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五日時間

  御林軍將陸安錦雙手背到身後用繩綁住,一路壓向正院。

  出了門後陸安錦才發現太后所住的正院之處,不知為何,太醫竟是跪了一地,一個個的臉色慘白,仿佛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陸安錦心底咯噔一聲,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瀰漫。

  今日……她只怕是中計了。

  果不其然,當陸安錦被壓進正院之時,就見皇帝猛然回頭,雙目一片赤紅,惡狠狠的看著她,「陸安錦,你可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陸家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帝的身子正好蓋住太后的面容,陸安錦什麼都看不到,但皇帝的反應卻叫陸安錦心下微沉,迷茫道,「臣婦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皇帝臉色陰沉,「在你前來給太后醫治不過幾刻鐘,太后竟是突然昏迷,並且無論何種方法都喚不醒,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你還敢說你不明白!」

  陸安錦的心在這一刻驟然沉入谷底。

  「皇上,臣婦並非愚蠢之人。」她連忙抬頭,聲音染上急切。

  這個時候沉著冷靜都無用,真正有用的是要讓皇上相信她。

  她若是還維持著平日裡面的那副冷靜姿態,只怕是要叫皇上疑心更為深重,而且還會因此連累到陸家和姬晏禮。

  「臣婦若是真的想害太后,又怎麼會將自己也給陷入其中?臣婦絕不會蠢到對太后下手!更何況如今因為太后的緣故,臣婦備受重視,臣婦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太后娘娘出事!」

  皇帝怒氣正盛,但身為君王,他卻也不是毫無理智的。

  陸安錦的話句句有理,但他心中的懷疑不會就此打消,只是沉著臉,「朕不管你意欲何為,也不管究竟是否有人陷害於你,不可否認的是太后,的確是在你為她診治之後才昏迷的。」

  「想要洗清你身上的罪孽,那就給朕一個滿意的真相!還有,你最好祈禱太后不會有事,否則,謀害太后之罪,無論是你還是你的九族,都無法承擔得起!」

  「請皇上給臣婦七日時間!」陸安錦跪倒在地,「七日內,臣婦一定會查清楚背後真正對太后下毒手之人,並且在這七日,太后娘娘定不會有事!」

  「七日,朕沒那麼多耐心。」皇帝撇開眼,聲音沉冷,「只給你五日,若是五日內你查不出真相,或是太后有事,那麼……你陸家九族都得為此付出代價!」

  「多謝皇上。」陸安錦額頭溢出冷汗,順著皇帝的話,朝著地上磕了個頭。

  這一次背後之人不僅是要置她於死地,更是要將陸家九族和姬晏禮全部都拖下水,可當真是天大的計劃和陰謀。

  能在皇宮中下手的人,必然是宮中之人,宮外的人即便有通天的手段,手也絕不可能伸得如此之長,更不可能對太后下手。

  片刻後,皇帝拂袖而去,其他的太醫也紛紛散開,一群宮妃看向陸安錦的眼神里藏著各種情緒。

  陸安錦不在意那些眼神里藏著的究竟是嘲諷還是希洛,亦或者是可憐,她如今真正在意的,是太后的身子。

  御林軍被皇帝安插在太后宮中,緊緊的盯著陸安錦,這是直白的軟禁。

  陸安錦給太后診脈後發現,原本脈象只是有些虛弱的太后如今卻尤為紊亂,隱約間還有一絲散脈的症狀。

  散脈,便是脈相已經渙散,元氣亦是不清,這分明是命不久矣的脈象。

  陸安錦心思凝重的將手收了回來,此時無名也被御林軍放進太后寢宮之中,她一向冷漠,此時卻也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夫人,現在怎麼辦?」

  心裡著急,無名面上卻沒有過多的波動,她這些年來臉色總是冷冰冰的模樣,想要做再多情緒也做不出來了。

  「你將消息先傳出去。」陸安錦抿了抿略微蒼白的唇瓣,這麼一通下來她才發現腹部不知何時竟然瀰漫起一陣細微的疼痛。

  艱難的扶著凸起的腹部,陸安錦撐著床榻起身,「皇上雖然是在軟禁我,但是卻並未軟禁你,如今最好的方法,是你先將消息傳出去。」

  「此事在背後主導之人,真正想要針對的未必是我,所以,你且先出去將此事告知爺,到時候他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好。」無名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正如陸安錦所說,皇帝雖然是在變相的軟禁她,但是卻沒有讓人阻止無名離開,顯然是知道陸安錦必然會尋求姬晏禮的幫助。

  想來皇帝也並非真正懷疑與她,只不過真正靠近太后的人明面上只有她,若是太后當真就這麼死了,她陸家九族,那就都是給太后陪葬的家族了。

  想到此處,陸安錦憂心忡忡的抬眼望向木窗外已經暗下的天色,「只希望無名的消息能夠傳得快一些……」

  直至夜色籠罩整座城池,無名才終於趕回陸家,姬晏禮早已得知消息,眼看無名終於回來,他面色微沉道,「究竟怎麼回事?」

  無名沒有隱瞞,把在宮裡的事情全部告知姬晏禮,姬晏禮聽的心思沉重,「皇上既然沒有阻止你出來,那你就繼續回宮裡照顧夫人。」

  「想必你出來的事情已經被許多人知道,皇上也必然派了人守在暗處,你不回宮裡,你的命是保不住的。」

  「是。」無名點頭離開。

  陸江榮和程知婉急的團團轉,「此事必然是有人在背後陷害!錦兒絕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她這般懂事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怎麼會害太后娘娘!」

  「你先別著急。」程知婉心裡雖然也著急,但瞧著陸江榮這般模樣,她還是只得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將目光落到姬晏禮身上。

  「晏禮,你看此事究竟該如何是好?能夠進入太后寢宮的人寥寥,明面上又只有安錦一人接觸過太后,如何才能查得清背後真正動手之人?」

  姬晏禮沒有說話,指腹緊緊的扣著桌面,臉色沉的幾乎能滴出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