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進宮

  陸江榮在房中來回踱步,須臾忽然頓住,轉身看著她道:「錦兒,你若是要查此次消息泄露的事,不如借太后的便利。」

  陸安錦沒反應過來,眨巴眨巴眼睛問:「什麼意思?」

  陸江榮沉吟著道:「從前你是九千歲的後院夫人,尋常事聽不到最早的消息,也不方便過問太多,全因為你沒有宮中的關係,但現下不同了,你治好了太后,這便是大功一件。」

  「你完全可以利用給太后治病的關係來經常進宮,是查案還是打探都方便許多。」

  陸安錦不明所以的道:「可是我跟太后關係並不好,甚至皇上都對我頗為忌憚,他們怎麼可能讓我有這個機會?」

  就連此次治好太后的大功勞都是皇上的試探,她還怎麼敢輕舉妄動?

  利用太后在宮中的勢力固然好,但太后根本就不願意。

  陸江榮卻煞有其事的笑了笑道:「你忘了嗎,如今你可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去給太后診脈鞏固下身體總沒錯吧,而且她知道是你治好的她,估計也不會像從前一般對你苛責下去。」

  陸安錦心裡沒底,皇室眾人連親生骨肉都能殺的不眨眼,何況她一個微不足道的婦人。

  但父親的話到底還是起了作用,行與不行試試才知道。

  如此,陸安錦按照自己的盤算,不出兩日便又進了宮。

  果然,這次進宮比以前方便了許多,單從領路小太監的態度上便能看出自己今時不同往日。

  到了慈寧宮,太后已經能起身了,她斜靠在正殿的主位上一口口喝著宮女端上來的燕窩。

  見到陸安錦也不似以前面和心不和了,眼底里的笑意多少有些真實的成分。

  「安錦來了?坐吧,春喜奉茶。」

  陸安錦從前跟她相處一直是如履薄冰,今日也不敢鬆懈,仍舊一副謹慎拘謹的樣子,趕緊推辭道:「太后客氣了,臣婦只是來看看太后痊癒的如何了。」

  太后欣慰的笑道:「哪裡就客氣了,哀家還沒感謝你,姬夫人真是聖手,整個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病到你手裡就治好了。」

  陸安錦謙遜的蹲了個福,「太后過譽了,我也是機緣巧合知道一些病理而已。臣婦敢問,太后這兩日可有什麼症狀嗎?」

  既然是打著「術後護理」的旗號,那便要把戲做全,先問病情。

  太后一臉愁容的嘆了口氣,「病是治好了,但是哀家年歲大了,總有些這不舒服那不痛快,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病連帶出來的。」

  陸安錦起身走到中間,行了個禮道:「那可以請太后再讓臣婦診診脈麼?若真是因著這次生病落下的病根,那還是及早診治的好。」

  太后正中下懷,笑著伸出手腕道:「還是姬夫人心裡想著哀家。哀家看你真是越來越順眼了。」

  陸安錦心裡翻了個白眼,我來給你免費看病還能治好延年益壽,當然看我順眼了。

  她閉目診脈片刻,須臾把手抬了起來,站起身對太后道:「您體內的毒素已經全消了,只不過因著年紀原因各項機能恢復的並沒有那麼快,待臣婦給您開兩劑方子先吃吃看。」

  太后對她話中很多用詞並不很了解,但是能明白個大概意思,便趕忙道:「那就開吧。」

  陸安錦刷刷刷在紙上寫了一副藥方遞給宮女,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

  太后手裡拿著茶,一邊用杯蓋撇上面的浮沫一邊垂著眼瞼道:「聽說姬晏禮在前方打仗受了重傷?」

  陸安錦終於等到了她把話題引到鎮安關上了,垂著眼睛一臉擔憂的愁容,悠悠道:「是,臣婦每日在府中擔心,卻不知如今怎麼樣了。」

  太后故作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氣道:「哎,也是難為你了,那麼好的醫術卻沒辦法去治自己的夫君,一定擔心壞了吧?」

  陸安錦可憐兮兮的咬了咬唇,「擔心是必然的,只不過晏禮是為國盡忠,臣婦縱使再不放心也不能攔著他做大事。只是現在他生死未卜,臣婦真是……」

  說著,便裝模作樣的哭了起來。

  太后淡淡的看著她,眼底里有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探究,嘴上卻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他為天朝盡忠,上天是不會薄待他的,而且皇帝也知道他的忠心,只要他能甦醒過來,打贏了這場仗,皇帝一定會論功行賞的。」

  陸安錦點了點頭,破涕為笑道:「有皇上和太后的庇佑,晏禮一定會好的,只是不敢擔皇上的賞賜,這都是他該做的。」

  太后伸出手指凌空點了點她,感嘆道:「你們夫婦兩都是死心眼的,只知道忠心二字,也是叫人心疼。」

  陸安錦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頭,「這是我們的本分,我父親從小就教導我,為人一世最重要的便是忠君。」

  太后欣慰的點了點頭道:「鎮國公的教導總沒錯的。」

  說罷,又捏了捏眉心道:「眼看就晌午了,你留在慈寧宮用了午膳再走吧,哀家乏了,要回寢殿休息一下。」

  看吧,這就是治好她病的好處,從前別說跟她閒話這麼久,便是有事都恨不得趕緊說,說完讓她趕緊滾。

  現下都留她在宮中用膳了,可見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從前她一味的提防,只因為太后和皇上從來對自己忌憚和找茬,自己才一味的對抗,可經過這件事,她忽然茅塞頓開,何必跟強權對著幹呢,不如把他們化為己用,總是沒錯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再不濟也比多個敵人強。

  她趕緊起身謙遜的恭送太后,緊接著便被宮女領去了偏殿用膳。

  她看著一桌子珍饈,心中想的卻是另一樁事。

  宮女站在一旁像平日裡伺候太后一般來伺候她。

  陸安錦吃了兩口便狀似若無其事的問道:「最近太后可有哪裡特別不舒服嗎?」

  宮女如實答道:「只是夜不安寢,其他的倒沒有。」

  陸安錦點了點頭,「皇子們都急壞了吧?一定都來給太后她老人家問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