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見到了

  翌日,涼風習習,陸安錦正在研製藥材之時又有拜帖遞來,只不過這一次遞來拜帖的不是柳夫人,而是黃夫人。

  黃夫人乃是宮中黃將軍之妻,黃將軍一直鎮守邊關,因此黃夫人常年孤獨,時不時的便會前往皇宮與太后聊聊天。

  因著對黃家的虧欠,就連皇上也對黃家之人額外好一些,所以這拜帖還當真推不得,陸安錦也便讓人接了下來。

  黃夫人時常舉辦宴會,家底豐厚的她也根本不拘泥於這些銀兩,此番設宴更是定在了京中最貴的酒樓。

  「小姐。」梨香有些擔憂,「那柳夫人一直都在纏著您,這一次宴會該不會也有柳夫人吧?」

  黃夫人與她根本不熟,而姬晏禮在外是個陰狠毒辣的閹人九千歲,莫說是這些身份貴重的大臣了,就連尋常百姓提起難處之時,言語裡都會帶著一絲鄙夷。

  「此次遞來的拜貼,只怕就是柳夫人的主意。」陸安錦輕撫著凸起的腹部,微微打了個哈欠,「不必在意,既然已經收下,那便見招拆招。」

  「是。」梨香只得點頭,只是在與墨月閒談之時,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擔憂告知於他,墨月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將此事稟告姬晏禮。

  姬晏禮派了一名女子跟在陸安錦身邊,陸安錦只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細細的打量了好幾眼後那女子皺了皺眉。

  「夫人,屬下是無名。」

  就這冷冰冰到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便叫陸安錦明了,「有你跟著,我總歸放心一些。」

  「是。」無名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還是毫無情緒表露,陸安錦暗嘆,不愧是姬晏禮的手下,她初識姬晏禮之時姬晏禮倒還真是這般冷漠無情的樣子。

  如今倒是改變許多,不似從前一般如閻羅,反倒是更像個真正有血有肉有情緒的男子了。

  幾日後,陸安錦前往黃夫人設宴之地,黃夫人也知曉各個夫人身份尊貴,所以還特意定了這酒樓里最高的位置。

  陸安錦抵達之時已是有不少夫人正在三三兩兩的侃侃而談,瞧這模樣看來各個夫人之間倒是頗為熟捻。

  她坐在一旁粘起桌上的糕點就放入嘴中輕輕咀嚼,儘管無人理會她也不在意,直至片刻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陸安錦才微微抬頭。

  「姬夫人,又見到您了。」

  來人正是柳夫人。

  「柳夫人安好。」陸安錦淡淡一笑,扶著凸起的腹部起身。

  「自然是極好的。」柳夫人面上帶著燦爛的笑意走到陸安錦面前,不由分說的握住陸安錦的掌心,「我就想著在宴會裡也沒我熟悉的人,本不想來的,可一聽黃夫人還請了您,那我哪能不來?」

  她說的認真,陸安錦卻沒往心裡去,將手抽了回來後臉上的笑更淡了些,柳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讓她有些心煩,「柳夫人有話不妨直說,我並非拐彎抹角之人,柳夫人你的心思我雖猜不到太多,卻也知道應是與您腹中孩子有關吧?」

  柳夫人臉上燦爛的笑意一頓,微微垂下頭去,「姬夫人果然聰明,我的確有一事相求,只是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知曉,不知您可否借一步說話?」

  站在陸安錦身後的無名眸光微眯,直勾勾的盯著柳夫人。

  一股莫名的寒意叫柳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偏頭一瞧便見無名眼中都是警惕,不由苦笑了聲。

  「姬夫人放心,這裡有這麼多夫人在場,您又是大名鼎鼎的九千歲之妻,即便我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對您動手啊。」

  「走吧。」陸安錦說著便率先往屏風後面走去。

  柳夫人面露激動,緊隨著陸安錦的步伐便走入屏風之中,同時柳夫人的婢女在外頭守著。

  「姬夫人,我知道您的秘密。」

  走入屏風的下一刻,柳夫人悠悠開口,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聲音里也聽不出來有其他意味,仿佛只是隨口一句。

  陸安錦眉梢一挑,紅唇划起淺淺弧度,「所以柳夫人知道我什麼秘密?又想用我的秘密來與我交換什麼?」

  「您的秘密……那便是您腹中的孩子。」柳夫人面上淡定,但實際上袖子裡的拳頭早已捏盡,「我知道您腹中的孩子……就是九千歲的!」

  陸安錦眸光一寒,袖口裡藏著的匕首幾乎是在瞬間滑落到掌心裡。

  她沒有露出破綻,只是裝傻般的眨了眨纖長的羽睫,「柳夫人應該知道我夫君只是個閹人,所有人都說我是讓他遭受了莫大的侮辱,才一再懷上身孕,怎麼柳夫人就這般篤定?」

  瞧著陸安錦與方才無二樣的面容,柳夫人心裡卻有些滲得慌,忍不住往後倒退半步,緊張的咽了咽嘴裡的唾沫。

  越是平淡無波,隱藏在這之下的才越是狂風暴雨,生怕陸安錦會翻臉不認人,柳夫人不敢在拐彎抹角,連忙道,「九千歲愛妻的模樣根本不是假的。」

  她緊張的連呼吸都在加快,剛才還帶笑的美目,如今卻充滿警惕。

  「更何況他人只道九千歲是為了地位才把您送到他人的床榻之上,讓您懷上身孕,可我私下派人打探過,九千歲分明將您看成了掌上珠。」

  「莫說是別的,就說是他的地位也不會將一個女子看得如此之重,旁人怕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敢接受他送來的女人?」

  這柳夫人倒也是個聰明的,只通過蛛絲馬跡就能判斷出這些。

  陸安錦指尖緊了緊,家長心裡的匕首藏得更深了些,「所以柳夫人是想說什麼?是要以此威脅我?」

  「不敢!」柳夫人連忙搖頭,「莫說是九千歲了,就連您背後的陸家,我也惹不起,所以我無意與您作對,只求您幫幫我!」

  話音剛落,柳夫人竟是雙手一掀裙擺,直愣愣的朝著陸安錦跪了下來。

  只是在下跪的剎那間,她柔弱的手指還是向前拖了一下,沒有讓腹部受到任何傷害。

  這突然而來的舉動叫陸安錦眉頭輕壓,不解問道,「柳夫人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