇的怒氣之下被壓得火沖頭,把氣全撒在了楊家人身上。

  但到底是自己的外戚,是自己母親的母家,他想在朝堂立足無論如何都不能少了這個臂膀,便是頂著壓力也要為他們在皇上那周旋一二。

  乾清宮裡,兆王煮好參湯給皇上端了過去。

  皇上斜靠在床頭,不滿的訓斥道:「你身為男兒又是皇子,幹什麼做這些下人做的事?說你沒出息,你還真就不長進來給朕看。」

  兆王面不改色的用勺子把參湯攪涼,一邊餵著皇上一邊道:「兒臣既是男子也是兒子,兒子伺候父親沒什麼丟人的,天下唯孝無錯。」

  皇上抬頭看了他一眼,雖然心裡仍舊有氣,但面色卻緩和了一些,「你若有心便該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要在這些小事上下功夫!連外戚都約束不好,朕還能指望你做什麼?」

  他一把拿過碗來,自己喝了幾口道:「之前看你表現很好,還以為你長進了,還沒高興幾日便又縮了回去。」

  兆王滿臉愧色,拱手道:「是兒臣不爭氣,讓父皇操心了。」

  「哼!你若真有這個孝心便讓朕少廢些精神。」

  兆王委屈的點了點頭,紅著眼眶道:「兒臣一定痛定思痛,謹遵父皇教誨,不過……兒臣也冤枉啊。」

  皇上斜眼睨他,把碗放到托盤上,「你冤枉什麼?」

  兆王委屈的低著頭,「兒臣一直勤勤懇懇的做自己的事,父皇也應該看的出來,可最近的事總是似有若無的跟兒臣有牽連,兒臣就是想撇清也沒有機會……」

  說著,他便流下淚來,「父皇責怪兒臣,兒臣無話可說,但父皇想想,這一次次的事,哪次是兒臣主動犯下的錯事?」

  「楊貴人拎不清,害了李貴妃,這後宮之事兒臣怎會知曉?楊侍郎口不擇言,玷污了姬大人殿前失儀,他罪有應得,但兒臣怎會知道他竟敢喝了兩杯酒便胡言亂語?」

  說到這,兆王悲從中來,跪在皇上面前,扯著他龍袍的下擺道:「父皇,兒臣著實冤枉,兒臣委屈。」

  皇上聽的心下不忍,而更重要的是心裡起了疑。

  兆王說的沒錯,怎麼一次次的事都像是衝著兆王來的?

  兆王摸了把眼淚又道:「還有楊家的事,對,他們是犯了大錯,但兒臣敢保證,他們絕對沒有不忠之心,所做的也是因為太過在乎父皇而已。」

  皇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悠悠道:「楊家忠君的心朕自然知曉,只不過他們做的事國法難容。你既想為他們開罪便要找出確切的證據,否則朕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兆王在暗處目光閃了閃,就坡下驢道:「是,只要父皇還肯聽兒臣一言給他們個機會,兒臣定會找出證據。」

  他心裡清楚,話說到這裡已經可以了,父皇雖然態度依舊堅決,但內里的含義和語氣已經是在給他機會了,只要他趁此機會抓到姬晏禮的把柄就能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