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道恆無為而無不為
並派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楚源拿出自創的《九霄罡氣》，傳給了這裡的這些觀主前輩。
也沒什麼需要敝帚自珍的，畢竟以後都是青城派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武功這東西，有人去練才能發揚光大。
如果創出來沒人修練，或者只有少數人修練，就是自娛自樂而已。
更何況，現在的《九霄罡氣》，只是上一版本而已。
既然叫做《九霄罡氣》，自然得需要能練到九脈才行，現在才六脈而已。
楚源決定有時間，版本更新一下，將《九霄罡氣》六脈提升到九脈。
只不過楚源現在的事情太多，沒時間去做而已。
除過此去福州府獲得的《辟邪劍譜》，需要時間研究，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借鑑的地方外。
他還答應這些觀主前輩，要自創一門可以長生的武功。
雖然他說這話，只是為了讓這些觀主前輩們，答應併入青城派，所畫的大餅而已。
這門可以長生的武功，即便真能創出來。
也要耗費無數的心血和時間，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辦到的。
不過牛皮已經吹出去了，不管能不能辦到，最起碼要做做樣子才行，尊重一些這些觀主老前輩。
還別說！
這些觀主前輩，能成為各觀觀主，記憶力都很不錯。
即便都是上了年齡的老道士，楚源講過幾遍後，他們將《九霄罡氣》的修練口訣，就基本記下來了。
至於修練……
肯定難不住，這些研究了大半輩子道經，修道多年的老道士。
眼見目的達到，這些觀主前輩，才漸漸離去。
等所有的觀主前輩，全都離開之後。
白雲觀。
靜室之中。
就只剩下了師父紫雲、師兄余滄海，以及楚源等自己人。
「什麼時候回來的？」
讓楚源在自己面前，一個空蒲團上坐下後，紫雲問楚源。
「剛回來不久，聽到松風觀中的後輩說，師父請師兄過來議事，弟子就趕過來了。」
楚源回答道。
「召集青城山所有觀主，這件事情是為師做的。」
紫雲承認。
「老道看你師兄最近一直在做這件事情，可惜並沒有什麼成效，聽說是你的主意，因此就將他們邀請到白雲觀來，誰知道他們都十分固執，幸虧，你回來得及時，成功說服了他們，不然這次恐怕又要功虧一簣了。」
隨後紫雲掃了一眼楚源道。
「師弟，師兄沒完成伱交代的事情。」
余滄海在旁邊一臉慚愧。
如果不是楚源剛好回來，親自在這群道觀觀主面前說服了他們，恐怕這次又要無疾而終。
楚源道：「師兄，這件事情不怪你，是師弟我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
一來，余滄海在這群觀主老前輩面前，輩分不高，說的話沒有什麼份量。
二來，雖然他是一派之主，但是在這些觀主前輩面前，就顯得有冒名「青城」之嫌，對他心懷排斥。
自然無論他說什麼，他們都不會同意。
「師父，這次還得謝您，這些前輩若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這件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
楚源向師父紫雲道謝道。
他紫雲弟子的身份，可是幫了他大忙。
聽那些觀主前輩的意思，師父紫雲可沒少在這些前輩面前，誇讚他這個弟子。
「你是老道弟子，既然想辦成這件事情，老道這個當師父的，自是能幫就幫。」
紫雲笑道。
他看著眼前的弟子楚源，越看越是滿意，紫雲繼續道：
「而且你這個想法，很對老道胃口，青城山雖然歷史悠久，山上道觀眾多，但是卻一盤散沙。」
「只有一個有能力、有天賦，能夠服眾的人出現，才能將青城山上的道觀聯合起來，擰成一股繩。」
「而楚源你，就是這個人……」
楚源被師父紫雲誇得有些臉紅：
「師父，我沒你說得這麼厲害。」
紫雲卻道：「可是合派青城派，這件事情不就讓你辦成了嗎？」
楚源道：「師父，這其中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紫雲目光看著楚源：「青城山自有道家祖師張道陵潛修至今，一千四百年間，你是唯一一個做到將這些道觀合於一派的，即便有運氣的成分，也是因為你這個人，換一個人肯定無法辦成這件事情。」
余滄海：……
他怎麼感覺紫雲這句話，是在說他。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紫雲說的這話極有道理。
楚源下山差不多已經一年時間了，這一年時間，他都在籌謀合派的事情。
可惜，青城山上的觀主前輩都不怎麼搭理他，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這次如果不是紫雲出手，甚至都不可能將青城山上所有道觀的觀主，召集到一個地方。
「聽說你這次下山，鬧得動靜很大，一人就擊退了五嶽劍派？」
紫雲語氣一轉。
「師父，也知道江湖武林中發生的事情？」
楚源有些意外道。
「你都讓你師兄籌謀並派了，日後這青城山上的道士，都是青城派的人，老道我能不去了解一些江湖武林的事情嗎？」
紫雲反問楚源。
聽到師父紫雲這樣說，楚源只能訕訕一笑。
「為師雖不是江湖武林之人，但是這點人脈還是有的。」
紫雲掃了楚源一眼，接著又道：
「如今你這小子，在江湖武林中，可謂是揚名天下也不為過。天下的江湖中人，都知道青城派出了一個年紀輕輕，武功就已經能夠擊敗五嶽掌門的年輕高手。」
楚源糾正道：「師父，準確說是四個，華山派掌門岳不群沒有出手，我也沒擊敗他。」
眼看自己皮了一下，師父紫雲就要發怒，楚源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師父，弟子這次下山收了一個徒弟，讓她進來拜見您？」
紫雲神色有些意外道：「你小子竟然收弟子了？這為師可要見見，讓她進來吧。」
楚源轉身對著門外喊：「非煙，進來。」
聽到楚源的叫喊，曲非煙從門外走了進來。
「徒孫曲非煙，拜見師公！」
不用楚源提醒，曲非煙進來後，立即跪在地上，朝紫雲磕頭行禮，無比機靈。
「原來是個小丫頭啊！」
看到曲非煙，紫雲神色有些意外。
他打量著眼前這小丫頭，只見其唇紅齒白，皮膚白皙，雙目如同月牙，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機靈勁。
「不錯，你這弟子沒收錯，如果你沒時間教導的話，可以讓她經常來我這白雲觀坐坐。」
紫雲稱讚一番後道。
對於楚源收的是個女弟子，他並沒有任何意見。
因為青城山大多數道觀，都不禁坤道，也有為數不少的坤道弟子。
「沒問題，以後弟子定讓她經常多來叨擾師父。」
楚源當即道。
楚源知道師父紫雲很喜歡自己，曲非煙這是被愛屋及烏了。
「起來吧，小丫頭，不用跪著，以後就把這白雲觀當自己家就是。」
看曲非煙還一直在地上跪著，紫雲當即親自伸手，將曲非煙從地上扶了起來。
「除了這個小丫頭，聽說你這次下山，還結交了一位魔教教主……」
剛剛將曲非煙從地上扶起來，紫雲突然語氣一轉，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
「師父是如何知道的？」
楚源有些驚訝。
「師弟，你不知道，現在整個江湖武林都傳遍了，嵩山派到處在宣揚，說你勾結魔教，和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乃是好友，一起結伴同行。」
余滄海也在旁邊道。
「師兄也知道了？」
楚源驚奇。
他人還沒回山，沒想到有關他的消息，倒是先一步傳回了青城山。
「應該是嵩山派所為，見不是你對手，他們便造謠說師弟你勾結魔教。」
余滄海目光陰冷，神情氣憤道。
「師父、師兄，嵩山派說我勾結魔教是假，但和東方不敗結伴同行許久，一見如故成為好友倒是真的。」
楚源對師兄余滄海和師父紫雲道。
「師弟，你應該注意下這些的。」
師兄余滄海看著楚源道。
「江湖武林不比山上，人心各異，他們如果不是你對手，就會想盡辦法打壓你，這次的嵩山派便是如此。」
余滄海接著道。
「不怕，師兄，正因為不是我對手，這嵩山派和左冷禪，才想要以這樣的法子誹我謗我……」
楚源神情平靜道。
「你也知道他們在誹你謗你，如今這件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天下人都知道了，他們怕是還有下一步計劃要對付你。」
紫雲老道看著楚源道。
青城山上不少觀主，之所以不願意合派，倒也不是排斥練武。
主要是江湖武林中，充斥著爭權奪利，這是很多道家前輩所厭倦的。
就像是現在的楚源，下山一趟，雖然打出了名氣，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捲入了江湖武林爭鬥的漩渦中。
「我不懼，師父，讓他們來。」
楚源無所謂道：「只要弟子實力足夠強，他們就奈何不了弟子。」
紫雲卻神情有些擔憂道：「你不懼，難道青城派也不懼嗎？」
「師父，青城派合派後，想要在江湖上站穩腳跟，這種爭鬥是避免不了的，只要青城派和我，展露出足夠強大的實力，震懾住他們，他們就不會再產生這樣的想法。」
楚源認真道。
江湖中，是避免不了是非的。
只要你侵犯了他人利益，沒有這件事情，也依然有下一件事情。
就算是武當派這樣的大門派，也曾經被五大派借著賀壽的名義衝上金殿，逼迫武當交出張翠山夫婦。
其目的就是為了獲得屠龍刀和倚天劍。
更何況是現在距離巔峰時期，有張三丰坐鎮武當派還差得遠的青城派！
「打鐵還需自身硬，江湖武林以實力為尊，只要弟子和青城派擁有足夠的實力，嵩山派和左冷禪自然就不敢找我們的麻煩。」
「如果他敢找，那就說明我和青城派的實力不夠強。」
楚源又道。
「也對。」
聽了楚源的話後，紫雲原本有些焦慮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
看來他這個弟子，將這其中一切因果利害，都考慮得很是清楚。
「師父、師兄，可知道我們青城派合派之後，想要在大明立足，最大的威脅是什麼？」
楚源隨後又問二人。
「五嶽劍派實力雖強，但是他們四派掌門，皆敗於師弟之手，再加上內部矛盾重重，不足為慮……」
余滄海皺眉沉思道。
「難道是武當和少林？」
紫雲脫口而出道。
武當少林！
乃是江湖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即便是他們這些不練武的道士，都聽說過武當少林的大名。
「不錯，正是武當和少林。」
楚源目光凝重，點頭頷首。
「五嶽劍派中有不少門派，都有武當少林扶持的痕跡，以他們來平衡魔教。」
「實則江湖武林中，能真正說了算的，就是武當和少林。」
說話間，楚源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原本武當和少林，是江湖上的兩強，突然有一個青城派冒出來，要分攤他們原本掌控江湖的權力，他們肯定不會願意，會想辦法對付青城派，讓青城派衰弱下去，才最符合他們的利益，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什麼時候出手。」
江湖和武林，排除掉表面上的正邪之爭，其實就是勢力和話語權力的爭奪而已。
武當派剛剛崛起時，沒少受少林寺的針對。
只不過武當派有張三丰，所以挺住了。
並且後來屠龍者成為惡龍，和少林寺一起成了江湖武林的泰山北斗。
只不過現在即將要被針對的，變成了青城派而已。
正好左冷禪的宣揚，給了武當和少林，針對青城派和自己的藉口。
「師弟，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余滄海皺眉道。
經過楚源的一番分析，他覺得楚源說得有道理。
可是隨即又擔心起來，那可是少林和武當啊！
門派中均出過武道宗師，屹立江湖千百年的頂尖大派。
「沒辦法，師兄，這是我們青城派必須經歷的，只有在爭鬥中勝出，我們青城派才能真正在江湖上站起來。」
楚源道。
「楚源說得沒錯，除非青城派放棄發展，不然這關我們必須得闖過去。」
研究道經一輩子，修道幾十年的紫雲老道道。
他通讀道經，知道在先秦時道家崇尚無為之道。
但是在紫雲看來，所謂的無為，更像是順勢利導的無不為。
《道德經》中也有原文：「道恆無為而無不為。」
如果什麼事情都無為，那將所有事務都放棄，任其發展就行了。
「現在別無他法，只希望武當和少林動手的時間遲些，讓我們青城派實力得以發展。」
楚源道。
一個門派的發展和崛起！
個人在其中雖然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是門派也要跟上發展才行。
幸好，剛剛他說服了青城山上，其他道觀的那些觀主前輩，順利完成合派。
這讓青城派的底蘊，一下子提升一大截。
也有了對抗武當和少林的底氣。
……
之後。
楚源、余滄海帶著曲非煙、林平之、餘人彥一起辭別紫雲，回了松風觀。
此時已經是日暮之時，血紅的夕陽，就懸在西方天邊。
「師父，我住在哪裡？」
回到松風觀後，時間已經不早，大家先去膳堂用了晚飯後，大家各自準備回去，剛剛回到門派的曲非煙無處可去，她問楚源。
「我們松風觀中幾乎都是乾道，沒有坤道，讓她跟其他弟子住在一起不方便。」
余滄海聽到曲非煙的話道。
「師伯意思是？」
曲非煙問余滄海。
「你師父自己住了一個小院，他那院子裡還有幾間空閒的房間，你從中挑選一間，跟你師父住一個院子吧。」
余滄海道。
「這樣也可以。」
楚源答應。
曲非煙只是一個五歲女童，讓他跟自己住一個院子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師妹，我明天來找你玩。」
林平之看曲非煙的神情有些依依不捨，他對曲非煙道。
他也不是喜歡曲非煙，年齡還小的他，心中並沒有男女之情，只是因為曲非煙在福威鏢局住了一段時間，兩個人最為熟悉，他將曲非煙當作妹妹而已。
「走吧，師弟，師叔和師妹一路奔波，讓他們早點休息。」
林平之卻被餘人彥帶走了。
眾人分道揚鑣。
楚源帶著曲非煙，回了自己闊別近一年時間的小院。
推開小院門扉，院子裡依然整齊乾淨，和他離開時一樣。
沒有看到茂盛的雜草，楚源推開自己的房間，也沒在房間裡發現蛛網灰塵。
可以看得出來，在他離開松風觀的時間，應該有人在幫他打掃院子和房間。
「非煙，為師住在北廂房，這院子裡的其他房間都是空著的，你自己選一間住下就是了。」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全黑，楚源用火摺子點燃油燈，手掌護著搖曳燈火，走出屋子，對跟在身旁的曲非煙道。
曲非煙跟著楚源，看過小院裡剩下的兩個房間：
「師父，那我就住在你旁邊西廂房內。」
楚源道：「隨你。」
楚源正準備去找道觀中的道士，為曲非煙拿來一些被褥，洗漱用具什麼的。
「師叔！」
門外有三道身影，打著燈籠走進了院內。
「我在。」
楚源一聽，就知道是自己幾個師侄中的候人英來了。
他拿著油燈，和曲非煙一起，走到院子裡。
只見站在院子裡的來人，果然是侯人英。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十三四歲的年輕道士，他們手中抱著被褥，洗漱用具什麼的。
「師叔，剛剛聽人彥說，小師妹和師叔你住一個院子裡，想到可能正好需要這些東西，就命人拿了過來。」
侯人英笑道。
「那太好了，我正準備去找人拿呢！」
楚源高興道。
「我們拿過來了。」
候人英道。
「你們去幫小師妹把被褥鋪好……」
隨後侯人英指揮那兩個年輕道士。
很快，房間床鋪鋪好，侯人英又拿出一個包袱，正是楚源白天讓他保管的包袱。
「這包袱是師叔白天讓我拿回房間的，不過我看師叔的院子久無人居住，放在這裡不太安全，便由自己保管著，現在正好交還給您。」
侯人英道。
「麻煩你了。」
楚源道。
「不麻煩，時間不早了，師叔和小師妹早點休息。」
侯人英帶著兩個年輕道士離開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楚源和曲非煙師徒。
「油燈我給你留著，早點睡，記得晚上睡覺的時候關上門。」
楚源留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回了自己房間。
曲非煙看著楚源離開的背影，再看看這屬於自己的小房間，一時間感覺無比安心。
「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家了。」
曲非煙自言自語了一句。
躺在剛剛鋪好的木床上，小孩睡意來得很快，很快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