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二十二年

  李青閉關重修法靈挪影，一轉九年過去，終於將法靈修回。

  這日，又到五十年一次的宗門大比。

  大比轉瞬結束，白謙來到琉光島，訝然道：「師叔怎未參加大比，大弟子之位已被取消。」

  「沒所謂，過些年我要外出尋結嬰機緣，大弟子身份於我無用處，倒不如給下面師弟妹讓位置。」李青隨意道。

  「原如此。」白謙恍然，他倒未想李青要去陰陽空嶼那等聞所未聞之地，只以為李青到九域洲遊歷。

  「對了，得上次魚龍爭符之故，呂師兄、卓師兄、師師兄，均已湊夠八個小功，這幾年已結嬰，加上師叔，此次空出四個大弟子名額。」

  白謙喜道：「我有幸奪得一大弟子名額，排在最末，還有，韋昌行師兄，也已結嬰。」

  李青感慨道：「那你該借大弟子之位這一百年，多積攢功勞，或結嬰有望。」

  這些師兄個個結嬰，將來李青結嬰回返長生天澤，再能相見。

  「是極，」白謙笑道：「多虧師叔照顧，上次論劍，我計有三個小功。」

  「不過。」

  白謙又道：「只中域之事論定後，如今積攢功勞，不如往年那般容易，黃泉宗當下也不搞事，九域洲將迎來幾百年的和平期。」

  「最好撈功勞之處，還得為下一次天地靈穴出世，根據宗門消息，兩百年內，將再有兩口天地靈穴出世。」

  「下次天地靈穴，將不會有大爭，估計直接會被剩下兩仙宗占據。」

  送離白謙，李青繼續祭煉法劍。

  五年後，李青將近四百柄飛劍悉數祭煉。

  他又感知一翻以法力溫養近五百年的玄器劍胚：「最多不過十年，我這柄玄器飛劍，將會出世。」

  李青雖有幾件玄器，如聚魔棺、流螢金剛杵、地靈鼎、尊魂幡、散華衣，但趁手攻擊性玄器，一件也無。

  玄器飛劍若成，可極大增強戰力。

  隨之，李青出琉光島，抵傳法閣，請教何執事兌換小神通。

  何正清道：「那陰陽空嶼，留存一些勢力，對來自陰陽二界的仙宗弟子，極不友好，你當小心為上。」

  「你可擇一門千面寶鑑，此術專為易容神通，非尋常遮掩道術可比，一旦習得，元嬰當瞧不破伱真身，出門在外，學此一術，殺人奪寶跑路，均為不俗。」

  李青：「……」

  未曾想何執事，有此腹黑一面。

  既如此，李青便以最後一小功，換取千面寶鑑，並提前支取一門元嬰境修煉功法，名真凰水經。

  白蓮仙宗向來不在功法上卡弟子，只要有充足理由便可。

  李青當初進門時，未提前支取金丹真靈法，全因無理由。

  是夜。

  琉光島。

  「如今雜事具已處置妥當，此外，我尚有三法需修習，千絕法引、龜息九靈訣、千面寶鑑。」

  「再者，便是昔年翻山嶺所得的一門上古陣法，黃曲銘列陣，需研磨。」

  求道一路，單修法便已不易，再修陣，更難上加難，李青壽元悠長，研磨陣道都無多少時間。

  白蓮仙宗陣道宗師，基本不善鬥法，也不學神通。

  接下兩年，李青嘗試修習龜息九靈訣，一度進入假死，那種狀態，頗為玄妙，與他返老還童之時，稍有相似。

  李青只沉眠半年，便被一宗門執事上島打斷，該執事手持李青已滅命燈，以為李青已死。

  執事道：「沉眠假死超過半年，以真靈氣息點燃的命燈，就會熄滅，若想命燈不滅，需切割一縷真靈，放入命燈，你可需如此？」

  李青自然拒絕，切割一縷真靈，交由外人，會受制於人，宗門對此無強制要求。

  宗門製作命燈，僅為保護真傳，確認真傳生死，非限制真傳。

  嘗試過龜息沉眠，李青更覺此法為雞肋，除非避生死大敵，否則沉眠完全是浪費壽元，將壽元慢慢轉變為底蘊，方為穩妥之念。

  哪怕啥也不做，純將壽元用於玩樂，也比沉眠好。

  ……

  春去秋來，又是五年而過。

  距離三十年一次的極天罡風外擴，已不需多久。

  李青正準備出長生天澤時，九重幽池一次變故，臨時打亂李青計劃。

  黑蛟從沉眠中甦醒，已到壽盡之際。

  幽池第四重。

  英子、魚妖美姬在側，黑蛟懨懨趴在水面。

  「我敖元英明一世，送走兩代英子，今未想到也被英子送走，當真難過。」黑蛟嘆著氣，但臉上無一絲悲傷之色。

  英子輕吠幾聲回應。

  「之前，你言有長生之法，是如何想的？」李青問道。

  黑蛟精神一振，正色道：「我想修天魔道，還望老爺助我。」

  天魔道……李青頓了頓，笑道：「此倒是好辦法，天魔壽元悠長，幾可算不死不滅，只是天魔最後會意識迷失，淪為殺戮機器，非原我意識上的長生。」

  「此倒不虞，」黑蛟回道，「老爺今後定可成長為仙道大能，隨著修為漸長，幫我穩定意識，該不難，屆時，我或可重塑肉身，再求仙道。」

  「即便我將來意識迷失，老爺會天魔解印，也可將我控制，我不至於真成殺戮機器。」

  「你倒想得周到。」李青點頭。

  黑蛟又道：「老爺有那聚魔棺，待我壽盡，可將我蛟屍放入聚魔棺，養成游屍，我再將游屍占據，吞其游屍新生意識，化為天魔。」

  「游屍意識，其實也為我本能一種意識，於我真靈，並無危害。」

  「你可想清楚，」李青思忖道，「化天魔，有一定風險。」

  「我這些年沉眠，一直在做這方面準備，我有把握成功。」黑蛟正色回。

  黑蛟有如此決定，李青自不拒絕。

  黑蛟一旦吞蛟屍意識，再吸蛟屍，會成天魔蛟軀，自己吸自己，倒為有趣。

  黃泉宗的天魔道弟子，多不會自己吸自己，因為無人庇護其死後的真靈，提前自隕，只會被競爭對手殺死，沒時間將自我屍體養成游屍。

  旋即，黑蛟自隕性命，真靈離體。

  李青將黑蛟屍身收入鎮魔棺，鎮魔棺可化一地為假魔穴，幾十年或可養出一具金丹級游屍。

  黑蛟有白蓮仙宗金丹真靈法修煉，又得假魔穴環境，百年內沒有消散之危。

  魚龍爭符時，李青擒住兩黃泉宗弟子，一為屍魔道弟子，已被李青所斬。

  另一天魔道弟子，則被李青留下，並種下天魔解印，從其口中問的天魔修行之法，一併傳於黑蛟。

  念著，李青又將尊魂幡取出，消了祭煉聯繫，道：「此物該與你有緣，你修天魔道，倒能用得上。」

  「昔年我所擒那頭天魔，當可為你的得力打手，尊魂幡在你手，威能不小。」

  「多謝老爺。」黑蛟真靈欣喜。

  ……

  數日後，李青發了幾道訊劍，便悄無聲息離開長生天澤。

  不多時便入北海，並一路向北。

  通往陰陽空嶼的那處極天，在北海極北某處，一年後，那處極天會生成向外強罡風，並致極天往外擴，從而與陰陽空嶼接壤。

  由於李家與北海鯉部有舊怨，李青已遮掩容貌，並用上假名，化名水木。

  瀚海仙宗也在北海立宗，只這宗已徹底落寞，前些年一直被黃泉宗侵擾，如今具體情況不明。

  李青隱隱猜測，黃泉宗針對瀚海仙宗，或因昔年申屠公那事，當年瀚海仙宗因天魔解印、鎮魔棺內亂，或有一些相關信息，被如今的黃泉宗查到。

  李青如今遮掩法，瞞不住境界高深之輩，待修成千面寶鑑後，就不虞多擔心。

  今修行千面寶鑑方五年，尚未入門。

  北海內海外海，與南海並無多大區別。

  李青一路往外海飛，三個月後，穿過重重海域，抵於一處罡風牆，此便是北海極北。

  海水漫不過罡風牆，李青還能隱約感知罡風牆後的空間亂流。

  「當真玄奇，遲早有一日，我定可在空間亂流中隨意穿行。」李青心有憧憬。

  正當時。

  一道聲音忽從極天之下傳來：「在下申友，見過這位道友。」

  李青抬頭一看，只見一中年道人，自天空飛落。

  李青拱手：「水木見過道友。」

  能在此相遇，大家目的，該一樣。

  果然，只見申友問道：「道友可是要去陰陽空嶼？」

  「不錯，道友亦為？」李青點頭並反問。

  李青既然能從童真人處得知陰陽空嶼存在，總有其他人知此事。

  「是極。」

  申友笑道：「我無意從一處仙府中，探知陰陽空嶼存在，那邊不需天地靈穴，僅收集星辰靈液，便可結嬰，我特去陰陽空嶼求道。」

  「我亦是。」李青回笑。

  不難猜測，平時去往陰陽空嶼的修士，該有一些，陰陽空嶼未傳開，該是這些人去後，未得回返。

  「大家能知陰陽空嶼存在，當是緣分，除我之外，尚有兩位道友一同前往。」

  由申友帶領，李青來至附近一小島，果見還有一男一女兩修士在，均為金丹修士。

  男的名沈源，女的為薛薛，出身皆不詳。

  不過薛薛倒為一爽朗之人。

  大家萍水相逢，自有隱藏，姓名真假，亦不知。

  幾番交談，李青便與三人相熟，但互相也有戒備。

  按申友所言，幾人聚一起同行，只為安全考慮，申友言道：「陰陽空嶼一些勢力排外，我等同行，當可有個照應，共求結嬰機緣。」

  四人在此等了一年有餘，極天開始起風。

  這日，雲中忽然一聲大響，只見罡風大噪，部分罡砂罡煞直衝極天之下，接著，海面升起無盡狂風。

  築基修士遇這狂風，都要被割成碎片。

  「極天罡風開始外擴，再有半月，罡風便可衝到陰陽空嶼。」申友驚喜，與李青從宗門前輩口中得知陰陽空嶼確切存在不同，申友僅是猜測，不能確定陰陽空嶼真實存在。

  這時，李青腑中也傳出一聲劍鳴，時隔五百年，李青體內玄器劍胚，終養成玄器飛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