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答的我已答,你要麼給我一個痛快,要麼我們結拜為異性兄弟,你加入落鵬山。」飛舟上,當最後一個問題解完,鵬天青如是道。
李青已顯露自家底細,怎會和一個吞食半個星辰生靈之輩結拜,況且,這鵬天青還有一個族兄鵬天雲在外,對方配合解答問題,不過求一線生機罷了。
李青揮手將鵬天青斬殺,取其道心。
陰神死後,道心皆可取出,不過無法長久,被修士觀悟一次,道心便會潰散,帶著仙種的道心,方可永久維持。
李青把玩著手中一團光暈物,忖道:「在太玄界,每一顆道心,估摸都是大價值。」
「在戰鬥中保存其他陰神的道心,並不容易。」
借他人道心,去異求同,可增加對道的理解,此為修行捷徑,比自身閉關悟法或辛苦尋覓機緣,可要輕鬆太多。
星辰仙墟環境特殊,倒無這種風氣,陰神大戰都少見。
鵬天青的道心,為噬靈,故而他之前以東川星的生靈為食,與李青不合,不過可留其道心備用。
李青總結與鵬天青的對話,收穫不菲。
落幽印的存在,讓李青看到隱藏自生仙種的可能,前提是他收集足夠多的類似法門,取其精華,推衍出新法。
他越想越覺得這種法門不對勁,仙種實在太貴重,連至尊都在大爭,誰得了都不會老實上交,法門必定有缺陷,方不會脫離老怪物們的掌控。
此外,李青對星辰仙墟的總體局勢有清晰了解,且借鵬天青之口,知道這批太玄陰神中,不乏走通因果道、殺戮道的修士。
似鵬天青兄長鵬天雲,就為殺戮道生靈。
李青心中有行王霸之道取鵬天雲道心的念頭,不過得慢慢計劃,若是能遇上陰神中期或洞虛境的殺戮道生靈,自然最好。
毀屍滅跡後,李青想到那批盧險國凡人看到鵬天青所揍,索性將那一皇城剩餘人族皆搬入仙遺舊地。
數日後,一切處置妥當,顧飛鷹言道:「師父,我們現在去哪,虛無之城如今被玄古教七宗掌控,陰陽道場、朱厭墓怕都不好進。」
「無礙,如今的星辰仙墟,哪都可以去,打不過,逃命無問題。」李青悠然道:「不過,現還有幾個地方要去觀一眼。」
李青陰陽、形相變化之術齊用,化為鵬天青模樣,又以此形相在東川星繞飛一圈,嚇得東川星生靈顫抖不已。
「記住,我現在是鵬天青,出身太玄界落鵬山。」
離開東川星,李青先去附近的廣羅星空,當年他在這裡悟禁界道,如今這裡基本荒蕪,坊市僅有幾個元嬰在。
然後,李青又花五年時間逛了一遍天南星域的幾個昔年陰神宗門。
這些宗門,徹底破敗了,門庭被毀,甚至有太玄陰神立下傀儡道統,以傀儡道統搜尋仙種。
許多星辰生靈,徹底絕跡。
太玄陰神過界,確實星辰仙墟生靈的劫。
「同為人族,這些高高在上的太玄陰神,為何屢次屠殺凡人,師父,弟子不解。」在一個星辰路過,鳴薇見該生靈絕跡,不忍道。
「許是報復,」李青隨口道:「獵月決戰,有不少宗門的長輩,被獵月斬殺,再者,行屠殺之舉的,可能是其他族生靈。」
「有機會,我當要將所有太玄陰神斬殺在星空!」鳴薇發狠道。
……
出無法秘境第七年,李青進入群北星域。
這幾年,他幾次感知到陰神氣息,不過雙方都主動避開,並未碰面。
太玄陰神,各自也為競爭對手,有機會,互相下陰招很常見。
又過一年,李青抵臨雙靈島之外。
整個星空的氛圍無比壓抑,本土修士活動跡象極少,但雙靈島十分熱鬧。
李青聯想到雙靈島只能允許元嬰修為顯化的限制,倒覺很正常。
他以昔年林浮生之貌,踏入雙靈島。
不過,李青上島後,一見島中情況,還是訝然:「此島竟成了星辰仙墟修士反抗太玄陰神的大本營!」
很多在星空被滅的陰神道統,在雙靈島都新立了門庭,門庭雖破,但香火還在。
而且,喬安以虛實道強化過島上的虛實之力,便是李青,如今也無法在島上以虛入實,展露洞虛以上修為。
修士上島後修為被限制在元嬰後期,太玄陰神自不敢入。
漂浮在雙靈島天穹的墓城,已被重建。
李青落到城中,腦中閃過一段回憶,當年在遠古戰碑中,他和喬安的家,便是在墓城,兩人當初的狀態,和陸陽如今狀態,無太多區別。
「師父,您曾在此地久居過?」鳴薇心思細膩,看出一絲端倪。
李青點頭道:「記得穆劍秋掌教吧,當年他壽盡,我便將他轉生在雙靈島,叫穆善,走的純善之道。」
安排鳴薇、顧飛鷹、陸陽自由活動,李青獨自走入善惡宗布置的善靈、惡靈洞府。
此一時,一位女娃在洞府內獨自玩耍,見到突然出現的李青,也不懼,笑道:「仙長好。」
女娃為新一代的善靈。
李青上善天地道心,不被善靈所懼。
他將鍾禪、鍾櫻放出。
一見鍾禪,女娃呆了,不禁道:「哥哥?」
仲櫻笑道:「芽兒,你怎不認得我們了,這是我哥哥,也是你哥哥,我是櫻子啊。」
「櫻子?」女娃摸了摸頭,認不出。
「仙長,幫幫芽兒,當初我們一起被煉成善靈、惡靈。」仲櫻祈求道。
叫芽兒的女娃,李青也認得,更認得她親哥哥,女娃經歷與仲櫻兄妹差不多。
李青雙眸展露善惡道氣息,一道法力打入芽兒體內。
芽兒瞬間記起仲櫻,開心道:「記得了記得了,你是櫻子,你是仲禪哥哥!」
三個人玩鬧一團。
李青在洞府內打坐五年,未管仲禪之事,仲禪便自己破開了善惡障,且身邊多了一對殘破真靈。
一個叫冷芽,一個叫冷寒。
李青道:「你可以溫養之法,將二人真靈修補好,狀態應該和你們未復生一樣。」
仲禪點頭:「他們若願轉生,我便送其轉生,不願的話,便和我們一起吧,都是苦命人。」
又七年,李青完成善惡道的補道。
……
與此同時,雙靈島,一場入侵戰鬥剛剛結束。
鳴薇、顧飛鷹、陸陽沐血立於戰場之中,自十二年前被李青放養後,三人便與島上修士打成一片。
鳴薇以法力清理地上屍體,冷道:「雙靈島為我星辰仙墟修士最後一片淨土,可太玄生靈,竟還不願放過。」
「讓他們儘管來吧,我們的血很足,流不盡的。」旁邊一位身著太上情宗弟子服的修士輕哼。
「哪怕現在再苦,只要將來星空走出一位尊者,自可掃盡太玄陰神。」
鳴薇頓了頓,她已知星辰仙墟的路斷了,不過星空出一位尊者,是這批修士堅持鬥爭的信念,她不願道明事實,將這信念捅破。
正當時,顧飛鷹接過一道訊令,道:「師父已出關,讓我們集合,要離開了。」
片刻後,鳴薇、顧飛鷹、陸陽出現在李青身前。
鳴薇道著這十二年的經歷:「師父,我們見到穆掌教的轉世身穆善了,他如今盡破道心障,為雙靈島之主。」
「我們與一些其他道統的修士相交,認識一批人,這些修士過的很艱難,原本的道統被滅,只能在這立下破舊新庭,雖然太玄陰神不敢入島,但一直有派元嬰入侵雙靈島。」
「這些年,我和師兄參加了一些抵抗戰鬥,並且加入一個叫劫盟的組織。」
「雙靈島修士傷亡很大,好在各宗資源充足,且自備小界培養弟子,能源源不斷培養新的元嬰,但這種戰鬥毫無意義,侵入雙靈島的生靈,也為星空本土生靈,只是被太玄陰神奴役。」
「劫盟中,一些盡破道心障修士想求陰神,但因虛無之城、朱厭墓一帶被封鎖,無法去。」
「星空生靈,都在等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尊者救世主。」
鳴薇神色低落。
「好好修煉,不用低落,待我成就陰神中期,將道路走盡,會讓這諸神過界,變成諸神黃昏。」李青沉聲道。
「至少,玄古教七宗會迎來諸神黃昏,同時解開這朱厭墓之限。」
鳴薇聞之一頓,師父雖然很強大,但她不確定師父真有這個實力。
太玄陰神很多,最低都為陰神中期,陰神後期更不少。
一個人如何能與諸神為敵。
「師妹,還有我們啊,」顧飛鷹笑道:「我們都為至法洞虛,能出大力。」
隨之,李青帶幾弟子離開雙靈島,善惡道已補,現在可將剩餘幾道安排。
……
三年後,蒙語星域。
一片星空下,兩道恐怖身影在鬥法,龐大的陰神氣息,讓附近能感應的生靈,顫抖不已。
劍影橫貫星河,神光侵擾虛空。
兩身影連斗八天八夜,各自法力不濟時,方才分開。
一人道:「周威,你何必與我苦苦纏鬥,我兩族恩怨,一時根本解不清,既入星辰界,還是尋仙種為重。」
周威冷笑:「尋仙種看機緣,且自有我師兄負責,我的任務,便是斬你這個黎族子,黎幽,受死吧!」
周威再度攻上。
「再斗也無用。」黎幽輕哼,聚起神通,轟擊周威。
就在這時,一頭遮天蔽日的鵬鳥,跨越星河而來,有法力自其雙翼傾瀉而出,直接攻向周威。
鵬鳥高喝:「周威,你上次斷我一翼,害我修養六十年,今日受死吧!」
周威、黎幽皆被突然闖入的鵬鳥嚇一跳,就欲散開互攻的法力。
鵬鳥繼續道:「黎幽道友,在下落鵬山,鵬天青,與這周威有死仇,不必遲疑,一起聯手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