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害
楚源隱約記得。
曲非煙這個小丫頭，如果跟著她爺爺曲洋的話。
大概會在未來某一天，因為曲洋和他好基友劉正風，想要「金盆洗手」，執意退出江湖，過上一起吹簫彈琴，沒羞沒臊的生活，而被嵩山派所殺。
劉正風的家人也是一樣，也因此被滅了滿門。
嵩山派固然可恨，但是這兩個老頭，未免過於自我了一些。
他們沒有做錯，只是想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但卻因此讓他們的家人，也跟著蒙難。
所以他收曲非煙為徒，也是變相救了曲非煙一命。
如果曲洋非要帶著曲非煙離開，曲非煙也願意的話，他也樂得不去管這閒事。
「楚少俠說笑了，非煙能拜您為師，是非煙的福氣。」
得知楚源的身份後，曲洋這老頭立即換了一副嘴臉，訕笑著道。
他感覺依照楚源，一人一劍，擊退五嶽劍派來看，其武功絕對已經是江湖絕頂水平。
唯有自家現任教主、前任教主，抑或者少林和武當掌門，以及華山派的劍宗高人風清揚，才是其對手。
孫女曲非煙能拜他為師，乃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也就不用擔心孫女的安危了。
再說，他是魔教中人。
孫女若真跟了他，日後在江湖上，恐怕少不了兇險。
「爺爺，我本來就沒想跟你走。」
曲非煙在旁邊小聲嘀咕。
曲洋：……
他內心頓時有一種，被針扎的感覺。
以前他每次回老家，那個老愛纏著他，講一些江湖故事的孫女，突然就心向剛拜的師父了。
「曲洋，別打擾我和楚兄弟喝酒的興致。」
就在這時，坐在楚源對面的東方勝，他語氣冰冷道。
曲洋心中一凜，察覺到這是教主心中對自己開始不滿。
東方勝話音剛落，隨手將一杯倒好的酒連同酒杯，朝著坐在對面的楚源丟了過來。
酒杯在空中旋轉，攜帶著破空之聲，卻十分平穩，一滴酒水都未灑出。
等酒杯來到楚源面前，楚源隨手接下，同樣也沒有一滴酒水灑出。
楚源一口飲下後笑道：
「東方兄，今日多謝你為我掠陣，不過，你我的交情，不說客氣話，我們喝酒。」
曲洋看到這一幕，心中再次一驚。
自從現任教主奪權，取代前任教主，成為魔教教主後，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便是教中長老，在黑木崖上，也極少看見教主。
更別說是和他人一起，參加酒宴以及喝酒了。
而他這一次來到福州城，不僅看到教主參加酒宴，和人一起喝酒。
還看到了教主為對方倒酒，這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而且剛剛教主丟出去的酒杯，有破空之聲，明明挾裹著內力，卻被楚源輕而易舉地接下，杯中酒水未灑一滴。
可見楚源的武功，的確不同凡響。
拜師宴一直持續到黃昏時結束，楚源一行人正準備下樓離去。
「楚少俠留步！」
一個聲音卻叫住了楚源。
楚源停住腳步，轉過身去。
發現是個身穿黑色瀾衫，頭戴四方巾，身形微胖，半眯著眼睛，面帶笑容的老者。
楚源記得在酒宴開始前，林震南為他介紹過。
此人姓崔，名叫崔德文，是一位朝廷官員。
官職是福州通判，品級正六品。
楚源問：「崔通判不知有何事？」
這老者道：「明日午時，城南十里亭，有位故人想見見楚少俠。」
楚源沉思：「有位故人想見我？」
在朝廷中，能算得上故人的，大概也只有那位陸知遠陸大人了！
十三年過去，對方應該早就被調離福州府了才對。
楚源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準時赴約。」
「楚少俠慢走。」
崔德文目送楚源一行人離開。
下樓時，楚源卻想起了十三年前，他答應過陸知遠的事情。
等下了二樓，楚源見林震南正在白玉樓一樓，送走來參加拜師宴的各位賓客。
這一場拜師宴，讓福州城一些官員和民間上層人物，都知道了福威鏢局的少主林平之，拜入了青城派掌門余滄海門下。
福威鏢局和青城派，搭上了關係。
讓這些年不斷衰落的福威鏢局，總算挽回了一些名聲。
與此同時，有關於青城派掌門余滄海師弟楚源。
在福州城中，一人一劍，擊敗五嶽劍派四派掌門，讓五嶽劍派退出福州城的消息。
也正以福州城為中心，迅速向整個天下武林傳播蔓延。
……
翌日。
用過早飯。
峨眉派金光上人帶著峨眉派眾弟子，余滄海帶著青城派眾弟子，一起在福威鏢局門前向楚源告別。
他們這次帶來福州城的峨眉派弟子和青城派弟子，人數不在少數，一直在福州城停留，也不是個辦法。
所以拜師宴結束後，就已經準備離開了。
「師弟，伱不和我們一起回青城山嗎？」
余滄海一身黑紗道袍，手提長劍，看上去意氣風發，身後是上百青城派弟子，站在福威鏢局門前，詢問楚源道。
令周圍路過的一些福州城百姓，駐足圍觀。
「不了，師兄，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們先回去吧。」
楚源拒絕。
他想找個能鑄劍的地方，把身上的「倚天劍」碎片重鑄。
「你這個徒弟，是師兄先幫你帶回山上去，還是你自己帶著？」
余滄海看著跟在楚源身旁的曲非煙道。
「讓她跟著我吧。」
楚源道。
「既如此，那我們便先回去了，希望師弟你早日回山。」
余滄海告辭。
「師叔保重x4。」
於人英、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四位師侄，也向楚源告辭，後面還夾雜著一個有些興致不是很高的聲音。
楚源轉過身去尋找，才發現是自己師兄剛剛收入門下，已經換上道袍的師侄林平之。
他這次也要跟隨師兄，一起返回青城山。
看得出來，林震南夫婦，對於林平之不是很放心。
畢竟自己兒子，以前從來沒出過遠門。
而這次還是從福州城，前往數千里外的巴蜀。
「師兄，路上小心。」
楚源道。
「金光掌門、松紋道長，一路保重。」
楚源又對旁邊，峨眉派掌門金光上人和松紋道人道。
這次隨他們一起下山的五十名峨眉派弟子，也站在二人身後。
峨眉派這次同青城派一起下山相助，這份情誼他記在心中，不需要多言。
「楚少俠保重！」
「歡迎楚少俠，再去我峨眉派作客。」
金光上人和松紋道長道。
「此事已了，老朽也要告辭了，楚少俠，以後我這孫女就託付給你了。」
楚源剛剛目送著青城派弟子和峨眉派弟子離開，曲洋也告辭道。
「爺爺，你要去哪裡？」
曲非煙問。
「我先去衡山城訪友，再順便查查殺害你爹娘的兇手，為你爹娘報仇。」
曲洋走到曲非煙身前，摸著曲非煙的小腦袋，神情有些不舍。
楚源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曲洋。
他知道曲洋去衡山城，大概率是去見他的好基友劉正風。
兒子、兒媳剛死，才找到孫女，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劉正風。
這兩個老頭之間，指定有點什麼……
不過知道以後大致劇情的楚源卻又知道，這兩位還真是因為同樣喜歡音律而志趣相投，像是伯牙子期一樣的知己。
這老頭醉心琴曲。
史書記載，嵇康之後，再無《廣陵散》。
曲洋便去發掘西漢、東漢兩朝皇帝和大臣的墳墓，一連掘了二十九座，終於在蔡邕墓中覓到《廣陵散》。
後兩個老頭，以《廣陵散》為基礎，還一起合作譜寫了一曲《笑傲江湖曲》。
這個世界後期的很多劇情，都是圍繞著《笑傲江湖曲》的曲譜進行的。
「曲老先生放心，我會照顧好非煙的。」
楚源答應。
「那我就放心了。」
在楚源的目光中，曲洋背著琴，腰間繫著酒葫蘆離開了，背影漸漸消失在楚源和曲非煙的視線中。
至此，福州城內，該離開的已經離開。
只剩下了楚源和東方勝，還有剛收的徒弟曲非煙。
「楚少俠、東方先生，如果暫時不打算離開福州城的話，可以在福威鏢局中，暫住一段時間。」
將這些客人一一送走後，林震南走到楚源和東方勝身前邀請二人。
「不了，我還有事。」
楚源拒絕。
他此次來福州府，目的已經達到，並不準備在福州城久留。
而且此次，他既然已經修成一身武功，正好順便為民除害。
正好福州府地處沿海，有一大害。
十三年前，答應那位福州知府陸知遠的事情。
他一直記在心中，並未忘卻。
東方勝也搖頭道：「我跟楚兄弟一起。」
(本章完)