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絕境艨艟

  這時場上的陳全生突然加緊了進攻,一陣急攻之後,他的十八殘影突然停頓,九殘影呼之欲出。

  而就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費騰十八殘影中的一個,突然縱身向前,對著陳全生兩個殘影之間的空白處,胡亂地揮了一爪。

  「噗!」

  血光迸濺!

  所有殘影消失,陳全生雙手捂著脖子,在台上踉蹌了幾步。他看了費騰一眼,想說一句話,但嘴還沒等張開,自己便倒在了台上。

  他的雙手無力地攤開,鮮血如噴泉一般,從脖頸的傷口處射向天空。

  很快,鮮血泄了噴射的力道,開始一股一股地向外流淌。他的脖子上有幾道抓痕,其中最深的一道,劃開了動脈和咽喉。

  「於校長,這也是意外。沒事兒吧!?」

  費騰悠閒又平靜地問著。

  「沒事。」

  於翔的回答也很平靜。

  費騰用手指蘸了一點陳全生的鮮血,又在那幅畫上也寫上了陳全生三個字。

  「美女,抬下去吧,今晚再給你們加個菜。」

  此時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一個還沒參加過百花大考的武館生,竟然正面擊殺了六級巔峰的武者。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費騰。費騰則是平靜地看著校工上台收屍。

  費騰的平靜,讓場內所有人都感到莫名的恐懼。

  「我有兩個兒子,黃世還有一個弟弟,叫黃界。比他小一歲。」

  黃岩峰慢慢地走到費騰面前,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但每走一步,腳下的青石方磚便碎裂一塊。

  「我不用再練小號,因為我們家的小號一直比大號要優秀。

  兩年前黃界就破格考上進了百花宗,去年就進了豐都百強榜。黃界就是豐都近百年以來,天賦最高的武者。

  黃世就不一樣了,他天賦一般,性格頑劣,剛才那個已不是他殺的第一個武館生了。

  我知道你殺黃世是為了剛剛死的武館生報仇。

  但你不知道的是,武館生都是窮鬼,他們的家往上查三輩要麼都是窮鬼,要麼就是死人。

  所以,武館生就該死。窮鬼就該死。每年的逃殺節,就是為了多清除一些像你們這樣,蟲子一般的窮鬼。

  豐都的官員倒是常說,眾鬼平等。

  你們是不是當真了?真信了?別傻了,窮就是窮,賤就是賤。你們這幫窮鬼,一輩子翻不了身,永遠都是最下賤的蟲子。

  我從來沒聽說,踩死一隻蟲子,還要我們去抵命的。」

  黃岩峰說完這句的同時,一腳已把平台踏出了一個深坑。

  「哎喲我去!沒想到你這個老王八蛋,還是個雙黃蛋。看來黃世死得不冤,有這樣的爹,他早晚得讓人打死。

  你那個小號也不咋地,本事越大禍害越大。下回見面,我把他的心也掏了。

  你別死,你不是有錢嗎?你多生幾個,我多掏幾個,反正有錢人,不用長心。」

  論打嘴炮,一百個黃岩峰也打不過半個費騰,他被氣得雙眼血紅,渾身顫抖。

  突然他把氣息攀升到頂點,竟然是七級小成的境界。

  「死吧!」

  黃岩峰再不廢話,抬起右肘支於身前。

  七級鬼武的實力絕不是開玩笑的,黃岩峰只是這起手一下,便將十步外費騰的脾臟震碎了。

  黃岩峰向後抬起左腳,作勢憑空蹬踏。

  而費騰這邊想跑都跑不掉了,因為此時他身體的左右和後方,似乎憑空生出了無形的氣牆,把費騰夾在中間,根本逃不開。

  「絕境艨艟!」

  黃岩峰忽然暴喝一聲,身體已憑空射出。

  這七級武者使盡全力的終極絕招,要是真給費騰撞上,不誇張地說,應該是碎成骨粉了。

  但就在這時,費騰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銅牌,擋在了身前。

  黃岩峰剛使出全力,卻看到費騰把一塊小銅牌支到了他的面前。

  「啊!」

  黃岩峰只是瞄了一眼,便立即收了攻勢。

  此時黃岩峰距費騰已不到兩步的距離,他雖然止住了攻勢,但絕境艨艟的餘威,卻還是將費騰震出了數米。

  費騰倒地,連吐了數口鮮血。但他還是高高舉著牌子,不敢放下。

  黃岩峰又仔細看了看那塊小銅牌,然後長嘆一聲,轉身下台。他走到校長於翔的身邊低語了幾句,便離開了演武場。

  因為銅牌只有一個鵝蛋大小,所以場下的師生都看不清,那牌子上寫了什麼。

  費騰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艱難地起身,他把銅牌又收進口袋。心想看看下一個上來是誰,要是感覺打不過,就直接亮牌子。

  此時,費騰的心裡對顏依生出了幾分感激。

  「小伙子,你很好!」

  於翔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費騰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校長,我不能一直這麼打下去吧,那是不是有點玩兒賴了?」

  費騰轉過身,面對著於翔說道。

  「當然不會,我是最後一個。」

  於翔淡淡地說著,同時一揮手,平台四周所有的擴音話筒,全部粉碎。

  費騰一聽,臉色大變,他想都沒想,直接伸手去掏腰牌。

  可當他把手伸進口袋時,他傻了。幾秒鐘前他剛剛放進去的王府腰牌,竟然消失了。

  費騰不可置信地又在所有的口袋裡翻找一遍,根本沒有。

  忽然他抬頭看向於翔,卻見於翔正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是你!?」

  費騰狠狠地問道。

  於翔故作無辜,

  「我?我怎麼了?」

  「剛剛你偷了我的腰牌。」

  「什麼腰牌?」

  「豐都王府的腰牌,我現在是豐都王府的客卿。」

  於翔聽到此話,滿臉驚訝,

  「恭喜呀,你這麼年輕就成了王府客卿,真是前途無量啊。那……證據呢?」

  費騰憋得滿臉通紅,突然他想轉頭喊台下的顏依為他作證。

  但他只是剛剛轉頭,卻見平台四周忽然升起了數米高的氣簾。

  這四面巨大的氣簾,憑空而立,如豎立起的水幕,波光漫擺,隔絕了所有的視線與聲音。

  「費騰,這招叫『天塹』。你出不去,外面也進不來。今天,這天塹就是你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